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羽萬萬沒有想到,青侯居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這一次少羽回來說白了就是回來毀滅證據(jù)的,沒想到被青侯抓了個正著,這心里面的驚駭程度,可想而知。不過好在少羽心智較為成熟,也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人,當下很快就穩(wěn)定下來,“青侯?”
青侯依舊背對著少羽,聲音緩慢而平靜,“我就猜到你會回來,便在這里等你?!?p> 少羽一點都猜不透青侯心里在想什么,當下只好恭敬的說道,“青侯在這里等我,莫非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青侯搖頭,“不然,剛剛我看到你進入祖祠堂里面大肆的毀滅那些祖上靈牌,這些靈牌代表你們蕭家的祖祖輩輩,你如何為何要將這些靈牌一一消滅掉?莫非你是在掩飾什么不可告人的真相么?”
青侯旁敲側(cè)擊,讓少羽心中一驚再驚,少羽額頭上都出冷汗了,不過他依舊小心應(yīng)付著,“不,這只是其一,我回來的確是為了消滅靈牌,不過卻不是為了掩飾什么不可告人的真相?!?p> 青侯目光沉凝,“那是為何?”
少羽道,“蕭府在兗州軍隊的沖擊之下已經(jīng)化為了一片廢墟,我打碎祖輩的靈牌,是為了讓他們安息,安息入地……沒有什么不可靠告人的目的,在青侯面前,莫非青侯覺得我可以在你面前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么?以你的雙眼,真的假的,虛的實的,難道你還會看不出來么?你是青州的王侯,對青州的一切都了入指掌,何況我一個少年的心思,難道你還猜不透?”
被少羽這么一說,要是青侯繼續(xù)揪著那事情不放,就未免太說不過去了,青侯凝著眉頭繼續(xù)問道,“你剛才說你回來消滅靈牌只是其一,那么其二是什么?其耳后面還有沒有其三其四?”
少羽恭敬的說道,“這里是我從小長大的家,現(xiàn)在家已經(jīng)成了一片廢墟,我這個做兒子的回來這里看一看,莫非青侯認為有什么不對的么?我想在夜晚的時間,一個人在這片廢墟上大哭一場,難道不對么?”
少羽的話里面蘊涵著一股悲愴,青侯也不好說什么了,他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只見他雙目血紅,語氣里面還帶著一種怨憤之氣,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突然間國破家亡的可憐少年……
青侯其實也只是一說而已,見得少遇這副模樣,青侯緩步來到少羽身前,忽然嘆息一聲,“是我多濾了,少羽你想一個人在這里呆就呆在這里吧,國破家亡的感覺不好受,一個人好好痛哭一場,會好很多?!?p> 青侯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只見他身體直接沖天而起,消失在天穹之上,在遠處的一個山頭上,印無海和青如玉都在那里,青如玉依舊在遠處席地打坐,而印無海則是閑著,見得青侯回來,印無海忙上前道,“青侯,結(jié)果如何?”
青侯點頭道,“他果然還是來了,而且也的確把祖祠堂里面的靈牌全部銷毀,看起來很是奇怪……和我的預(yù)想不謀而合啊?!?p> 印無海道,“既然如此……你怎么一個人回來了?你把他……結(jié)果了?”
青侯搖頭,“沒有,我讓他離開了。其實他說的有道理,摧毀一片靈牌并不能代表什么,他說摧毀靈牌只是想讓自己的祖輩門安息入地,其實也是有道理的。他之所以再次回來,是想看看這個已經(jīng)被打成廢墟的家,想在廢墟上面好好的痛苦一場。他說的話,都是人之常情,在情在理,我不能因為我的一點懷疑,就這么把這么好的一個苗子給結(jié)果掉啊?!?p> 說完后,青侯深深呼吸,“人的想法太多了,看哪哪兒都是幻覺,看誰誰都有嫌疑……誒,還得回去多多修心養(yǎng)性才好?!?p> 印無海呵呵一笑,隨即兩個人互相望著對方,皆都笑了出來,此刻青如玉也打坐好了,當下起身道,“什么事情讓你們這么開心。”
話說青侯離開之后,少羽全身的衣服都濕透了,整個人身上全是汗水,身體都有些發(fā)軟,“別看剛才和青侯只是說幾句簡單的話,其實這其中字字暗藏殺機,若是我底氣出現(xiàn)任何不足的情況,恐怕下場就不一樣了……”
傍晚時分,這片廢墟廣場上空無一人,相反還有無數(shù)的尸體骨骼,遍地都是,這里白天就死了十一萬多人,到了夜里,陰氣十足,處處都彌漫著一股陰森恐怖的死亡氣息,如果一個人夜晚還能夠呆在這種地方,需要很大的勇氣。
