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二零一九年。
八月三日。
上午,電話響了。厲山的。
真巧,剛把他從黑名單里拉出來,閑的無事,便接了。
接完,便后悔了。是厲山的朋友從他身上扒拉出手機,給她打的電話。
他說,厲山住院了。
他又說,和別人打架,被打進醫(yī)院了。
她很擔心,說,我不是他監(jiān)護人,簽不了病危通知書的。
厲山的朋友說,麻煩她去照顧一下他。
很好。
他還是躺回黑名單吧。
厲山多半不討他朋友喜,他朋友打了十幾個電話,他打一個,她的手機黑名單里就多一人,原本只有厲山一個人,最后總共十八個人。
都已經(jīng)掛十八個電話了,他還在打。
她便接了,她問,難道他不知道她和厲山的關(guān)系嗎?
厲山的朋友在電話那頭說,厲山說如果厲山出事她不去照顧,那他這個朋友就得把她的事告訴她爸媽。
剛開始,厲山的朋友說的事,她毫不在意。
直到這位朋友說到“游戲”時,她開始慌了,絕對不能讓厲川知道她把他和他老婆的游戲號玩掉了幾個段位。
最后她說她去照顧這龜孫,不把他照顧到見上帝,她誓不為人。雖然她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她決定明天去。反正他也沒到病危的地步,不急。
2.八月四日。
今天,明明是暑假的一天。
為什么?為什么她早上六點就被電話吵醒了?
不明白,厲山的朋友既然這么閑,那為什么還要她去照顧?
就她和他的關(guān)系,不怕她奮發(fā)圖強,偷偷上個化學課,把他毒害嗎?
氣人。
她做完飯,上街買了碗飯和花,來到了醫(yī)院。她一只手拎著飯和花,一手開門。
看到他的第一眼,她特別想趕快把東西都放在桌子上,拿出她的手機,她也就這樣做了。
打開百度,語音搜索。
“頭七能不過嗎?”
“清明能不掃墓嗎?”
當時她就在想,人都給包成了個木乃伊,那是不是還缺口棺材呀?
話說,他和誰打架呀?可不能讓那人知道她和厲山有關(guān)系。
一陣咳嗽聲打斷了她當時的思緒,她看著發(fā)出這聲的人——躺在靠窗的病床上的病人——慢慢的坐了起來,這人才是……厲山。
感謝她當時沒有語音搜索。
“被包著木乃伊的人還有沒有活的可能性?”
她把東西都放在他對面的桌子上。
她十分關(guān)切的問,他什么時候歸西呀?
厲山說,目前沒到那地步。
她把他的飯?zhí)舫鰜?,遞給他。
厲山看了眼飯,又看了看她,頓時熱淚盈眶,他說,這是什么呀?
她說,飯啊,他的飯啊,有營養(yǎng)的白米粥,還有她特意炒的菜。
他可能是中風了,不然他的嘴角為什么不停的在抽。
當他吃飯的時候,她也在吃飯,她越吃,她越覺得她太好了,她吃著她不知道干不干凈的飯,吃的頭都冒汗了,她還吃的時間少,嗚,她太好了。
不一會,她便開始了工作。她找了個角落,坐在椅子上,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新故事。
她想,她得謙虛,得向別人學習,所以她看別人的小說去了。
看著看著,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問厲山,他住院,為什么非得她來?
厲山說,這事不能告訴厲川和何橋,他的一個朋友失戀了,一個被甩,一個正在度蜜月。
她問,他還沒找到女朋友?都奔三了,嘖。
厲山無語,他轉(zhuǎn)頭看向了窗戶。
中午,厲山的朋友來了。
男的,看樣子20出頭,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活脫脫一個短發(fā)美少年。
所以他對象得長多好看,才會把他甩了呀。
她懷疑他倆有一腿,厲山可能暗戀他。
瞧他那一見那人便發(fā)亮的眼,不單純啊。
原來這少年叫喬盈。
趁著喬盈去上廁所,她湊到厲山耳邊。
她問,喬盈多大了?
是失戀還是被甩?
他有喬盈對象微信嗎?
厲山一邊吃著喬盈帶來的東西一邊說,21歲,失戀,沒有。
她鄙夷地看著他,美女這剛結(jié)束一段戀情,他就不知道抓住機會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