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蘇淺瞳看了一眼緊皺著眉頭的夜清絕,很明顯連他也被面前的一番景象所驚嚇。
這兒無論是哪兒,也絕對不是云嶺。
看看這車水馬龍熱鬧非凡的城鎮(zhèn),與只有綠蔭植被的云嶺簡直是天差地別。
而且看著城中居民的服飾,也不像是現(xiàn)在的裝扮,至于是多久之前可就說不準(zhǔn)了,但肯定不是現(xiàn)在。
“記憶之境?!币骨褰^臉色凝重,周子安也察覺到了現(xiàn)在是何要緊狀況。
夜天凌掃過兩眼略顯慌亂的周子安和蘇淺瞳,看向夜清絕輕聲問道:“那如何離開?”
“找破綻?!币骨褰^說完,又有些懊惱,“找到記憶之境之中的破綻,就可以離開。但是這個記憶之境的主人是誰我們都不得而知,如若是個陌生人,離開只怕是很麻煩,說不定會被困死其中?!?p> 一聽要被困死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蘇淺瞳都快要嚇?biāo)懒?,撇了撇嘴,想哭卻又不像失了面子,便極力將眼淚憋回心里去。
路人穿過他們的身體,在街上行走,他們無人可見,是記憶之境里最獨特的存在。
城中居民看不見他們,但是他們卻能看清這里所發(fā)生的事情,哪怕只是一呼一吸。
“子安!”
街的另一端,一位少女站在一個攤位前,舉著手里孩子玩的小老虎笑著詢問身邊的男生:“怎么樣,可愛吧?”
“嗯?!?p> 少年輕聲應(yīng)答,隨后轉(zhuǎn)身向他們走來。他的長發(fā)用發(fā)冠高高豎起,身著一襲白色長袍,藍(lán)色的束腰帶上是水紋,腰帶上還別著一塊玉佩。
可即便穿著和周子安相差甚遠(yuǎn),他們還是能看得出來,他分明就和周子安一模一樣,并且也叫子安。
他穿過周子安的身體,那一瞬,周子安眼睛都快要瞪出眼眶,十分難以置信。
如果這個人是自己,那自己又是誰?
“奇翎姑姑?”夜清絕看著拿著小老虎付錢的奇翎,有些難以置信。
他從未見過這么高興的奇翎,從他有記憶開始,奇翎就已經(jīng)不愛笑了。
也不會穿著現(xiàn)在穿著的粉色衣裳,都以深色為主。
而且顯而易見,這是屬于奇翎的記憶之境,那么她口中的子安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和自己身邊的這個周子安有關(guān)嗎?
他狐疑的目光在周子安上下來回掃了數(shù)遍。就連蘇淺瞳和夜天凌都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將他看的馬上炸毛了,因為他也不明白為什么,他們這么看著他就好像他背叛了他們似的。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也不知道?。 ?p> 本來以為進(jìn)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就夠倒霉了,沒想到還遇上了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這都叫什么事兒?。?p> “子安!”奇翎拿著自己新得的小老虎向子安跑去,隨后他將她摟進(jìn)懷里和她一唱一和笑嘻嘻地離開鬧市。
夜清絕根本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步伐,幾乎是下意識便跟著他們離開。
或許,他能知道為什么這個會是和奇翎有關(guān)的記憶之境。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跟著他們到了一座山上,半山腰有一座顯得破爛不堪的茅草屋,可即便如此,院中卻打掃的很干凈。
形成強(qiáng)烈的反差。
“快點兒?。 逼骠嵊行┎荒蜔?,因為子安不愿意跟著她進(jìn)去,在門口躊躇了半晌。
最后,還是奇翎看不下去他磨磨嘰嘰,握著他的手將人強(qiáng)行拉進(jìn)門內(nèi)。
大踏步走過庭院,到屋門口,腳步又輕柔了不少,連聲響都極其微小。
三聲叩門聲落下,院子寂靜了許久,直到屋里傳來一聲:“誰呀?”
“是我們!阿翎和子安!”
話畢,院中又安靜下去。
“他們找誰啊?”周子安看向夜清絕,只見他搖搖頭。
“難道不是應(yīng)該問你嗎?”夜天凌看向了他,將周子安想要說的話嗆回了腹中。
四人的目光緊緊盯著微微打開的門,就想瞧瞧這門后的究竟是何人。
木門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音,隨后四人大吃一驚,幾乎快要忘記呼吸。
“你們怎么來了?”
鳳殤披散著長發(fā),只披著外袍從屋里出來,帶上了門,請他們到院中落座。
夜天凌的目光從鳳殤那張有些疲憊的臉上下移,最后停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挪不開目光,夜清絕也是。
幾乎是下意識,夜天凌向鳳殤邁去步子,被夜清絕眼疾手快拉住。
“鳳姐姐,你當(dāng)真決定在這兒生活了?”
鳳殤抬頭望了望四周,隨后點點頭,緊接著替他們斟茶:“挺好的,等到孩子出生了,就不會覺得無聊了。”
“真不回去?”周子安端起茶杯,看似隨口一問,“冷玉在魔宮里,都快要鬧翻天了。偏偏她是你親手帶出來的,天凌對她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天凌?
周子安和蘇淺瞳的目光又落在了一樣覺得驚訝的夜天凌身上。
眾人沉默地看著庭院中圍坐在桌旁的三人,尋找著他們應(yīng)該找到的破綻。
“魔界和神界聯(lián)姻可保三界平安,我這個人經(jīng)歷了那么多戰(zhàn)役,總歸是希望三界太平?!憋L(fēng)殤苦笑著,隨后奇翎尬笑著看向了周子安,不知該如何回復(fù)。
周子安自然知道奇翎的意思,點點頭算是表示贊許,但是目光落在風(fēng)殤那已經(jīng)有近七個月身孕的肚子上時,又變得有些憂愁。
“如若那時他知道了,也不會答應(yīng)你這荒唐的請求了吧?”
“也許吧?!彼痤^長嘆一聲,“魔尊和天后的養(yǎng)女成婚,本就是一樁美事,一個叛出天界的異類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攔?”
“總歸你們兩情相悅?!?p> “兩情相悅?”風(fēng)殤覺得好笑極了,兩情相悅又當(dāng)如何?
最終也難逃分離,終究她身懷六甲隱居山林,他身披婚服洞房花燭。
“名字呢,取好了嗎?”奇翎急忙跳過了這個話題,也不在乎風(fēng)殤接下來要說些什么,反正不會是什么好話。
“嗯?!彼c點頭,順著奇翎的話往下說,“清絕?!?p>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已經(jīng)如同木頭般的夜清絕身上,夜天凌更是難以置信。
這個一直護(hù)著他們的少年,是風(fēng)殤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