第二章 五行山下見神猿 龍王算卦遭圍觀
這一小小蘑菇云驚了順風耳,順風耳猛地拍打千里眼,千里眼兩只眼睛咕嚕嚕亂轉(zhuǎn),見一牛妖與一灰白人在流沙河界作孽,急忙跑去稟報。
天庭之上,凌霄殿內(nèi),千里眼、順風耳來報。
“報——”二人異口同聲。
“何事?”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問。
“流沙河界內(nèi)有仙斗法,殺得是地毀山裂,黃沙漫飛,劇烈的法力影響,幾十里內(nèi)生靈涂炭,斗法的殺傷震出了一個巨型大窩!”千里眼跪地拱手報。
玉皇大帝抹了抹下巴長須,我派的卷簾大將出問題了嗎?不行,我得掐指算算,還是西方那兒有了意見?他們常做出這等事,何事都不明說,搞得這般隱晦。
玉皇大帝玉指掐了又掐,算來算去,總是算到一個白森森的圈子,他心里嘖嘖嘖,稱老君不地道,言好,又來打他的人,不過他的卷簾大將卻未受傷害,罷了罷了,天庭和西方佛合作的事,道門本來獲利就少。
“不必管他。”玉皇大帝威嚴卻帶有些慈悲的聲音傳下。
“兵不厭詐~”諸葛明道。
“對,兵不厭炸,”青牛精不屑道,“那炸就能割我點皮?!?p> “等會兒,給你看個更花的。”諸葛明道。
由于諸葛明飛行太慢,青牛精馱著他,一路到了烏斯藏國界,一地集市稱為高老莊,到時已是天黑。
“我們來這兒作甚?”青牛精問。
“打只豬,讓他記記那些枉死的被他食掉之人的痛楚,可悲的辛苦耕作之人,可悲的家里盼望卻無人歸去的人......”諸葛明道。
“他們的魂魄早遁入地府了,他們都有了去路,何必多管?”青牛精道。
“若你說這般,才是真冷漠,我們生于世,意識觀念運動,本是偶然,偶然便是奇跡,奇跡就該惋惜,惋惜就該尊重,而不是惜魄,將屬于自身死亡之事,寄托于來世,輪回不止,可有結(jié)果?你何事開始對生命如此冷漠了?這就是你們仙神嗎?”諸葛明神態(tài)冷漠。
“那不然?既然能有,此生痛苦,來世必福?!鼻嗯>Φ?。
“你沒救了,多少千千萬萬年,你見你頭頂上的人超脫過不?人人想著超脫一切,結(jié)果依舊被禁錮在此,甚至天地之間的權(quán)柄全摸走了,這就是超脫?”諸葛明問。
“那你又能怎么樣呢?”青牛精冷笑道。
“何不放手?”
“哼哼?!鼻嗯>吆摺?p> 夜幕降臨,豬剛鬣從福陵山云棧洞內(nèi)乘著風,飛塵撲撲般飛來高老莊一高姓闊家內(nèi),徑飛入后宅,云來霧去,無人察覺。
“翠蘭,我來了,開開門好嗎?”豬剛鬣溫柔道。
宅內(nèi)的翠蘭聽聞聲音,捂著嘴哭哭啼啼,又怕它像昨夜般破門闖入,又不愿開門委屈了自己,兩邊都不是,只好心中暗自祈禱,祈禱有仙有神天降。
可是云棧洞外,諸葛明和青牛精站在洞門外,敲門無人應,炸門也不適,只好等待。
“他去了何處?”青牛精問。
“能去何處?去耕田唄?!敝T葛明說。
“那我們怎樣?”
“還能怎樣,把他家炸了就走。”
“你怎能總做這般缺德之事?”
“你去地府問問,我缺德嗎?”
“行,你說給我看有意思的,是什么?”
“本來想讓你和天蓬元帥打一場,我輔助你......”
“不行不行!這會影響我的名頭,他人會論我以多欺少!壞了我名聲的事,我可不做!你也不能做!”
“行,給你看看。”
諸葛明手掌中心處溢出了一團靈煙,動手捏了捏,捏成了兔子,捏成了貓咪,捏成了燕子......
