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時間有點晚,楚琉璃匆匆梳洗打扮,到廚房拿了兩個包子,準備到學校再吃。在小區(qū)門口,她又看到張一峰的車。
楚琉璃心情復雜,張一峰的種種舉動,充分說明他在追她。可她,真的能接受嗎?
“琉璃!”看到她從門口出來,張一峰從車上下來。
“師兄,你怎么來了?”楚琉璃明知故問。
“我順路接你上學呀!昨天送你回家我才知道,咱們兩個人的家距離很近!不過,我不確定你走沒走,就等了一會兒?!睆堃环蹇此齐S意道。
從他閃爍的目光中,楚琉璃猜想他是特意來接她的,只是,她不想戳破,笑著上了車。
等她坐穩(wěn)了,張一峰又從后座拿過來一個紙袋給她。不用說,楚琉璃就聞出來里邊是什么。燒麥的味道香氣撲鼻,惹得楚琉璃更覺得餓了。
她看了一眼袋子上的商標,驚嘆道:“師兄,這家店的燒麥很難買的,有一次我?guī)臀野仲I,排了快一個小時!你一定很早就去排隊了吧?”
“沒排多久,今天早上人少??斐园?,等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闭f話間,張一峰發(fā)動了車。
為了讓楚琉璃能舒服地吃東西,他把車開的很慢。楚琉璃怕辜負他的好意,掃了他的興,沒說自己包里還有兩個包子,坐在副駕駛上安心吃燒麥。
車到校門口的時候,楚琉璃以想去旁邊的文具店買東西為由先下車了。這一大早,她不想讓袁曉慧看到她和張一峰一起來的。
接下來的日子,只要楚琉璃要回家,張一峰都會送她,早上還接她上學,還變著花樣兒給她準備夜宵或者早餐。楚琉璃感嘆,再這么吃就要被他喂胖了。
直到有一天,他發(fā)信息說要去一家公司實習,最近都不在學校,楚琉璃竟有種失落的感覺。她意識到,自己似乎離不開他了。
因為忙著寫論文、實習,張一峰很少有時間和球隊一起打球。這讓袁曉慧很失望。球隊里沒有張一峰,她跳舞的時候都沒有動力,就連“加油”都喊的有氣無力的。
袁曉慧家里有一家建筑公司,她畢業(yè)后去家里的公司上班,所以,除了寫論文也沒有別的事兒。她曾邀請楚琉璃也去她家里的公司,這樣她們兩個就不用分開了。但楚琉璃的心思不在此,她已經報考了故宮修繕技藝中心的崗位,只等著考試通知。
袁曉慧雖然不贊同,但也尊重她的決定。只是她已經開始發(fā)愁了,不能經常見到楚琉璃,她恐怕會不習慣。
周末,楚琉璃家要來客人,他是楚志偉的老同事,是和楚志偉一批進故宮的。楚志偉在木作方面造詣頗深,而他則是彩畫方面的專家。這些年,他們一起做了多項修繕工程,既是同事,又是惺惺相惜的朋友,感情十分深厚。
楚琉璃奉命出去買水果,等她回來的時候,客人已經到了。
“吳叔!”楚琉璃熱情地打招呼。
“小琉璃!我可是好久沒見你了!如果我沒記錯,快大學畢業(yè)了吧?”吳永釗笑著起身。
“吳叔記性真好,還有三個多月我就畢業(yè)了?!背鹆馈?p> “畢業(yè)后有什么打算?”吳永釗問。
“我……”楚琉璃看了父親一眼,不知道該不該當著父親的面兒說她已經報考修繕技藝中心的事兒。
“怎么?還沒想好?”吳永釗又問。
楚琉璃順勢附和道:“我還在考慮。不過,應該是應聘和我專業(yè)相關的單位。”
楚琉璃還是不想讓父親知道她已經報名的事兒。
“好,畢竟是大事兒,好好考慮是對的!”吳永釗表示贊同。
又和她聊了會兒,楚琉璃去廚房給母親幫廚。她廚藝不行,只能做做洗菜、刷鍋這種事兒。
席間,楚志偉和吳永釗像有說不完的話題,邊吃邊聊。
和楚志偉一樣,這幾年,吳永釗除了參與一些修繕工程,也負責傳承古建筑彩畫這門技藝。
在他近三十年的職業(yè)生涯中,他參加過故宮太和門東西廡房及周邊建筑群的修繕,頤和園、北海等地的彩畫修繕,在數得上名號的古建筑修繕施工現場,吳永釗都出現過。
酒過三巡,見父親心情大好的樣子,楚琉璃看著坐在對面的吳永釗道:“吳叔,你有那么多學生,介不介意再多一個?”
吳永釗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笑道:“小琉璃這是想和我學彩畫?”
楚琉璃鼓足了勇氣,用力點了點頭:“沒錯,吳叔,我想拜您為師!您是這方面的專家,能做您的徒弟,我一定會進步很大的!”
能看出楚志偉臉色有些不對,吳永釗沒急著表態(tài),笑著指著身旁道:“琉璃,有你爸,你還用拜我為師嗎?再說,你不是和你爸學了很多嗎?”
楚琉璃沒敢看父親,壯著膽子繼續(xù)說道:“吳叔,我爸是教了我很多,但他更擅長木作,彩畫這方面還是您更專業(yè)!”
郭雅娟剛夾了塊排骨,還沒等吃就聽女兒說拜師的話題,她心想不好,丈夫本就不同意女兒繼續(xù)學習彩畫,這會兒女兒說要拜吳永釗為師,他多半會不同意。
楚琉璃話落,餐廳里瞬間變得安靜。楚志偉不搭話,吳永釗也不好表態(tài)。當然,在他心里,是愿意收楚琉璃這個徒弟的。只是,他很奇怪,楚志偉手把手地教兒子學習木作,對女兒繼續(xù)學習彩畫,他怎么就不支持呢?
為了緩解凝滯而尷尬的氣氛,吳永釗又說道:“琉璃,你要拜師這個事兒,吳叔先記下了。畢竟你現在還沒畢業(yè),等你畢業(yè)了,要是做相關的工作,再找吳叔也不遲!”
吳永釗雖是委婉地拒絕了,但并沒把話說死,在楚琉璃看來,她還是有希望的。她沒糾結于此,而是走過去給吳永釗倒了一杯酒。
楚志偉一直緊鎖著眉,像是在思索什么。楚琉璃心里清楚,因為之前得獎、論文發(fā)表,父親有所動搖,但并未真正改變主意。所以,她不想惹父親生氣,便沒繼續(xù)這個話題。
吃完飯,送走吳永釗后,楚琉璃被父親叫到書房。她不免有些緊張,心想,這次少不了要被父親教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