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1）

　　病房里，垂暮的背影佝僂的身影，只手撐著頭安睡在病床邊。

　　程安緩緩睜眼，太陽微微刺眼，程安努力的睜開眼睛，窗外綠色林蔭小道，風帶起枝椏輕語。小鳥飛向遠方，而我的妻子也去了遠方，再沒了歸期。

　　正在病床邊趴著睡覺的程母感受到了床上的人的動靜，悠悠轉醒。

　　程母：“小安，你醒了！你終于醒了?！背棠讣拥难劬ξ⑽⒓t潤，聲音輕聲顫動著，說著連忙擦去眼淚出去叫醫(yī)生。

　　程母看著激動的沖出病房喜極而泣“醫(yī)生，陳醫(yī)生，我兒子醒了，他醒了。”

　　程安微微轉醒，看著母親跑出去的背影，看著天花板，身體一點一點開始有了反應，眼眶卻流出眼淚向枕頭落下。

　　有些事情不敢相信卻只能硬逼著自己去相信去認清。

　　經(jīng)過一系列檢查過后，醫(yī)生不經(jīng)感嘆這真是一個醫(yī)學奇跡，明明3個月前還完全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如今卻醒了，不行，醫(yī)生心里想著這必須給學生講講這個事情。

　　醫(yī)生走后，病房里只剩程母和躺在病床上面露麻木的程安。

　　程母“小安啊，媽知道，你心里難受，你哭出來啊，哪怕跟媽說說話，好不好。“程母坐在病床邊，強撐著眼淚不讓它落下，即使聲音已經(jīng)潰不成軍了，可……她是他的媽媽啊，只因是她是他的媽媽，即使她心里再難受，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她還要照顧兒子，她是他媽媽呀！

　　程安靜靜不出聲，望著天花板沙啞到近乎嘶啞的聲音“媽，我沒事，你年紀也大了也經(jīng)受不住你好好照顧自己，爸也走了好多年了，我過幾天給你請個保姆，讓她好好照顧你。”說完手握住程母，干裂的嘴唇扯出一抹笑來。

　　程母聽完程安好似叮囑身后事的話，強撐的眼淚決堤一樣再也收不回，這幾個月的堅強好似在這一刻被擊垮。程安安慰著母親“媽，我沒事，這個事，是夢期，她想著您老人家一個人住，我們也沒辦法經(jīng)常照顧好你，本來想著過幾天給你說，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說完程安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程母哭著望著程安臉上強撐著露出一個笑容“媽什么都不要，現(xiàn)在呀，只想要你能夠好好的，好好的就行”

　　說完，房間里只剩哭泣的聲音，來宣布事情的結果。無力感在這一刻無限放大。

　　時間慢慢過去，猶如江河的流水一滴一滴流入大海，隨著慢慢的流動。時間是解藥也是毒藥，讓苦苦記得的人難以遺忘。

　　距離程安醒來那天已經(jīng)是兩周之后了，身體逐漸轉好，今天是出院的日子，程安正在病房收拾東西，陽光透過窗，把整個病房照的暖洋洋的，卻怎么也找不到程安心里。

　　走廊外

　　護士1“那309病房的那個病人終于出院了，說來也是慘，車禍時，他老婆不顧懷孕3個月也要護住他老公，落得個一尸兩命。那男的長的倒是一表人才的，今天看他臉上一點傷心的情緒都沒有，真替那個姑娘不值，怎么就這么傻呢？果然男人都一樣。”

　　護士2“好了，待會兒還得去查房呢，你這跟我說還好，我可以當做沒聽見，這要是被護士長她聽見了，指不定要罰你……”

　　門開著，程安清清楚楚的聽見門外討論的聲音。程安緩緩順著墻壁坐在地上，關上病房門，右腿彎曲右手搭在右腿上，頭深深沉下，看不清情緒，只有滴落在地板上的眼淚能證明他的痛苦

　　“怎么就那么傻呢？怎么就那么傻？”

　　今天陽光格外溫暖，他卻感受不到任何。坐在病房一角，房間里回蕩著哽咽的問句，稀稀綽綽，沒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