靈力動物一個變化,變出了動物的本象,栩栩如生,在云棧洞外歡快奔跑飛翔,它們散出的靈力碰到巖石夾縫中的小草上,小草兒發(fā)光發(fā)亮,茁壯成長,甚至推開了巖石......
青牛精吃驚,嘀咕道:“創(chuàng)物神通......嗎?”
他又見到諸葛明捏出個一尺高小靈人,靈人一個搖身一變,化成了青牛精的模樣,舉起鋼槍,一個呼嗬,散跑漫步的動物們一窩蜂地沖向云棧洞,小青牛跳起凌空一翻,乘著燕背,走在最前,帶頭沖刺。
青牛精看著縮小版的自己,怪模怪樣,可愛至極,頂上的硬皮抖了幾抖。
這一場面滑稽,但又可愛得很。
燕子在門前盤旋,隨機甩下十多個羽翅毛,毛碰到洞門地下的一刻驟然爆開,門口炸出了一個小小洞,小動物們一溜煙你推我擠地沖了進去。
“走了?!敝T葛明飛空。
“不看了嗎?”青牛精問。
“我找處地睡覺,再找些果子,找齊天大圣去。”
“找他做什么?他五百年前反天,都沒幾人理他,你看我,我覺得他比我弱一些。”
“你們又沒打過,我怎么知道,找他是因為他關乎到西方要在東部也想分香火的事情,老君沒和你說?那邊的勢頭越來越大,壓不住咯?!?p> “真的假的?”
“我看過劇本,還騙你不成?不過,我和你說,你的這份矜持,是好的,但是時代要變了,有些人不會和你講道理?!?p> “少說廢話,快走快走。”
一夜過后,清晨,天仍未亮,公雞已叫。
豬剛鬣提著褲子,騰云駕霧,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高家后宅,在路上,他老想,為何心里總有些疙瘩,悶得慌,若不是房事歡,不然他肯定又不知為何心里發(fā)悶,肯定又是天上幾個老哥們偷偷罵了他幾句,神仙話都是自帶法力的,他想,他們定是咒他!
他越想越有些氣,便再卷起凌冽狂風,速度加快,浩浩蕩蕩般沖回了自家云棧洞。
“昨晚聽到的雷吼聲從何處來的?雷公又搞錯地址發(fā)悶雷了?誒,這也是常事了,他老人家容易忘?!必i剛鬣想著,瞇著眼,哼起怪曲來。
他輕車熟路,心想:回去睡個短覺,再起來干活。
誰知他張開眼睛,頓時驚得大耳朵豎起,一下子火冒三丈,看著洞口一個通心的百米大窟窿,他一下子飛上天,四處亂望,越想越氣,便朝天大吼道,“哪個遭瘟的混蛋!拆老子家!老子和你不死不休!該死的孽畜!”
.....
“我能聽到他在罵你?!鼻嗯>f。
“沒事,以后你會懂的,”諸葛明道,“五行山到了?!?p> 曾聞天降此五行山,鎮(zhèn)壓一神猴,其不怕暑寒,不吃飲食,由該處土地監(jiān)押,初時教他餐飲鐵丸,渴飲銅汁,從五百年前至今,凍餓不死,現(xiàn)他聽觀音菩薩所指,教他等候一位取經(jīng)之人,只有此取經(jīng)之人才能被賦資格救他而出,那日他也是歡喜也是愁,昔日朋友再不見,舉世也無親,心中悲苦落寞,多有多想,更有所夢,夢到那花果山,猴子猴孫們,簇擁著他,崇拜著他,愛著他,他們漫山遍野亂闖,水流山澗旁玩水,好不自在,但是從何時開始變化的呢?
孫悟空想不明白,他只想離開,天上多少仙神佛事,終與他何干,他想家了。
“送唐僧西天取經(jīng)后,我便能回家了嗎?我在外再無牽掛了嗎?菩薩說我以下誑上,可是地府輪回歸你們管,封神榜中天兵天將終會復生,我錯了嗎?”孫悟空心中念道。
這時候他閉著的雙眼中眼眸一跳,他睜開雙眼,他知道有人來了,他的火眼金睛一掃,道:“兩位朋友,既然來了老孫這兒,何不現(xiàn)身?”
