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蘭貴妃果真在殿外了。”方才小姐命她備好茶和糕點,說貴妃估摸不久就會來明德殿,本來她只是疑惑現(xiàn)在倒是心生佩服。
德嬪淡淡地聽小如回話,慢慢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殿門處。見著童琬向自己走來,神情那樣的深沉,她微微地笑了,“姐姐,請進(jìn)?!?p> 童琬不多話,只是看向小如,小如識趣地道了安就躬身退了下去。待確定里里外外只剩自己和德嬪后,童琬方至案桌前準(zhǔn)備寫自己要說的話?!敖憬?,能說話為何要用筆呢?”德嬪的話猶如霹靂驚住了她,墨汁順著毛筆紋路滴落下紙張,雪白一瞬間化開了濃郁的黑色。童琬只盯著被毀了的白紙,心內(nèi)衡量:德嬪是真的知道自己恢復(fù)一切了?還是僅僅是猜想?如果我裝聽不懂繼續(xù)寫字即會錯失一個潛在的可利用者,如果她開口說了,那么凌蕭的探子會不會立刻知道這件事。又或者,她就是凌蕭的探子?童琬收回心思,不發(fā)一言,只是盯著德嬪看。
“嫣兒才是真正的蘭雅若,她與凌蕭相識相戀。她沒有任何地位和名分,卻比這個世上任何一個女人都要高貴。因為她,得到的是帝王的真情?!钡聥遛D(zhuǎn)過身避過童琬看自己的目光,絮絮地說著:“姐姐要慎防也是應(yīng)該的。妹妹這明德殿本就是宮里最多眼線的地方。只是,今日妹妹既然請到姐姐前來,就定不會傻到還留那些人偷聽。凌蕭他以為我懦弱不懂反抗,他只是不懂被威脅的無奈罷了?!鳖D了頓,德嬪嘆了氣繼續(xù)道:“姐姐不必問妹妹為何知道這些,妹妹只能告訴你,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妾都知道。如果姐姐肯對妹妹說一句話,妹妹定知無不言。”忽而德嬪又轉(zhuǎn)了身,猛地抓起童琬的手,回應(yīng)著童琬那銳利的目光,聲音壓低變得咬牙切齒:“我不知道自己恨不恨凌蕭,我只知道我恨毒了蘭雅若。童小姐,難道你不恨她嗎?幾四年的替身,莫不是你當(dāng)?shù)萌缫???p> 她了然如心!童琬迅速抽離被抓住的手,心里驀然生驚。怪不得德嬪對嫣兒的態(tài)度一直離奇,原來她什么都知道,更加知道自己這個貴妃不過虛名罷了,遲早會沒的。這個后宮,想來她要再仔細(xì)探察才可,她作小女兒姿態(tài)太過久了,心計這種事情,要慢慢學(xué)的。用手輕握了一下被德嬪緊緊抓住過的手,有些微疼。只是看著德嬪,旋即綻放了笑顏,盈盈有禮地欠了身。童琬緩緩走出了殿,如果一切是真的,德嬪定還會有行動。她何必急在一時就曝露自己的底線?痛苦的滋味是要慢慢嘗才夠銘心刻骨的,凌蕭,你說是不是?在心里暗說著,忽而覺得天上日光燦爛,心情轉(zhuǎn)而些許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