“這里沒有人,白天吸收了大哥的本命珠,我來看看效果吧……”少羽也打坐入定下來,仔細的感受著體內(nèi)的變化,“白天局勢太過緊張,我都沒來得及好好的感受身體的變化,現(xiàn)在有時間,一定要好好試一試?!?p> “拳力……沒什么變化,一拳依舊只有三磅的力量,速度也無明顯變化,在兩千五百米每秒左右。唯一變化的是……骨脈,全身的骨脈仿佛發(fā)生了某種非常奇妙的變化,變得堅固異常。以前我體內(nèi)的十萬斤幽藍如果瞬間爆發(fā)的話,骨脈明顯感覺到很脆弱,仿佛要支撐不住這么多幽藍的依附一般,可是如今不會了……即便是同時運轉(zhuǎn)十萬斤的幽藍,全身的骨脈也堅挺如山??磥磉@就是大哥的本命珠給我身體帶來唯一的好處了。當出本命珠化為氣態(tài)之后隨著骨脈游走,把所有的氣態(tài)都傾注到了全身的骨脈之上,看來錯不了……我的骨脈的確是發(fā)生了某種程度的變化,只是暫時我也不知道骨脈如此堅固是好是還是壞事?!鄙儆鹱屑毜母惺苤砩弦稽c一滴的變化,臉上不時的帶著一些微笑。
“至于其他的,并無多大提升……體內(nèi)的鮮血雖然都變成了透明的無色液體,和水流差不多,但除了流通循環(huán)速度加快以外,并無本質(zhì)上的變化……這無色的血液,聽起來當真是奇怪,血液都能變成無色,可惜我只有《圣經(jīng)》第一卷的上半部分,要是有下半部分的話,我或許還能在上面找到一些答案,眼下看來是不太可能了……”少羽對自己的鮮血變成無色,十分擔憂。
“體內(nèi)凝聚著本命珠,此刻的我應(yīng)該是天位一階吧……幽藍的眼色和變成粉紅色,和五長老幽藍的眼色差不多……不知道天位境界的分階是按什么來劃分的。自從凝聚出了本命珠之后,脊椎的作用便沒有那么重要了,全身幽藍的核心漸漸轉(zhuǎn)移到本命珠上面去了,本命珠成了全身能量的核心和源泉,幽藍的誕生全部移到了本命珠之上……”少羽喃喃自語,“就算我全身的脊椎被折斷了,也關(guān)系不大了,因為脊椎不再是全身幽藍的核心,全身的幽藍核心源泉由脊椎轉(zhuǎn)移到了本命珠……難怪本命珠對一個天位高手是這么的重要,里面蘊涵著的可是一個天位高手一生的積累和沉淀啊。”
“化影分身術(shù)和潛龍訣都只剩下最后一重了,現(xiàn)在我雖然還無法摸透,不過我相信過不了多長時間我就能將這兩門心法練至大成。上次白子歌對付千門的時候,便使出了九個化影分身,可見這個女人當真是了不起。”少羽緩緩睜開眼來,“進入天位之后,服用了大哥的本命珠,對修為的提升都微乎其微,看來白子歌說的話沒有錯,到了天位境界后,要想繼續(xù)提升自己的修為,多半要靠自己的體會,自己的感悟了,外在的輔助作用實在很有限?!?p> 少羽升空而起,“天位高手雖然能虛空借力,但能夠借力的限度很有限,所以御氣行空的速度并不快,能有幾百米每秒就很不錯了,真正的速度,還是要借地面才行。”
來大山頂上,少羽回頭看了眼自己那個家,心中百感交集,“這就曾經(jīng)輝煌一時的蕭府了,我從小在蕭府長大,那個時候以為蕭府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世家,那時候我曾把蕭府當成自己的靠山,以為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有蕭府在,就不怕……現(xiàn)在看來,是我當初太幼稚了,這世道,是靠武力來說話的,靠山只能是自己……”
“這片地方毀滅了,我少羽的生命也就此終結(jié)了……曾經(jīng)的我只是蕭府的三少爺,只是世人眼中的天才少年,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那個蕭少羽……”
少羽踏著山頭,往白子歌的方向奔騰而去,一路上再沒有回過頭,一道銀色的光在山間奔騰,不出多久他便趕到了白子歌所在那條小河。
此刻白子歌剛好打坐完成,一個人靠在大樹上看河,看河面上面的月光隨著波濤輕輕的蕩漾著,看魚兒偶爾浮出水面……
“你好些了?”少羽問道。
“恢復得差不多了?!卑鬃痈鑿牡孛嫔蠏鹨豢焓^,朝河中扔了出去,只聽“叮咚”一聲,飛濺起一片水花,“你看這四處蕩漾的波浪,你看起來這些波浪是在以石頭為中心朝周圍擴散……其實這些波浪只是上下動蕩著,并不曾移動過,更不曾前進過,人們看到的,只是錯覺罷了……”
少羽望著那動蕩的波浪,一時愣住了,“其實這些波浪只是上下動蕩著,不曾前進過,人們看到的,只是錯覺……”
恍然間,少羽仿佛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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