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nèi),張燈結(jié)彩,花團錦簇。到處是紅燈籠,一派祥和的氛圍。眾宮女正在打扮一位新娘子。長長的拖尾裙,重重的鳳冠霞帔,朱紅的嘴唇,好美的新娘,夏靜姝穿著鳳冠霞帔,濃妝艷抹。美的不可方物。靜姝要出嫁了,如此美好的場景眾人皆喜氣洋洋。朝堂之上,新郎穿著突厥的服飾,意氣風發(fā),滿臉幸福。皇上,夏首輔,眾朝臣,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微笑。和親之后,從此無戰(zhàn)事,四海升平,百姓安樂??蛇@一切的背后,只有靜姝一人眼角帶淚,掏出了凌峰的名牌,帶著凌峰的名牌走上了皇城。
“凌峰,我來嫁你了。”說完靜姝抱著名牌跳下了城墻(致敬周生如故)
凌峰大喊著“不要”,從夢中驚醒過來。一身的汗?!办o姝,靜姝。”凌峰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要見靜姝。誰知道飛奔進來的是葉鑫?!皩④?,怎么了?”
凌峰才知道自己是做了一場夢?!跋墓媚锬兀俊?p> 葉鑫吞吞吐吐,最怕的就是當下的這個情況。凌將軍醒了,夏姑娘還沒有消息。凌峰看著滿頭大汗的葉鑫知道靜姝一定是出事了。
“說,出什么事了?”
葉鑫撲通跪倒在地,“凌將軍,屬下萬死,沒看好夏姑娘,夏姑娘出城了?!?p> 凌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為什么出城?”
“夏姑娘說您的毒已入心脈,再沒有解藥,怕是您性命難保,她說百駝嶺有解毒的草藥,她是去采藥了?!?p> 凌峰聽了一陣心疼,現(xiàn)在外面的形勢多危險,怎么可以為了自己冒這么大的風險,記得暈倒之前她還在生自己的氣。如今卻冒死去給自己采藥。“你為什么不攔住她?”
“屬下該死!夏姑娘拿著您的名牌假傳您的命令。出的城?!比~鑫也知道無論如何是自己的不是。“凌將軍,您別著急,屬下親自去找。一定把夏姑娘給您安全帶回來?!比~鑫說完就要走。
“回來,”凌峰心里清楚現(xiàn)在的情況,也知道葉鑫之所以剛剛沒有去找,也是因為當下城內(nèi)的情況不容有失。如今夏首輔和糧草都沒有消息,必須要為他們爭取時間。但靜姝,也不可能不管。
“靜姝走多久了?”
“昨天晚上走的,已經(jīng)一天了?!比~鑫說完便低下了頭,誰都知道,兇多吉少。
凌峰心里涼透了?!巴回实牟筷狇v扎在哪里?”
“向北二十里。”
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因為夢里的故事,凌峰篤信,靜姝就在突厥的大營里,如果自己沒事,便是殺個三進三出也未嘗不可,可如今自己身體這個樣子,別說殺到突厥大營了,怕是還沒靠近就會撐不住了??磥聿荒芸课淞?,只能智取了。
“葉鑫,我們在萬山縣守了多久了?”
“回凌將軍,已有半月?!比~鑫答到。
“你覺得,糧草到哪了?!?p> “將軍,按時間推算,此時糧草已到北疆前線,夏首輔輕裝簡行,如今應該也已經(jīng)到了。”
“好,葉鑫,想不想痛痛快快打一仗?!绷璺逭f完嚴重有了光。葉鑫,聽到凌將軍這么說把自己的眼淚憋了回去。他知道凌峰如今的身體,這一戰(zhàn)怕是最后一戰(zhàn)了。
“將軍,我們等這一仗等的太久了。杜家軍在前線殺敵,我們在這里天天憋著,那群蠻人還以為我們怕了他們。將軍,可您這身體?!?p> “所以,這一戰(zhàn),你可為先鋒了。”
葉鑫愣了,“謝將軍,葉鑫領(lǐng)命?!?p> 深夜,突厥大營。
“你輸了,喝,喝??!男子漢大丈夫,可別耍賴啊。”
營帳內(nèi),呼倫喝的酩酊大醉,這上哪說理去,一個突厥少汗,竟被一個小姑娘給喝高了。嗨,怎么說呢,誰讓人家時代從醫(yī)呢,早就在喝不醉的穴位施了針。再加上連哄帶騙,竟給一個少汗喝的不省人事。
“賀將軍,再來一壺啊?!膘o姝試探著晃了晃呼倫,結(jié)果呼倫竟從順勢躺在了靜姝懷里,一把抱住了靜姝。靜姝正想拿起旁邊的酒壺把他砸暈,呼倫卻抱著靜姝喊到“母妃,我好想你啊,母妃?!膘o姝看著懷中的呼倫,舉起來的酒壺又放了下來??粗妥约阂膊畈欢啻螅烙嬕彩窍胱约旱哪赣H了。
“等等,母妃?”靜姝看著倒在懷中的呼倫。你到底是誰?靜姝還來不及細想,聽到外面嘀嘀咕咕,“里頭怎么沒聲音了?要不要進去看看?”
