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樓小眠便不能這樣望著木槿懶懶地笑,慢悠悠地說道:“寵愛有很多種,如果真的不想要那種,也不妨事。太子并非淺薄之人,若是離了京城是非之地,也許……人和人面對面時,便可以將對方看得清楚明白些?!?p> 木槿睨著他,又是一聲不屑的嗤笑。
這一回,卻是對著樓小眠。
樓小眠的面龐不覺泛出薄薄緋色,卻柔和地輕輕一笑。
被嗤笑也許并不是什么壞事。
至少,他面對的,并不是被扎一針都不曉得喊疼的呆木頭。
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擅彈琴懂武藝能耍心眼會發(fā)脾氣的聰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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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靜觀在距京城二十余里外的南臺山麓。樓小眠身體虛弱,馬車一路緩緩而行,途中又歇了一回,至傍晚方至觀外。早有小道士備好軟輿,抬他入觀。
木槿抬頭看時,卻見青山如畫里,守靜觀幾進(jìn)殿宇,俱是白墻青瓦,坐山擁水,頗有出塵之意。道觀旁有湖水清明如鏡,靜靜倒映著岸邊的蒲葦煙柳。一葉扁舟,正悠緩地破開鏡面,留一道筆直雪白的波痕。
吳都繁華之地,百姓寺廟道觀極多。以此處地勢規(guī)模,自然算不得香火鼎盛。但若以此地風(fēng)光而論,倒是適合隱居療養(yǎng)。
木槿和從人隨著軟輿步行入觀,便見仙風(fēng)道骨的觀主親自迎入,送往后方精舍,一路言談甚歡。
她正想著那觀主是不是便是樓小眠口中的“無曲道長”時,便見一個蓬頭垢面的老頭沖出來,一把將樓小眠從軟輿上揪下來,哈哈笑道:“臭小子,你居然還沒死!”
樓小眠本就虛軟,被他一扯之下,頓時立足不穩(wěn),單膝已跪到地面堅硬的石板上,額際汗珠涔涔。
“你……”
鄭倉氣急敗壞,手搭在腰間的刀柄上,卻遲疑著不敢動手。
木槿一頭霧水,彎腰連忙去扶樓小眠,悄聲道:“哪來的瘋子?要不要我?guī)湍憬逃?xùn)他?”
樓小眠還未說話,便后面有人喝道:“顧無曲,你這瘋子!”
唿哨聲破空而下,有長鞭利落飛下,把那還在叉手大笑的老頭打得滾在地上。老頭痛得大叫之際,剛收回的長鞭靈活一轉(zhuǎn),蛇一般再次撲下,打在老頭身上。
老頭連聲慘叫:“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太子爺爺,小人只是和樓大人開個玩笑,小人再也不敢啦!”
木槿不覺身體一僵,垂著頭皺了皺眉。
而身后已聽得許思顏在笑道:“我也只是和無曲道長開個玩笑而已,勿怪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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