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一尸兩命
“不妥?！蓖趸⒄J真的給喬染分析說道：“先不談我們能不能替王阿姐討回公道，小染姐你想一想王阿姐還未出閣，卻落得一個未婚先孕的名聲，還讓她在村里怎么活下去，咱們能夠幫她一時，卻不能幫她一世?！?p> 喬染承認王虎說得對，她總歸是要回到喬家，不可能拘泥于桃花村這一方天地，到頭來能夠真正幫助王阿姐也就是小傻妞的還是桃花村的這群人。
可王阿姐這件事并非小事，早晚會暴露出來，到時候該發(fā)生的還是會發(fā)生。
見喬染稍微冷靜一點，王虎又發(fā)揮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小染姐，二賴子這個人報復(fù)心極強，這番被咱們羞辱，心中定是不甘，欺軟怕硬的他只能從毫無威脅的王阿姐身上找茬，我們得為王阿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考慮考慮。”
喬染看著小傻妞隆起的肚子，動了動喉嚨，縱使有萬般不甘，也只能匯聚成苦澀的淚水咽回到心里。
這是這個時代的無奈，也是這個時代的可悲。
從小傻妞家回來，喬染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頭痛欲裂，像是有人在腦子里扔了一條鞭炮，噼里啪啦作響。
喬染渾渾噩噩起身又掏出兩顆特效感冒藥扔到嘴里，就著白開水吞下去。
明明之前吃一顆就很管用，這副身體吃了這么多，還是沒有改善。
喬染照了照鏡子，摸了摸臉上的疤痕，已經(jīng)結(jié)痂，像幾條交叉在一起的蜈蚣，看起來格外可怖。
“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該好好休息，睡眠充足才能養(yǎng)好身體?！苯鸺舻独鴨倘就采献呷ァ?p> “沒想到你學(xué)會關(guān)心人了？”
喬染左搖右晃，在金剪刀扶持下才穩(wěn)穩(wěn)坐在床邊。
“切，自戀，誰關(guān)心你了，要不是還要你幫忙找到解除契約的方法，我才懶得管你?！?p> 說著，金剪刀輕車熟路的將薄被蓋在喬染身上，用蒲扇，扇滅蠟燭。
“其實吧?！苯鸺舻遁p語。
“我倒是很認同王虎那小子的想法，你已經(jīng)幫她教訓(xùn)了那群小混混，也算是仁至義盡，何必再陷趟這趟渾水?！?p> “你啊，就是道德感太重，總覺得憑一己之力，能夠?qū)故篱g所有的不公，可真實的世界并非是非黑即白，我們能做到只是盡一些微薄之力，還是不摻和為好?！?p> 黑漆漆的屋子，喬染躺在床上，腦海閃過許多畫面，王虎，小傻妞，金剪刀......最后定格在一張笑容明媚少女的臉龐。
少女名叫杜美娟，是她的同學(xué)，家境貧寒，成績優(yōu)越。
杜美娟長相清秀，性格安靜溫柔，在學(xué)校是老師的得力助手，在家里是父母的貼心棉襖，就這樣一個完美的人兒，卻在很平常的一個晚上，被三個混蛋拉到漆黑的胡同，強行玷污。
等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早已經(jīng)沒了氣息，赤條條的身上布滿青紫，牙印。
母親受不了打擊，抑郁上吊自殺；父親四處奔波，卻只拿到五萬元的賠償費，萬念俱灰之下，父親將五萬塊錢的現(xiàn)金扔在熊熊烈火之中，連同他自己。
在那晚，喬染下樓扔垃圾，隱隱約約聽到女孩的哭泣聲，聲音很小很小，她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這次想來，若是她當時向前多邁出一步，是不是就能夠發(fā)現(xiàn)杜美娟，是不是之后的悲劇就可能不會在發(fā)生。
只可惜，一切都沒有如果。
喬染望著頭頂?shù)姆苛?，她不想這種悲劇再發(fā)生第二次。
清晨。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喬阿婆打開木門，只見王虎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外。
“小虎子，你怎么來了?！?p> “喬阿婆，來不及多說，我有要事找小染姐?！?p> 王虎滿臉焦急，伸長脖子，尋找喬染的身影。
“找我有什么事？”喬染打了個哈欠，走來。
“一句兩句解釋不清楚，總之先跟我走?！?p> 王虎看了一眼喬阿婆，鞠了一躬，拉住喬染往外跑。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喬染被王虎拉到河邊。
此時，河邊熙熙攘攘站滿看熱鬧的人群。
“誒~大伙閃開，尸體撈上來了?！?p> 幾名壯漢游到岸邊，提上來一個裹著大花襖，身材臃腫的女人。
“大伙讓一讓，讓一讓?！?p> 王虎護著喬染來到前排。
空曠的草地上，尸體散發(fā)著惡臭味，吸引來許多蒼蠅。
面目全非的面龐，被泡的有些發(fā)白，已經(jīng)辨別不出人樣。
“她是誰？”喬染眼神盯著水面上浮著的草鞋。
心里早有了答案，可還是不愿相信。
“她不是王阿姐，對不對?！?p> 王虎難受的別過臉。
王虎什么也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喬染頓時心下了然。
人群中，二賴子纏著白布條，站在人群之中，眼神怨恨，看向喬染。
喬染回頭，二賴子又將眼神轉(zhuǎn)向他處，嘴角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壞笑。
幾名大漢將尸體翻了個身，鮮血像是不受控制般，立刻染紅草地。
小傻妞的肚子被人剖開，肚中的嬰兒早已不見了蹤影。
難聞的腥味充斥在每個人的鼻腔。
有些心里承受弱的人，將隔夜飯差點都吐了出來；還有些直接當場昏厥。
場面混亂不堪。
里正帶著一群五大三粗的小廝匆匆趕來。
看到人群中的二賴子，里正遞給他一個眼神，二賴子點點頭，一瘸一拐的離開現(xiàn)場。
“里正，這是從尸體身上搜出來的小紅果，嘴里還有著半顆?！?p> 小廝拿著兩顆小紅果，正是昨天喬染給小傻妞的那個。
趙里正嫌棄看了一眼，就讓小廝將果子放到一邊。
“我的老天爺爺啊，發(fā)生了這種事，這還讓我們怎么出門啊！”孫大娘大嗓門一亮，瞬間引起眾人的哀嚎。
“就是啊，沒準殺人犯就在我們之中，沒準下一個就是我們之中的某個人?！?p> 婦人嚇唬拉著的小孩子，“聽到?jīng)]，你再出去亂跑，小心被殺人犯開膛破肚?！?p> 小孩兒嚇得臉發(fā)白，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