“要去你去,我反正不去?!?p> “還是去看看,別出什么事,少汗要是出了什么事,咱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啊?!眱蓚€門外站崗的兵士悄悄掀開簾子想看看里面的情況。靜姝一看這情況。順勢往呼倫懷里一躺。外頭人一看,兩人喝多了抱在一起睡著了,兩個人捂著嘴樂的不行。“得去跟哈撒將軍說一聲?!?p> “必須得去啊,有這好事哈撒將軍知道了一定高興,我這就去?!币粋€人說。
“憑什么你去啊,我去!”
“算了,咱倆一塊去,反正倆人喝成這樣了,估計到天亮都醒不了?!眱蓚€人一合計一塊走了去跟哈撒討功勞去了。
靜姝聽到外頭沒有聲音了,想從呼倫懷里掙脫出來,奈何呼倫抱的太緊了,掙脫了半天,人沒出來,到給呼倫弄醒了。呼倫看著懷里的靜姝,借著酒勁把靜姝抱的更緊了。眼瞅著就要親上了。靜姝情急之下用右手食指關(guān)節(jié)處,狠狠地戳了呼倫腋下酸麻骨處。呼倫疼的翻了個身,晃了晃又睡下了。給靜姝嚇得夠嗆“此處不可久留,得趕緊走?!辈贿^走之前得布置一下現(xiàn)場。靜姝壯著膽子偷偷出了營帳,結(jié)果出來才發(fā)現(xiàn),營帳外連個人都沒有,別說營帳外了,周邊都沒什么人,靜姝聽到不遠處人聲鼎沸,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圍著火堆喝酒吃肉呢。
靜姝摸了摸兜里的白豚血。真想給你們一滴送你們歸西,算了,醫(yī)者只會救人不會殺人,更何況,這血還要留著救更重要的人,給你們就浪費了。想完靜姝背好草藥,偷偷繞到大營后面,還好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到馬廄里偷了匹馬,她估算了一下,記得當初看地圖的時候,看到了這個突厥的大營,這里離萬山縣應該沒有那么遠,自己連夜跑的話,到明天他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也已經(jīng)追不上了。靜姝打定主意。借著月光牽著馬走的離營帳遠些了,騎上馬狂奔起來。
“你們說的是真的?倆人真的抱著一起睡的?”哈撒聽了兩個報信人的話,也激動了。這次自己帶少汗出來截糧草,如此來看卻是好事成雙啊,如果再能帶個小小汗回去,那未來自己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啊。
“走,帶我看看去?!闭f著三人便朝著營帳走來。走到門口,三人都停下腳步,悄無聲息,掀開門簾,見呼倫蓋著被子,背對著門的方向。對面好像抱著那姑娘。那倆沒眼色的還想往里走走再看的清楚一點。被哈撒攔住,“不想活了,還不走?!睅讉€人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來。各自盤算著心里的小九九。
“不好啦,著火啦!”
