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即便他拿槍對著她,但她還是只抱著他
走至薄易身前時。
風傾霧好似沒有注意到他抬手拿著槍的右手,緩緩伸手抱住了他。嗓音一如既往的清軟柔和,仰頭低聲問。
“薄易,你來接我嗎?”
薄易低眸,掃了她一眼。一襲白裙清柔雅致,除開裙邊角濕了一塊,其他倒是完好,沒有被侵犯過的痕跡。
他干澀的喉間無意識的松了松。神情一如既往的漠然,漫不經(jīng)心的道,“來看看他有沒有強迫你,好送他下地獄。”
風傾霧心口震了震。
想起剛剛看到的慘狀,她手下無意識攥住了薄易的衣角,嗓音盡可能的輕柔,“沒有。”
“薄易,我們回去了,好不好?”
薄易低眸,看著風傾霧下意識親近和依賴他的模樣,眼底的狠戾散了散。
下一瞬。
風傾霧整個身體驀地僵住。
冰冷的槍口突然抵在她背后。
稍用了點力。
“薄,薄易……”
風傾霧整個人猝不及防的貼近薄易。被迫抵至他胸膛的那瞬間,風傾霧感覺自己的心臟都顫了一下。
薄易黑眸注視著她瓷白干凈的小臉,聲線涼薄又殘忍。
“要是他今天碰了你,你的下場跟他一樣,懂嗎?!?p> 看見風傾霧瞳眸細細裂開的紋路。
薄易似乎是覺得有趣,又微微勾了勾唇,聲線低沉磁性,有種溫柔的錯覺。
“不過我可以讓你選種死法?!?p> 風傾霧屏住了呼吸,心臟好像在那瞬間忘記了跳動。
“不,不會……”
過了好半晌,風傾霧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即便竭力穩(wěn)住自己的聲線,但還是有輕微的顫意泄了出來。
“薄易,我是你的?!?p> 她不敢躲開身后抵著她的槍口,更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動作,只能順從的靠在薄易懷里,說著他可能喜歡聽的話,“薄易,我怕……”
聲音清軟又膽小。
白色的紗裙拂過他黑色的風衣,極致的黑與白相互交織,在微風中漸漸繾綣。她像一株柔弱的菟絲花只能依附于他。
薄易低了低眼,眸底情緒不明。
她對眼前的那一幕好像視若不見,只是旁若無人的朝他走來。既不覺得他狠厲兇殘,也不對他殘暴的行為有半分的指責。
甚至現(xiàn)在。
即便他拿槍對著她,但她還是只抱著他。
無限的縱容。
安靜幾秒后。
薄易放下槍,順手將她攬入自己懷中,嗓音淡淡,“怕什么?!?p> “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不會要你的命?!?p> 薄易攬住風傾霧的腰,準備離開。
“唔唔……”
躺在血泊里的傅堯,在看到風傾霧主動抱住薄易的那瞬間,瞳孔驀地擴大到極致,細細密密顫抖得不行。
似乎是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微弱的掙扎聲。
引起了薄易的注意。
他頓住腳步,居高臨下的睨了他一眼,目光涼薄而淡,像是在看什么不入眼的螻蟻。
“倒是忘了,這還有個覬覦你的人。”
薄易視線轉(zhuǎn)而落在風傾霧臉上,低沉的嗓音玩味,“你說,要怎么處理他才好?”
話音落。
傅堯帶著血色的視線,也一瞬不瞬的看著風傾霧。
甚至在等待她回答的那幾秒中,傅堯竭力的屏住了,原本就已經(jīng)變得很艱難的呼吸。
“薄易,我想回去。”
風傾霧只是對上薄易看過來的目光,聲音輕輕軟軟,乖順又好聽。
好像她眼里只有薄易,也只看得見薄易。
其他任何的事與人,都入不了她的眼,不值得她分出一絲一毫的余光。
薄易被她的答案和態(tài)度愉悅到了,微微勾了勾唇。
“好。”
旁邊一直不敢出聲的顧野,嘆為觀止的看著那一幕。什么時候,易哥是會聽別人話的人了?
說完,薄易直接攬著風傾霧,越過躺在腳邊的人離開。
“唔……傾……”
風傾霧經(jīng)過身邊時,傅堯不顧身下瀕臨死亡般極致的痛,伸出已經(jīng)染滿了血跡的手,顫顫巍巍的想要去抓住風傾霧的裙角,引起她的注意。
想讓她看他一眼。
從始至終,她都沒看他一眼。
比起薄易那一槍帶給他的痛和恨,風傾霧的無視更能判他入地獄。
她看著柔弱又清冷,懵懂而不知世事,傷人都顯得無辜。
不用任何刀槍,便能讓人痛到窒息。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將人送去醫(yī)院!”
直到薄易的身影看不見后,顧野才敢暴躁的出聲。
他看著躺在那里神情近乎呆滯的傅堯,眼底深處掠過幾絲不忍。
遲疑了幾秒后。
顧野才走向了傅堯。
他蹲下身,低頭,看著整個人像是被鮮血侵濕了的傅堯。顧野不敢伸手動他,甚至余光都不敢去看那處,只是低聲安慰,“去醫(yī)院……先去醫(yī)院看看,說不定還有救治的機會……”
顧野隱隱感覺,明天帝都的天會變。
傅堯沒看他。
甚至被人抬到擔架上時,他的眼珠已經(jīng)趨于一動不動。嘴巴大張著,但因為痛得極致,反而發(fā)不出什么聲音了。
廢了。
他被廢了。
意識浮浮沉沉中,傅堯腦海中只剩下這個殘忍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