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淅淅瀝瀝的落下,對筑基修士而言,自然算不了什么。可對魏凡,卻是極大的麻煩。
雨水會浸shi她手上的功法,功法用的是普通紙墨,墨水遇水則化。而她又不能將其收到儲物袋里,不能捏在手里,就沒有隨時摧毀它的可能,便不能威脅到那幾個筑基修士。
不能再拖了!
她垂在身側(cè)的右手,悄悄撥動尾指上的細(xì)線拉扣,五顆鵪鶉蛋大小的圓球從她的袖口滑出。
“她要跑,快攔??!”圓球還未落地落地,王家主就已發(fā)現(xiàn)她的意圖。
圓球觸底的瞬間,炸開,散播一陣灰白的氣體。
“小心有詐”練氣修士中,有人出聲提醒,眾人連忙捂住口鼻。
“那小子在哪里?”王家主發(fā)現(xiàn)在這片煙霧中,他竟然感覺不到魏凡的方位。
“這煙,咳咳,可以阻斷神識?!?p> 眾人大驚,連忙放出神色查探,神識果然如同石沉大海,根本無法探查一尺范圍的事物,反不如肉眼看的清楚。而這煙霧還能麻痹五感,讓人分辨不出方向。
眾人各自施展御風(fēng)術(shù),想將煙霧吹散。
可這煙霧詭異的很,竟然怎么也吹不散。三個筑基修士只好御器向天上飛,這煙霧對筑基修士的影響較小。只是如今這種情況,王家的練氣修士完全派不上用場。
待三人沖破煙霧,發(fā)現(xiàn)魏凡已經(jīng)駕著木甲飛鷹飛出好幾白丈。
魏凡操控飛鷹,往西南方向飛行。為了保護(hù)天行商隊,她特意選另外一個方向。
她這些年跟在錢大師身邊出來學(xué)習(xí)傀儡,也學(xué)習(xí)制作了一些小玩意。將紫星迷魂煙藏在封木丸中,只需要一定點震動,就可引發(fā)機關(guān)。
紫星迷魂煙可以擾亂修士的神識,是錢大師從一種蜃妖身上提取而得。她從旁協(xié)助的時候,偷偷卡了一丁點油,才做了這五顆封木丸。
然而紫星迷魂煙并沒有為她爭取太多時間,筑基修士的飛行速度,比她的木甲飛鷹快上許多??峙虏怀霭傧?,她就要被追上。
這種局面,魏凡早已料到。如今這天氣卻是幫了她一個大忙。她從儲物袋里中取出一把彎弓,將筑基功法一頁頁撕開,綁在箭身上,朝著那三人射出。
箭法雖極差,但她也不求準(zhǔn)度。這一箭,被那三人輕松躲過并接下。劍身上的功法也被取下,王家主還沒弄清楚她的意圖,眼看著她又是一箭射出。
只是這一箭,她并不是對著三人而去。
魏凡將箭射向左側(cè),冷笑道:“你們想要的功法,就在那箭上,還不快追?被雨水淋shi,你們什么也得不到?!?p> 王家主臉色鐵青。不等吩咐,面色蠟黃的男人追了出去。只是他還未追上,魏凡又是一箭射出。
她就是要讓他們來回奔波,消耗靈力,以此拉開距離。而這招的確起了作用。王家人不敢將她逼的太緊,又不能放任她將功法射出去。
王家主雙眼閃著兇光,充滿怨毒,恨不得撲上去,將那個臉上洋溢著得意譏諷的半妖,揉爛碾碎。
而實際上,他也確實這么做了。無視那些利箭,他雙手結(jié)印,全身靈氣暴漲,衣袖鼓動。
魏凡雙目一凝,本能察覺危險。她收起弓箭,握緊斷劍。
一把雪亮的銀刀,在王家主身前凝實,激射而出,帶著炫目的銀光。
好快!
魏凡眼中灰光一閃,揮劍抵達(dá),卻只勉強碰到了它的一角。銀色彎刀只偏離少許,貫穿她左肩部。強勁的后坐力,讓她的木甲飛鷹在空中晃了晃,差點將她拋出。
刺骨的寒意順著左肩瞬間蔓延全身,她勉強控制住飛鷹的墜勢,喉頭一甜,一口獻(xiàn)血噴出。
王家主使出這一招后,面色青灰,身形在空中顫了顫,被身后之人扶住。顯然,這一招極其消耗內(nèi)力。
魏凡看著肩膀上的彎刀,眼中閃過冷厲之色,她握住刀柄,將銀刀拔出,傷口處頓時血涌如柱。顧不得止血,她張口朝那銀刀咬去。
刀身硬得出奇,她每咬上一口,都要花費極大的力氣。然而這刀的材質(zhì)極好。味道超出了她吞噬過的所有金屬。一口下去,再也停不下來。
寶刀被毀,王家主噴出一口獻(xiàn)血,他駭然的看著正在吞噬銀刀的魏凡。他想要召回銀刀,可是刀在魏凡嘴下,盡然像是失了靈性的凡物。
可即便是凡物,哪有人能將一把亮晃晃的利刀,一口一口的吞下?
“妖孽!”恨恨地罵了一句,王家主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另外兩個筑基修士連忙接住,往下墜落的族長,看著魏凡,臉色復(fù)雜。他們可從來沒聽說這世上,有可以吞食法器的妖怪。
那個人究竟是什么妖和人類生出的孩子。
沒人敢再祭出自己的法器攻擊魏凡,若是不小心被她奪去,吃掉,那才叫他們欲哭無淚。
魏凡啃完銀刀,才從儲物袋里取了瓶藥粉倒在傷口上,只是雨勢越來越大,止血效果不佳。
見他們即不敢靠近,又不愿意徹底放棄追捕。她將剩余的功法撕成碎片,一路拋灑出:“想要就自己慢慢拼吧!”
她飛速前行,后頭一看,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王家筑基修士分散開,去撿那些散落的紙片,再無人追上來。
她又飛行了幾十里,才在空中折轉(zhuǎn)方向,朝著天行商隊方向追去。
肩膀上的傷勢,疼的讓她齜牙。雨勢越來越大,雨水混合著她的血,在木甲飛鷹背部匯集,在生后拖出一條淡紅色細(xì)線。
“值得嗎?”江九黎略帶嘲諷的聲音,突兀出現(xiàn),在雨夜里格外刺耳。
“什么值不值得?”魏凡捂著肩膀,嘴角上揚,“我只求痛快?!?p> 憑什么不能修仙的人,就要遭到那些修士的迫害。
低微,賠笑,被看不起,離開,逃亡!死亡像是一把懸在凡人頭頂?shù)睦麆ΓS時都會落下。
憑什么這就是凡人的命運!
江九黎不再說話,魏凡也不主動找他。這人的脾氣怪異,她此時沒有心思應(yīng)付。
失血過多,外加冰冷的雨水,讓魏凡忍不住渾身發(fā)抖,可是她的雙眼卻有著不一樣的神采。
筑基修士又如何!
※※※
好不容易,叫她找到商隊的蹤影,魏凡駕駛著飛鷹著地。從飛鷹上跳下,她的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魏凡的木甲飛鷹還未落地時,劉大柱就已跑過來。看到她摔倒,他連忙俯下身子去扶她:“魏兄弟!”
然而她今天淋了很多雨,帽子吸水后變重,她這么一摔,帽子從她頭頂脫落,露出一雙獸耳。
劉大柱一雙手僵在半空,眼中盡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