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凡找到天行商隊時,商隊正在整裝待發(fā),看著商隊貨車,她明白,這些人的確遇上了不小麻煩。
商隊的主要收入來自于倒賣貨物,偶爾也會順帶護送人,來往于城市間。在跑商前,商團定要補足貨物才會離開。否則他們到達下一個城市的時候,販賣什么?
可如今他們一共四十六人,馬車六倆,全無被重物壓載的痕跡。
沒有裝滿貨物,卻要離開,明顯是無法置辦貨物。沒錢?還是夏陽城中的商家,不愿將貨物賣給他們?從她打聽來的消息來看,第二種可能性更大。
據(jù)說天行商隊的當家蕭正陽,三十出頭,生的虎背熊腰,和外表一樣,是個地地道道的爆脾氣。他為人正直。一次路見不平教訓了一個當街調(diào)/戲娘家婦女的貴公子,哪知那人竟是城主夫人的堂弟的小兒子。
城主夫人為了替自己弟弟出氣,便勒令全城不得與天行商隊交易。而天行商隊扎根于夏陽城中,所有固定資產(chǎn)全在城中,這個命令一下,對商隊的打擊是巨大的。
很快天行商隊由原來兩百多人的二流商隊,減員到不足五十人的不入流商隊。沒有人愿意得罪城主親戚,自然要退團保平安。
天行商隊在夏陽城中的資產(chǎn)無法變賣,貨物無法出售,更無法購進。蕭正陽準備帶著剩余的隊員離開夏陽城,以謀東山再起。
魏凡找到蕭正陽,向他說明來意后,蕭正陽一口應了下來。他的商隊如今毫無生意,帶上魏凡沒什么不可,還能賺點傭金,何樂不為!
而魏凡對蕭正陽的人品比較放心,一個能為陌生人拔刀相助的男人,斷然不會看上她那三箱鐵器。
因為曾經(jīng)和赤虎商隊相處過一段時間,她對商隊的行事十分清楚,很快就和天行商隊的人混熟。特別是那叫做小何的男孩,主動幫她將貨物搬上貨車。
“小魏,你為何要去南方?”表面年齡與她相仿的小何道,“南方靠近星羅,不太安定?!?p> 星羅民風彪悍,受其影響,密川和星羅交界處,向來不太安定。修士之間的沖突不斷,有時甚至會波及到凡人。
魏凡拍拍手上的灰,看著眼前這個臉上長著雀斑的小男孩,笑問道:“那你為何要跟著蕭大叔?”小何這樣的年輕的孩子,實在不適合跟著商隊闖蕩。
雖然他們表面年齡差不多,可實際,她比他足足大了三四歲。誰讓她這些年都沒長過。
小何只是笑笑,沒有解釋,反倒提醒她,“噓!蕭當家不喜歡別人叫他大叔?!鄙倌瓿蛄艘谎圻€在指揮著商隊的蕭正陽。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商隊很快便行至城門處。
城門守衛(wèi)看到蕭正陽,面露譏笑,卻沒有像魏凡想象中那樣,為難商隊。簡單盤查后便放天行商隊離開。整個過程順利的讓魏凡忍不住皺眉。
商隊出了夏陽城,上了官道,行至十幾里后,身后揚起大片煙塵,顯然有大隊人馬跟在身后。
蕭正陽當機立斷,命令商隊全速前進。雖然不知身后何人,但此刻來勢洶洶,顯然是想找麻煩。
可是蕭正陽商隊的馬拉著灰篷貨車,那里比得上輕裝上陣的精壯戰(zhàn)馬,不過幾里路就被追上。魏凡遠遠看見,那些人穿著夏陽城守衛(wèi)隊衣服,哪里不知他們是來找蕭正陽的麻煩的。
“大膽毛賊,還不快將琉璃盞交出來!”人還為止,卻已有人大聲喊出了罪行。
魏凡回頭一看,只見那人身著鎧甲,駕著栗毛戰(zhàn)馬,揮舞著馬鞭,神色倨傲。他身后跟著一百來人,各個都是相似打扮。
“是許統(tǒng)領!”蕭正陽面色凝重,連番吩咐身邊之人,“快去檢查車上的物品?!?p> 魏凡并不知道琉璃盞是何物,只是看著那些人信誓旦旦的樣子,知道他們必然有著十足的把握。只是這一路上……
她忽然想到出城時,順利無比,難道是那個時候被栽贓?可是這商隊里的馬車上根本沒有多少貨物,就是雜物也少的可憐。那些人將東西藏在哪里?
她面色凝重,設下這局的人,用心歹毒的很,搞不好她也會被牽連其中。她鉆進馬車,這時商隊已經(jīng)完全被守衛(wèi)隊團團包圍,停下。
她打開自己的那三只箱子。要在商隊里藏東西,自然瞞不過蕭正陽的眼睛,可是若是把東西藏在她的箱子里呢!蕭正陽為人正直,恐怕不會翻出她的東西。
而她更不會,所以……
打開第二只箱子后,她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只造型普通的香油燈,也不知道怎么稱得上琉璃二字。
琉璃盞乃是修真界的裝飾之物。點燃后,燈盞晶瑩如琉璃,色彩炫目,甚是惹人喜愛。雖然能助于修煉,卻是男修士用來討好女修的最好物品。
夏陽城中這只琉璃盞,便是城主送給城主夫人的東西,自然意義非凡。用來嫁禍蕭正陽,也算是下了本錢。
車外蕭正陽正在與守衛(wèi)軍頭領交涉:“許統(tǒng)領,不知我天行有何得罪之處?”
“哼!”許統(tǒng)領一副鼻孔朝天的不削樣子,“大膽蕭正陽,你對夫人懷恨在心,竟然敢偷盜夫人心愛的琉璃盞,還不伏法認罪!”
且不說蕭正陽如何進入守衛(wèi)森嚴的城主府,單是他一介凡人,如何從結(jié)丹修士的眼皮底下盜走寶物?這栽贓也太沒水平了吧。
馬車內(nèi)魏凡無語,她聞了聞又舔了舔這琉璃盞,確定她可以食用后,二話不說,立馬啃了起來。
原來這修真界的東西,她也是可以吃的,而且味道比那些凡銅俗鐵好太多,只是硬了點,她啃著有點困難。她只希望蕭正陽為她爭取點時間,她好幫他消滅證據(jù)。
蕭正陽聽許統(tǒng)領這么一說,當即冷笑:“偷盜城主府?許統(tǒng)領,難道城主白養(yǎng)你們這些人嗎?”
夏陽城中的守衛(wèi)隊都是凡人,可是如今卻被凡人在眼皮底下偷了東西,這不是妥妥的打臉嗎?
許統(tǒng)領臉上一紅,氣急敗壞道:“廢話少說!”
“你有什么證據(jù)?”蕭正陽并不是呆子,他這邊與許統(tǒng)領東拉西扯,那邊商隊已經(jīng)將馬車翻了個便,卻沒有找到所謂的琉璃盞。
“搜!”許統(tǒng)領胸有成竹。
蕭正陽見手下悄悄打了個否的手勢,才反問道:“若是搜不到呢?”
“怎么會搜不到?”許統(tǒng)領再也不愿意和他廢話,一揮手,身后十幾人下馬,向著商隊的貨車涌了上去。
“且慢!”魏凡擦了擦嘴,掀開車簾,從貨車上走下來,“我也要被搜身嗎?”
蕭正陽看著她,臉色忽然驟變,難道她是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