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回家
莊婉一路狂奔也沒追上燕承,直到宮門口才看到他正走進皇宮大門。
“欸!等一下!”她喊了聲,燕承沒聽到。
“李大牛!”
宮門緩緩闔上,莊婉被守衛(wèi)拔劍攔?。骸盎蕦m重地,擅闖者死!”
“誤會誤會!”莊婉趕緊說:“我是和方才那個李將軍同路的?!?p> 守衛(wèi)根本不買賬,怒目圓睜:“快滾!念你是個女流之輩,不然早將你抓起來了!”
“好好好!我滾!”莊婉只得退回去,遠遠地看著緊閉的宮門。
她告訴自己想多了,比起皇帝可能賜婚,她更擔(dān)心燕承在和皇帝近距離接觸時會不會被識破身份。
上次封賞大典至少還隔的比較遠,如今單獨召見,皇帝難保不會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
想到這,她不禁懸心,急的來回踱步。
這時,有兩個身著官服的朝官從她身旁經(jīng)過,兩人行色匆匆,像有十萬火急之事。
莊婉本不在意,但一個人突然說了句:“這些前朝余孽,就該斬草除根!”
另一人附和道:“張大人所言極是,此人斷不能輕縱!”
前朝余孽?
莊婉心一緊,難道皇帝已經(jīng)知道燕承的身份,召見只是請君入甕?
不會的不會的!劇情發(fā)展的沒這么快,反派還沒變得足夠強,不至于這么快領(lǐng)盒飯。
盡管她一遍遍安慰自己,但還是不免憂心仲仲,不停地看向?qū)m門,希望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心卻愈發(fā)不能平靜,總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她第一次覺得這巍峨的皇宮如同一只吃人的猛獸。
這京都,確實是個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當(dāng)她心急如焚地不知道走了多少個來回時,宮門慢慢開啟,她終于看到燕承平安地走出來,不禁閉上眼長舒了一口氣。
燕承也看到了她,先是一驚既而快步過來,四下看了一眼,既擔(dān)憂又驚喜:“你怎么到這來了?”
莊婉只是看著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么。
“你怎么了?”燕承見她盯著自己,滿眼關(guān)切,“頭發(fā)怎么都亂了……”
他伸手將莊婉額前凌亂的發(fā)絲撫至鬢角,看著這張日思夜想的臉,他好幾次都站在那條巷道中,看著不遠處的小院,想著莊婉興許在葡萄架下小憩,或是在房中發(fā)呆……
他忍著不去見她,只為等這一日。
“走吧!回家!”
他拉住莊婉的手卻驚道:“手怎么這樣涼,下次……”
莊婉突然撲進他懷里……
“你沒事就好!我答應(yīng)你,離開京都,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p> 燕承:“……”
他唇邊浮上笑意,將莊婉緊緊擁住,“都聽你的!”
……
當(dāng)平靜下來,莊婉才覺得自己方才決定的有點草率。
不過既然都說出來了,也不好再收回。興許她可以做到和燕承在山野中過一輩子,至少他不會死。
她扭頭去看燕承,剛好他也看過來,兩人十指緊扣,他的笑容滿足而幸福。
若有一日他心里有了仇恨和欲望,還會有這樣的笑容嗎?會變得和書中寫得那樣冷酷嗜血嗎?
“我有那么好看嗎?”燕承笑著說。
莊婉輕笑一聲,點了下頭:“好看?!?p> 燕承聽了有些得意,“不好看怎么配得上你?!?p> 莊婉“嗯”了聲,“那倒也是!”
“對了,皇帝召你進宮做什么?”
燕承搖搖頭:“不知道,我根本就沒見到圣上?!?p> “沒見到?”莊婉疑惑道:“那你怎么進去了那么久?”
燕承問:“你一直等在外面?”
莊婉無奈道:“我從軍營攆到皇宮也沒攆上,親眼看著你進宮的。”
“難怪你手這么涼?!毖喑袑⑺氖终麄€握在掌心。
“我去時圣上正和韓尚書議事,便在殿外候著。沒想到韓尚書出來后,又有兩位大人說有緊急奏報,便又等了些時辰。最后圣上身邊的于公公才說圣上眼下沒空召見,讓我先回去?!?p> “緊急奏報?”莊婉問:“什么緊急奏報?”
“好像是什么前朝余孽的。”燕承搖頭道:“改朝換代都二十年了,如今國泰民安,這些前朝余孽還在興風(fēng)作浪妄圖復(fù)國?!?p> 莊婉看向他,沒想到“前朝余孽”四個字會從燕承嘴里說出來。
“我聽老人說過關(guān)于二十年前的那一場宮變,你可知道?”
燕承道:“當(dāng)年之事,我倒是有所耳聞。說是文昭帝昏庸無道,重用奸臣趙庭垣。當(dāng)時圣上還是鎮(zhèn)國將軍,起兵清君側(cè),固國本。趙庭垣眼見無路可逃,窮途末路之際,本想以昭文帝為質(zhì),不曾想打翻了燭臺,昭文帝葬身火海,趙庭垣卻逃了出來,途中又殺了皇后和未滿月的太子,最后逃出皇宮,至今逍遙法外?!?p> 莊婉無語。
原來這個謀朝篡位的皇帝已經(jīng)將當(dāng)年血淋淋的真相粉飾得這么完美。其實只要稍稍細想,便會發(fā)現(xiàn)其中有許多不合理之處。只是如今已是蕭家的天下,誰還敢說什么。
何況這個皇帝管理國家也有一套,先后平了周邊虎視眈眈的北戎和西尤,如今又收服了南夷,國力日漸強盛。老百姓可不管誰做皇帝,只要能過上富庶太平的日子就行,恐怕除了所謂的這些“前朝余孽”外,無人會在意當(dāng)年宮變的真相。
不過莊婉眼下不敢在燕承面前說什么,只道:“他們針對的只是蕭家人,對百姓秋毫無犯,說起來,也算忠義之人。”
燕承不以為意:“恐怕也只有你才會這樣覺得?!?p> 莊婉反駁道:“你的意思是我婦人之仁?”
燕承忙說:“我是說婉兒你心地善良。他們固然忠義,但天下大定,憑他們之力,又能改變什么?那”
莊婉沒再說話,心想將來燕承要是能這么想,也不至于死的那樣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