青牛精青筋手一掃,將此處土地打昏,同諸葛明走過去。
“你們?yōu)楹未蜻@土地!?他受命監(jiān)押我,若是出了差錯,他一個小神可是被斬頭的!”孫悟空喊,聲音帶有些憤怒。
孫悟空從山底伸出個頭和只手來,長這模樣:頭上堆滿了青色苔蘚,耳朵中生出薜蘿,鬢邊發(fā)少長青草,兩腮內(nèi)縮,頷下無須沾有綠草沫,尖嘴巴,鼻進了泥,兩金睛火眼,眉宇間發(fā)褐,顯然是貼上了土,他的手掌厚實,指頭粗,手上皮膚褶皺間泥垢余多,樣子狼狽不堪。
“小事,我們只是路過,給你帶些吃的,也拜托你些事?!敝T葛明道,拿出了自己一袋山間采摘的野果,野桃子,香蕉......一個個掏出,擺在他的手前,“我去帶些水,你和他商量商量,到時候到了金兜山也不用這么麻煩?!?p> “行?!鼻嗯>卮?。
諸葛明離開。
“猴子,我可在上面聽道你本事不小啊,到時候到金兜山,咱們打打,看我的槍強,還是你的棒狠?!鼻嗯>?。
“你是何人?我...沒見過你?!睂O悟空道,他大快朵頤,吃相十分難看,說話不清不楚。
“你進去偷丹的時候我還看見了,我懶得管罷了,躺著多好,誒,不對啊,難道這就是老君叫我下來的原因???!難道真是這個?!”青牛精說著,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臉色發(fā)青。
“不記得了,容我想想,嗯——”孫悟空想了一會兒,果子也吃光了,舔了舔手掌,突然眉毛一動,“哦——你是那頭青牛!我想起來了!”
“想起來就好!記??!我贏了你就認我做大哥如何?你贏了我就認你做大哥?!鼻嗯>馈?p> “好!一言為定!到時候你別賴著!”孫悟空回道。
諸葛明回來,手上提著靈桶,吹出條靈煙化成的毛巾,給齊天大圣搓臉,一頓收拾后,終于干凈了許多,諸葛明還想洗下去,卻被孫悟空阻止了,他說:“好了,你們也是要離開的,莫因為我耽誤了行程,你有什么需要我的,盡管說,這是剛才果子的回禮。”
諸葛明倒掉水,從機甲內(nèi)走出,機甲一陣倒旋拼裝變化,化成了一個人頭大小的藍白單眼蜻蜓飛在諸葛明頭上,諸葛明此時穿著一身墨綠色軍裝。
機甲咔咔變化的一幕讓二妖咂舌稱奇。
“我無法救你?!敝T葛明道。
“我知道?!睂O悟空道。
“我想讓你去西游時,先來唐朝尋我,帶上我,我叫諸葛明,那時候我多半在街上賣燒餅,”諸葛明道,“到時候你別和凡人過不去,把一根毫毛捆鬧事毛賊起來得了,別和他們計較,還有唐僧的衣服你不要穿,尤其是有一個帽子!你可以讓你毫毛化身去試試,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相信我,朋友!好了,我們離開了?!?p> 青牛精馱著諸葛明飛離。
孫悟空還蒙著,急忙叫:“慢走!”
“再見?!?p> “再見?!?p> 孫悟空揉揉臉,道:“五百年了,終于來人了。”
到達唐朝,青牛精離開時,諸葛明與他握手告別,勸他多開荒地,養(yǎng)牲畜,自給自足,絕對能收獲很多東西,青牛精想著,閑著也是閑著,就依了他,他還得反思那時候為何不阻止猴子偷丹,好了,下來干活了。
“大圣,發(fā)生什么事了?”土地醒來慌亂地跑了過來。
“土地,沒事兒了,你去睡覺去?!贝笫セ卦?。
土地看到大圣洗干凈的臉和手,頓時臉黑成一團,嘴巴上還在咕噥要不要稟報,但是大圣也快出去了,這個不能得罪,上面又不能少,這該咋辦,也罷,老子回去睡覺!讓老子監(jiān)押猴,什么供奉不給就算了,還讓我盡職盡責,放屁!
