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您等等我們。”華嬪扶著良嬪急急地跟著童琬,春雪與一群宮人也隨著這些主子小跑在長廊上,童琬忽而這般緊張讓他們都覺得仿佛要出大事了。但童琬卻驀然落下了腳步,慢慢平穩(wěn)心緒,輕輕地推開德嬪的房門。她重又深深松了口氣,心里覺得可笑:這也是。凌蕭怎么可能這般沒腦子?德嬪還有用處,好歹也要等靜嬪完全康復呀!這后宮是不能無人執(zhí)掌的。
童琬平靜地走到小如身邊,輕聲問詢:“太醫(yī)來過了?!毙∪邕煅手c頭,淚眼婆娑地看向童琬:“小姐從昨晚到如今,太醫(yī)都換了一撥了,可還是意識模糊著。奴婢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跟小姐說事情都過去了莫擔心。小姐只是動了動眼皮子也不睜眼?!?p> “怎么就突然病得這般重呀!太醫(yī)怎么說?”華嬪擔憂地來到德嬪床前坐下,她伸手探了下德嬪的額頭,眉皺得更深了:“這大冬天的竟然出了這么些虛汗。整個人這般滾燙,這個如何是好?太醫(yī)難道都沒個準信么?”
“回娘娘話,太醫(yī)說只要謹遵醫(yī)囑就會沒事的??尚〗闳缃襁@番模樣連水都咽不下去了何況是吃藥?這被褥都換了三張了,喂下去的藥都吐了出來?!毙∪缧⌒牡卮鹪挘讨y過望著自家主子面無人色的樣子,心里無限的凄楚。
內(nèi)室的氣流一時顯得凝固難耐,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病榻上的女子。冷風從窗口處吹了進來使得窗欞“吱呀”作響,惹得宮人忙合上窗簾恭順地守候在門前。屋子里的人都悶悶不作聲,只剩下小如低聲的哭泣,沒有人可以幫忙也沒有人真的可以寬慰什么。童琬只覺得這樣的感覺很不好,她又感覺到不安。總是這樣,每走一步棋她都會感到不安,但這樣的感覺是不應該存在的。她想張口說些什么,正欲開口卻被一聲啼哭打斷,才見著一嬤嬤抱著小公主走了進來。瞧著那樣的嬰兒,粉嫩可愛。童琬心里有些溫暖,從前她小的時候她的嬤嬤該也是這般抱著她的。只是這樣想著畫面卻停留在嬤嬤身首異處的場景,她眸里帶了堅毅的光,不安的心情便又沉了下去。
“嬤嬤,你怎么把小公主抱來了?”小如待嬤嬤向各位主子道了安方才開口。那嬤嬤看了看懷里的小公主,擔憂著:“我也是想著娘娘忽而就沉睡不起,想著母女天性,也許這樣娘娘可以醒來?!甭犃诉@話,小如想著也有理。于是小如接過小公主輕輕將她放到德嬪身邊,柔聲說:“小姐,您快醒醒呀!小公主可想您了呀!”
可是德嬪仍合著眼,不見絲毫動靜。小如有些喪氣,倒是良嬪忽而出了聲:“咱們回去吧。許是姐姐并不想看到咱們。人多反倒厭煩?!崩A嬪就往外走,臨了還丟下一句:“縱是你有千般恨,也不該對自己的孩子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