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傷的又不重
“是?!?p> 玄七看著眼前這錦衣玉食多年的小公子顫栗著將錦帕子塞到嘴里,不禁想到昨日幫他處理傷口的場景,那一聲嚎叫,真是比號角還要響亮。
下了下狠心,拿著藥的手還是朝傷口傾斜了過去。
“嗚?。?!”
營地內(nèi)又是一陣慘叫。
“嚎什么嚎!”帳外傳來了謝忱再也忍住不得怒氣。
緊接著帳子就被外面的人掀開,隨著動作,謝忱疼得一聲輕嘶。
“都說了你不能下床?!?p> 李容佩連忙走了進(jìn)來扶著他的胳膊,渾身低氣壓,心情都寫臉上了,均是‘看我說的什么,你行嗎?’
“傷的又不重,怎么不能了?”謝忱有些心虛的看著李容佩,若是前世他傷成這樣,在邊關(guān)時,該上還得上,況且又不是什么大傷。
“誰管你?”李容佩不由得心中浮起一股煩躁的心情,轉(zhuǎn)身朝玄七幾人走去,留下謝忱住著木棍幾分凄慘的背影。
“別,我錯了…”
謝忱說著,面上掛著委屈的表情,顫顫巍巍的跟著她。
一旁的玄九想去扶他,被他一眼瞪了回來去,玄九退了回去,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區(qū)別對待,果然啊,主子心中只有李姑娘。
李容佩回頭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倒了回去去扶。
“忱…疼?。 北成显俅蝹鱽泶掏?,江天賜不由得猛地一個機靈。
“有什么好喊的?很疼嗎?”謝忱下意識就想抱胳膊,一不小心就扯到了肩上的傷口,整個人都僵住了。
“不疼你怎么不動了?”李容佩攙著他的胳膊往前走著,突然身側(cè)的人不動了。
她疑惑的抬頭看向謝忱,只見方才還說‘很疼嗎’的某人,額頭溢出了薄薄的冷汗,唇瓣都白了一瞬。
“扯到傷口了?!毙咄O陆o江天賜傷口上撒藥的手,肯定的說了句,謝忱額上仿佛掛了幾分怒意。
“瞎說。”謝忱撐著坐到了帳內(nèi)的軟椅上,幸好腰上的傷不算低,否則估摸著坐都不敢坐了。
“是嗎?”玄七將江天賜的傷包扎好,這才得了閑空兒,將藥箱整理好。
“想去領(lǐng)罰?”謝忱咬著牙,話語似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莫不是自己傷著了,這群二愣子還要蹬鼻子上臉了?
“屬下不想?!毙呖钙鹚幭溥B忙出了帳子。
謝忱扭頭看向床上躺的亂七八糟被折騰的‘奄奄一息’,口中似是還能冒出一口青煙的江天賜,壓住心底的笑意。
“阿良,江伯父、江伯母聽聞郡城橫遭禍亂,已經(jīng)飛鴿傳書來,說要將你接走?!?p> “你說什么???!”江天賜聽得了猛地一個抬頭,只覺得背上似是無數(shù)螞蟻在啃噬,又癢又痛。
“江伯父、伯母他們說擔(dān)心你,要將你接走?!?p> 謝忱面上亦是掛著無奈,江天賜與江家二老的關(guān)系并不算好。
江天賜自幼記事時,見面機會就不多。
十幾年的時間里二老時常在幾個郡城穿梭,盡量照顧到江家每個產(chǎn)業(yè),無法時時刻刻看著他長大成人,只是給了他錦衣玉食的生活,卻不料忽略了自家兒子。
“本公子不跟他們走?。。 ?p> 江天賜掙扎著要起身,衣衫墨發(fā)皆是散亂不堪著,眼中還掛了幾點血絲。
跟他們走了,不可能!
憑什么他們想走就走,想來就來,他自己在這挺好的,不需要他們想起來,不需要他們想起來這還有個姓江的!??!
“逆子,你這說的是什么話?!”
一道墨色身影急急的闖了進(jìn)來,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緊接著跟過來的還有個婦人,拽著他的廣袖拉他。
“好了好了,見一面不容易,九郎莫要再說了。”
那婦人生的慈眉善目,身著一襲淺藍(lán)色長袍,由于是商賈之家,在大徽朝,商戶的衣服哪怕是再好,也不能有刺繡。
“你也不聽聽這個混小子講的什么話?!”
此人正是江天賜的生父生母,其父江駱排行第九,自幼便是行商的好手,其母邱琴,出身不高,農(nóng)家小女,兩人自幼相識,恩愛兩不疑。
“說到底也是我們太少陪良兒了?!?p> 說罷,江母看著床上背過身子的江天賜,只覺得眼眶發(fā)紅,感情再淡也是可以培養(yǎng),更何況這是親生骨肉啊。
“良兒…”
江母走上前去,江天賜始終如一,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怨嗎?倒也沒有,恨嗎?更沒有,說到底實在與自己賭氣罷了。
“這便是謝公子了吧?!?p> 江母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紅衣公子,此時的謝忱屬實說不上有平日里那錦衣小公子的半分身影,額頭掛著汗珠,唇角還有一處傷口,散著墨發(fā),紅衣微敞了些,他忍著牽動傷口的痛將衣衫攏了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