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冷悅兒才勉強捱了過來,昏迷的時間短了許多,人雖然清醒了些,但因著痛,罪卻受得更厲害,每每清醒時,必是疼得無法忍受,卻不敢哭出聲來,或者如何,只得忍著,緊咬雙唇,眼淚不停流,卻一聲不吭。
小蓮看著心疼,雖然說二人主仆時間不長,但因著一直由她照顧,且這冷悅兒本就是個溫柔和善的女子,小蓮視她便如姐妹般,心里疼著,每每換藥時,必是雙手顫抖不止,陪著冷悅兒流淚。
“少奶奶,您且忍著些,奴婢這就換好。”
這一日,小蓮幫冷悅兒換藥,一邊換藥一邊流淚,不過,小木頭從沭之延處拿來的藥以及放在藥中的一方湯劑卻是效果奇佳,這幾日,冷悅兒的棍傷好了些,有些地方已經(jīng)結(jié)疤,那湯劑熬了喝下,到真有減輕疼痛的奇效。
冷悅兒沒有吭聲,自從杖責(zé)回來,冷悅兒就沒有開過口,沒有發(fā)出過任何聲音,只是安靜臥著,除了身體因為疼痛會忍不住僵硬和顫抖外,她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連呼吸也只會在疼痛時變得粗一些聽得到外,別時也輕微不可聞。
“少奶奶,您的傷已經(jīng)好了許多,再過些日子就會沒事了?!?p> 小蓮一邊換藥,一邊故意講些話分散冷悅兒的注意力,自己額上的汗和眼中的淚一起落在地上,累得肌肉酸疼。
“好了傷疤可要記得是如何挨的打?!币粋€聲音在門口響起,威嚴而冷漠,“否則這打就是白挨了?!?p> 那聲音把小蓮嚇了一跳,立刻站起身來施禮,輕聲說:“奴婢不曾聽到夫人來的腳步聲,是奴婢的錯,請夫人寬恕?!?p> “起來吧。”沭夫人擺了擺手,鼻子里全是房內(nèi)濃重的藥味,嗆得她幾乎無法呼吸,冷悅兒靜靜無聲的趴在床上,身形瘦了許多,那垂在床邊的手腕愈加纖細柔軟,皮膚蒼白的可見血管和青筋的痕跡?!八鯓恿耍俊?p> “清醒了些,只是仍然不能進食,只是喝些清水,少爺讓廚房日日熬些米湯,讓少奶奶喝?!毙∩彽椭^,輕聲說。
“這打挨了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有個十天了吧,難道還不能起來見禮嗎?”沭夫人盯著床上的冷悅兒,慢慢的說。
小蓮哆嗦了一下,覺得不好,沭夫人一定有什么對少奶奶不利的事情,否則不會如此態(tài)度,少奶奶挨打不過一個星期,暫時不能隨意挪動,但是,夫人這樣講了,她卻不能不見禮。小蓮心中老大不情愿,但是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去床邊攙扶冷悅兒。
先是幫冷悅兒系好衣裙,才低聲說:“少奶奶,且忍著,夫人來了,您先見個禮再躺下歇息?!比缓笈v扶冷悅兒起來。
冷悅兒沒有說話,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借著小蓮的力量才勉強搖晃著從床上下來,然后跪在地上,用幾乎輕不可聞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兒——媳——冷-—悅——兒——見——過——婆——婆——大——人——。”
小蓮只覺得冷悅兒的身體一直在搖晃,身體僵硬,那每一個字說出來似乎都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真是擔(dān)心她隨時會再次疼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