后半夜,葉鑫帶著一小股部隊打扮成突厥的樣子,(正所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趁著突厥人都喝多了,把大營里的糧草給點著了。葉鑫帶的人不多,并不戀戰(zhàn),只是想制造混亂,看靜姝到底在不在突厥營帳中,如果真的在,他就是拼上性命也一定要把靜姝給凌將軍帶回來。
好多突厥人喝的都已經(jīng)起不來了,能起來的也是晃晃悠悠地去救火,有的甚至還迷迷糊糊地拿酒去救火。一時間突厥營內(nèi)亂七八糟。哈撒也顧不上救火了,趕緊往呼倫的帳中跑,糧草沒了沒關(guān)系,少汗出事了,那項上人頭可就要搬家了。
看著亂七八糟的突厥軍營,葉鑫帶一小隊向內(nèi)沖殺。不遠處馬上凌峰看著眼前的一切,手中長槍高高舉起,他也知道,如今的身體,自己怕是最后一戰(zhàn)了,無論如何,一定要為靜姝解決后顧之憂,如今要么順利救出靜姝,要么為靜姝掃平歸家的障礙。真想再見她一面,哪怕再看她一眼也好啊,凌峰心里默默地想著,這一生她是所有美好的開始,是她讓自己有了云的夢,有那一瞬間也覺得此生值得。但這一切即將煙消云散了。最后能為她一戰(zhàn),他知道,值得。
“將軍,有人沖殺過來了,”只見遠處,有人跨馬顛簸而來。話還沒說完,隨行的副將搭箭弦上,便要射去。凌峰剛覺不對,箭已射出,要不說這大哥手快呢,靜姝看到遠處有呼嘯營的旗幟,正高興呢,正策馬而來,誰知道迎面一箭正中馬頭,飛馳的馬當即折腰向前,靜姝只感覺,這一世就要在這一瞬間悄然而逝了。隨著一聲“啊”凌峰確定那個正要從馬上摔來的,“敵軍”就是他舍命守護的夏靜姝,旁邊的副將都傻了,剎那間,凌峰策馬向前,借著向前之力,腳點馬頭,在靜姝折斷脖子之前,將她拉了回來。卻在那一瞬,身體徹底承受不住最后的發(fā)力,身體重重的摔了下去。靜姝看著如神兵天降的凌峰。那一瞬間,所有的懊惱,嫉妒,心傷都化為烏有,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即使他有心上人了又如何,只要能陪在他身邊,即便沒有名分,不得愛護也是好的,那是她最后的底線,但這底線她也可以放下了。看著重重的摔在地上的凌峰,靜姝玩命的爬了過去。他沒有想到,他已然中毒生死邊緣了還會來這里尋她。她也知道,這是生死一線的時候?!傲璺濉膘o姝抱起凌峰的頭靠在自己懷里。凌峰的眼前已經(jīng)有些模糊,他一直努力想要看清楚靜姝的臉。是靜姝,靜姝安好,他懸著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靜姝看著他的樣子心疼涌上心頭,凌峰知道,有些話現(xiàn)在不說,恐怕再也沒有機會說了。他艱難地從懷里掏出了那一個藏了十幾年的香囊。那是他的動力,也是支撐他走下去的所有,他笑了笑,看著靜姝,哭紅的雙眼,“靜姝,你還認得嗎?”
夏靜姝看著他手中褪了色的香囊,那是自己一直用的驅(qū)毒蟲的香囊,靜姝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她沒想到原來凌峰一直以來的心上人居然是自己,但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他,又是什么時候送過的香囊呢,看著一臉疑惑的靜姝,凌峰長吁了一口氣:“還記得那年萬山寺后山那個被蛇咬的少年嗎?”靜姝一瞬間被拉回了那年,那天,寺門關(guān)閉的那瞬間,那個砍柴的少年,那個說我相信你的少年,原來就是當下躺在自己懷里的大將軍,那個不為功名利祿只為配上心上的人竟是自己?夏靜姝一時之間竟然不會了呼吸。凌峰知道他記起來了,也覺得此生無憾了。他伸出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地撫摸了這張他夢到無數(shù)的臉,帶著微笑閉上了眼。靜姝覺得周圍都安靜了,看著他的手劃過自己的臉重重的落下。她第一次覺得無力,無助,她的世界變得好安靜,遠處副將們連跑帶爬他們的喊聲,靜姝完全聽不到,她只覺得一切都被定格了,這世界一瞬間只剩下她和凌峰兩個人,
他對她的好,他的笑,他對她說:“我相信你,”
九夏君
信一個人很難,但很幸福,這世上很多時候,很多人就是因為你沒有一個值得自己信的人而變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