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的朝夕變化在后宮是體會不到的。因此,蘭雅若依然安靜地在蘭軒宮里過著日子,只是不再期盼凌蕭的到來而已。是日,一宮女小心翼翼地端著盤子來到蘭雅若的房里,恭敬地:“娘娘,嫣兒姑娘因事被德安公公喚了去便著奴婢給您端了這冰糖燕窩。”蘭雅若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只是看著眼前的燕窩不甚胃口,便推了推示意那宮女吃了去,也好不浪費(fèi)。
“這樣可以嗎?”那宮女有些遲疑,但見主子笑容可親,便歡喜地拿過湯匙舀了口燕窩,都說燕窩對女子好,可為奴婢者若非主子恩賜怎么可能吃到?自是歡喜領(lǐng)命。
“哐當(dāng)”只是才一小口燕窩入喉,湯匙便被那宮女甩到地上粉碎。那本歡喜的臉?biāo)查g變了顏色,冷汗直冒,嘴角止不住鮮血外滲,痛苦莫名:“娘娘。。。。。。毒。。。。。。有毒。。。。。。”蘭雅若被突如其來的狀況驚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嫣兒送的燕窩會有毒,若早知有毒她寧愿自己吃了也不愿害了條無辜的性命。驚慌地張開口,發(fā)出嘶啞難聽的聲音,她用力呼喊但是無奈發(fā)不出一個(gè)完整的音節(jié),如何喊人?蘭雅若失措地扶著將要倒下的宮女,鮮血沾染了主仆二人的衣裳,蘭雅若白皙的雙手更是被染得鮮紅。她忙用手拍著宮女的后背想幫那宮女順順氣,左顧右盼地,自己平日喜靜,除了嫣兒根本就不準(zhǔn)許旁人駐守在內(nèi)室,這下子該往哪里喊人?蘭雅若急得發(fā)髻盡濕,分不清汗水與血水。忽而看見桌上的茶杯,蘭雅若忙放下意識迷糊的宮女,拿起茶杯就往地上砸,想靠著碎物的聲響引他人前來,只這蘭軒宮如此之大,茶杯碎地的聲音也就不明顯了。蘭雅若無奈只得用手敲打殿門,想要發(fā)出更大的聲響,手關(guān)節(jié)通紅帶了血絲,她已經(jīng)盡了全身力氣去拍門不知疼痛。若果害得他人因自己而死,她必終身不得安寧!
“娘娘,發(fā)生什么事情了?”終于聽到一聲救命般的詢問,蘭雅若沖到小跑過來的太監(jiān)面前,猛地拉著他到房間,指著地上的宮女,艱難地用嘴唇拼讀著“太醫(yī)”二字。見著素日嫻雅的主子這般慌亂,又見其雙手是血,那太監(jiān)也顯得緊張,及見到地的宮女,方明白了幾分:“娘娘放心,奴才這就去傳太醫(yī)!”于是疾步出殿,并喚來旁的宮女去內(nèi)室伺候。
蘭雅若見著陸陸續(xù)續(xù)進(jìn)來忙碌的宮女,看著她們扶自己到床邊休息,看著她們把中毒的宮女抬到長椅上,終于平復(fù)了心情,歇了口氣。卻又聽見長廊外急促的腳步聲,候著的宮女忙讓了道。“娘娘,您沒事吧?”見是嫣兒,蘭雅若如釋重負(fù)地松了口氣,瞧著嫣兒衣鬢有些凌亂該是跑得急擔(dān)心自己,于是還以舒心的微笑,并且指了指長椅上的宮女,表示有事的不是她。
嫣兒順著自家娘娘手指的方向看清楚了中毒的人,“春雪?娘娘,這是怎么回事?您和春雪怎么成這般模樣?”見主子望著那盅燕窩,嫣兒明白了幾分:“您不想吃,就賞給春雪吃了。這燕窩有毒?”嫣兒正說著,先前的太監(jiān)剛好領(lǐng)了太醫(yī)進(jìn)來。一番診斷后,竟然燕窩真真有毒,雖不至于喪命但救治遲了人怕會也變得癡呆。
嫣兒謝過太醫(yī),吩咐旁人將春雪抬回房間修養(yǎng)。憂心地看著雙手都包扎著的主子,恨恨地說:“娘娘,這次您莫攔嫣兒!嫣兒道那如貴人是嘴上難聽了些心不至于那么毒,沒想到!嫣兒真不該把她送過來的東西讓春雪端給您!”聽嫣兒這般說,蘭雅若有些吃驚。她相信嫣兒不會毒害自己,但想不到竟是關(guān)于如貴人。正疑惑,見嫣兒已快步出了內(nèi)室,才暗道不妙,忙不顧雙手的疼痛,提著衣裙快步跟上。卻不知那嫣兒走得如此快,只是稍加遲疑竟出了殿就沒了影。蘭雅若不禁暗自苦惱,但想她定是去找如貴人了,忙只身往辰儀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