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同一批群眾
你一定要瘦,自從我關注了減肥這個事,這是我聽得最多的一句話。
用減肥產品及改變飲食習慣,堅持了兩周,瘦了幾斤,然后和朋友喝兩次酒,又全回來了。
減肥沒那么容易,索性愛吃什么吃什么,吃舒服了,便有力氣減肥了,有力氣,指的是有力氣運動,要么跳舞,要么跑步。
每天造就秤體重,體重下不來,但隱約感覺衣服有些松,突然想到把曾經最瘦的那段時間的衣服找出來試,發(fā)現居然能夠穿上。
然后,這一段時間開始穿舊衣服,沒有勇氣買新衣服買同樣的號,就怕某一天又穿不上。
穿舊衣服,總是覺得有些別扭,即便是新衣服也不見得比舊衣服好看,女生總喜歡說,“去年的衣服配不上今年的自己”,大概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不喜歡穿舊衣服,但卻喜歡舊情懷。
科里邊,陳嘉喜歡過來聊天,聊一些陳年舊事,自然唇角上揚,那些年好遠,好像記不得,又好像發(fā)生在昨天。
陳嘉說:“昨天蔣舟突然問我是不是請假了?”。
我說:“他怎么知道?”。
陳嘉說:“他說他來我們科拿他的證”。
“哦,是,他來過,我領我的證,我順便把他的帶過來了,但是,他拿了證就離開了呀”我說。
我不知道蔣舟怎么知道陳嘉請了假,我卻記得蔣舟過來的時候很客氣,說了一聲“謝謝”,然后離開。
蔣舟的客氣,從我認識他開始,王琦的不客氣,也是從我認識他開始。
可我聯系最多的還是王琦,大事小事我會聯系他,他越是不客氣,我好像越不在意,我看得見王琦遇到我故意的看不見,他看不見我,我自然也看不見他。
這是一種“看不見”的情懷,再怎么看不見,我并不覺得是陌生,反而感覺到了一種舊情懷。
同樣的事,我問王琦,王琦說:“我不知道,你問別人”。
可我問趙旭晨,趙旭晨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我說:“你聽說了?”。
趙旭晨說:“聽說了”。
我問:“那你怎么沒有告訴我?”。
趙旭晨說:“我忙做飯呀?”。
“???”我有些吃驚。
我的印象里,趙旭晨是不會做飯的,三年前,我和黃詩恬商量著讓趙旭晨切肉,趙旭晨很爽快的答應,可他切了兩刀,把我和黃詩恬一起嚇到。
切太厚了,我立即說:“算了,我來切”。
可我切了兩刀,黃詩恬說:“還是我來吧,做干鍋牛肉也不能太薄”。
切肉這件事,病理醫(yī)師不僅隨便控制厚薄,就是大小一致,對我們也不是難事,我曾經揮舞著手術切片刀,一天切了七百多塊,大小厚薄均一致,那是在京城的時候,也是黃詩恬、趙旭晨和我,我們住在一起的時候。
趙旭晨切肉嚇到了我們,有一次我們手受傷,他主動炒了菜,也嚇到了我們,因為,在他眼里,好像菜怎么也炒不熟,得翻來覆去的炒,最后,菜炒很老,我們慢吞吞的吃了,然后回到我們自己的房間,悄悄的議論。
黃詩恬說:“趙老師是不是在家里很幸福呀,看起來什么都不會做”。
我說:“那一定是嘍”。
黃詩恬又問:“江星北會做飯嗎?”。
我說:“非常厲害,所以,他就覺得自己命苦”。
我的記憶里,趙旭晨不會做飯,但他卻開始了學做飯,我們的記憶在慢慢改變,就好像,我們每一天的生活,不經意間就改變了。
你耳邊聽到一個一個讓你意外的消息,可你似乎又感覺到不意外。
你接納一些新朋友,你更容易的是想到老朋友。
我給陸宇打電話,我問:“我們單位的事,你聽說了嗎?”。
陸宇說:“紀委辦事,我們公安不一定知道”。
“是嗎?我還以為你們都知道”我說。
陸宇說:“太久沒一起玩了,我的工作做完,天天都可以回家的,有事沒事得多聯系”。
我說:“好啊”。
陸宇問:“今天來不來?”。
我說:“今天太晚了吧?”。
陸宇說:“晚什么晚,我們的生活都是十點開始,十二點回家,你來不來嘛”。
“不來,下次”我笑了起來。
陸宇也笑了起來,工作很忙,不是我們的借口,是因為我們真的很忙,但哪怕只是吃瓜群眾,我們是同一批群眾。
給自己休假一天,家里人病了,科里邊大家都習慣把假存起來,需要的時候再用,但凡沒事的時候,周末也好,節(jié)假日也好,大家上班存假,也慢慢的大家達成了一致。
生活忙碌,但并沒有無趣,很少見面,但并沒有忘了彼此,能用文字記錄的,還是記錄一點點,或許,有一天,我們的記憶會慢慢變成空白,這些文字,便是我們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