“那老頭兒先回去了,大圣再見?!?p> 不多幾日。
漁翁張稍、樵子李定二人談話論詩,真是凡人出龍鳳,龍鳳貶為凡,詩中高談闊論,當是詩韻翩翩,兩位在這時代下,天賦異稟,這文學素養(yǎng)可謂是熟讀百書,字字具神,聽得涇河水府一個路過巡水的夜叉暗自佩服,但是話鋒一轉(zhuǎn),竟論起他的伙計們來了,他驚得跑了回去。
原來一個算卦的把河里游里游蝦魚群給賣了,涇河龍王憤啊,二日就急匆匆地過去討債。
二日,龍王變化一白衣秀士,因自為龍王,著有龍般威武形象,風姿英偉,聳壑昂霄,身穿碧玉色羅襕服,頭戴這一條飄飄逍遙巾,他徑到長安城大街上一人群鬧鬧哄哄,東擠西推處,知此處賣卜,由于自身衣品不凡、氣質(zhì)不俗,人群自然讓出了一條路,他指著那個神棍先生就是一頓質(zhì)疑。
“公子來此處是問何事?”袁守誠問,他是當朝袁天罡的叔父,自然有些修為,他長得稀奇,儀表秀麗,“請坐?!?p> 涇河龍王坐下,問:“明日何時下雨?雨有多少尺寸?”
“你傻啊,你問這些,真是浪費卦!”一道青年的聲音響起,不多時,一位與周圍長頭發(fā)不同的短發(fā)青年被人推了出來。
青年十八歲左右,橫眉黑眼,面容剛硬,瘦削。
“明日辰時布云,已時發(fā)雷,午時下雨,末......”袁守誠回話未斷。
“好啦,好啦,知道明天下雨了,曬的衣服谷物都收拾收拾,你快滾吧,我來!”青年打斷了袁守誠的話。
涇河龍王剛還未在意,但是地位尊高的他豈能容忍,頓時額頭青筋一冒,冷冷看著前面的青年。
“你是何人?準你說話了嗎?”涇河龍王平靜道,但是平靜的聲音中帶有殺氣。
“你管我?這里寫了不能說話了嗎?你看看多少人竊竊私語,等著這老神棍算牌,一群賭狗來這兒問前程,你這么一耽擱,誤了多少人的時間和期盼,不要以為你長得帥我就不敢罵你!”
青年的話引得看熱鬧的人群再次起哄,嘰嘰喳喳。
原本心情本就不好的龍王,突然起身,走向青年。青年挺著腰,交叉著手,注視著他。
八尺的白衣秀士和六尺的青年,二人對峙。
“你叫何名?”
“米太硬!你又叫什么名字?你想打我?這兒可是長安城,有法可依,執(zhí)法必嚴!官府專門捉你這種趾高氣揚之人!”
“我叫,嗯,好!你記住你了!等著瞧!”
涇河龍王記住米太硬,哼的一聲,離開了。
龍王一離開,“米太硬”就惹得眾人大笑不止,周圍又恢復了歡快的氛圍。
米太硬卻有些不知所措,顯然有些靦腆。
唯有袁守誠沉著臉,冷冷地凝視著這位米太硬。
“這位米太硬,你想看什么卦???”袁守誠問。
“???我,我就看熱鬧……我沒……錢”米太硬尷尬地說。
“呵呵,你看什么熱鬧?”
“我看你的熱鬧。”
……
又過了一日,涇河龍王依舊掌雨,他與這位神棍的帳得延后了,所以他對河中水族特別叮囑,白日派極少量水族外出,夜晚天黑漁民歇息時刻再多加巡邏,清理河道。他仍心有余悸,昨日那個神棍真的算對了?昨日他差點想與他賭斗,心中有種邪火,今日仍不平息,他得躲避躲避。
地府內(nèi),閻王老爺手支著額頭,發(fā)著牢騷,口中嘶了一口長氣,“這涇河龍王咋還不來?”
不多時,派人上去稟報。
玉帝坐于凌霄殿之上,玉指掐算不停,他怎么也算不出來涇河龍王是如何躲過此斷頭之災的?那時候的事情,他也聽袁天罡言了狀況,近段時日,脫離他管控的事越來越多了,尤其是西方那邊似乎發(fā)生了些什么,但是東洲這兒變化卻不大,今日才是一個小開始,那么,該如何讓李民世下地府走一遭呢?
玉帝傳令道:“放只怨鬼,抓李民世下地府,時辰不得有誤。”
太白金星拱手回道:“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