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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記

第30章 茍且之事不可行

花月記 柏夏 2037 2023-03-11 16:00:00

  花伶說完,陶月兒整個(gè)人像被捉奸在床似的,紅著臉擺手道:“沒、沒有的事,我沒有跟阮掌柜上床!”

  花伶眼睛睜得更大了,眼中寒芒冷冽:“上床?”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沒有去他的房間,沒有被他壓在床上!”陶月兒越解釋越覺得有問題,花伶整張臉黑得快要滴出墨來。

  “總之,這是、是個(gè)意外……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做!”陶月兒深吸一口氣,做了結(jié)案陳詞。

  “哦————”花伶長長的聲線劃過,讓陶月兒羞愧的無地自容。

  她緊接著又道:“你要相信我,雖然漂亮的男人溫柔起來格外有魅力,雖然我也不討厭他,雖然我第一次嘗到被男人喜歡的感覺,但……”

  “但什么?”

  “但是我是有原則的人,三媒六聘,正式嫁娶之前,我不會(huì)……”

  “不會(huì)什么?”

  “不會(huì)與他行茍且之事!”在花伶越來越黑的臉色中,陶月兒咬著牙說完。

  而后,花伶便更生氣了。

  “你竟還想三媒六聘,正式嫁娶?”

  “我……我沒有!但……”陶月兒有些心虛。

  她確實(shí)沒想過跟阮掌柜發(fā)生點(diǎn)什么,但成婚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她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cuò)。

  她的解釋越描越黑,有些蒼白。

  花伶嘲笑他:“你見過幾個(gè)男人?”

  陶月兒掰起手指,怔了半晌,啞啞道:“深交過的……只有一個(gè)。”

  花伶一副“看吧,我就知道”的模樣,回了她高深莫測的一笑。

  陶月兒接觸過的男子,有深交的,只有陸冠廷一個(gè)。

  陸冠廷與她從小青梅竹馬,十分熟悉。在陶月兒看來,他溫柔善良,又有能力、負(fù)責(zé)任。既不攀附權(quán)貴,也不貪慕虛榮,已經(jīng)算是世上男子的楷模,就算娶了旁人,那些曾經(jīng)溫暖相扶的過去,也永遠(yuǎn)留存在心底。是她心中永恒的白月光。

  她恨不起來。何況,他娶的還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她對他們,只有愛護(hù),沒有妒忌。

  而阮煙羅,與陸冠廷很不一樣。

  阮煙羅是在市井中摸爬滾打,屹立不倒的行業(yè)頂尖。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從指縫里漏出來的,都夠她一輩子吃穿不愁。但,生命中的每一筆錢,或許都在暗中標(biāo)好了價(jià)碼。她實(shí)在不敢輕易地拿。

  陶月兒覺得氣氛有些詭異,突然似想到什么似的,拿起《清靜飲膳食錄》道:“對了,你知不知道這個(gè)李青竹究竟是什么人?我在妙香堂待了許久,才知道芝蘭此種香料,屬千金難求的稀罕物,她竟用來做菜?”

  花伶一愣,旋即笑了。

  做菜算什么?

  兒時(shí)在清心泉中,她鋪了滿池芝蘭花瓣為自己沐浴也是常有之事?;貞浧鹜?,花伶不自覺地?fù)P起嘴角,面上綻放的笑意讓陶月兒不禁看癡了去。

  許久,花伶才微一搖頭,淡淡道:“抱歉,我不知道?!?p>  三日后,是陶月兒和花伶搬家的日子。

  這半月來,陶月兒和房東軟磨硬泡,終于談妥了一間位于西街的二層小樓。

  小樓臨近西市,交通便利,但因整條街都是做喪葬買賣的,故而租金便宜。

  陶月兒詢問過花伶,花伶坦言自己不怕這些,于是她也不那么在意,只想著比他們住貧民窟要好。梅雨季節(jié)里,至少平日屋頂不會(huì)漏雨,墻壁不會(huì)起霉了。

  搬家這日,陶月兒提早一個(gè)時(shí)辰回到家中,花伶已經(jīng)收拾好一切。但雖說是收拾了,其實(shí)也就是兩個(gè)包袱。他們的吃飯用具,以及為數(shù)不多的香具和兩本書。其余的物件便都留在了貧民窟中。

  花伶穿著白衣白綬白靴,青絲末尾處扎了一條紅頭繩,垂吊在腰間,一點(diǎn)都不顯女氣,更多了一絲雅致。

  他昂首走在前頭,陶月兒背著兩大個(gè)包袱走在后面,一路上吸引了眾多人的注意。

  不,確切來說,他們都是在看花伶。

  花伶無疑是吸引人的。

  他鳳眸微挑,唇色殷紅,下頷骨線條完美,微敞著的美人骨橫梗在領(lǐng)口,雙手自然下垂,踏著慵懶而隨意的一字步。既不失大家風(fēng)范,又沒有刻意去端著,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天生的貴族氣質(zhì)。

  陶月兒與他一比,活活被比成了一個(gè)其貌不揚(yáng)的小跟班。還是年紀(jì)頗大的那一種。

  不像丫鬟,甚至有點(diǎn)像奶娘。

  “喲,我當(dāng)這是誰呢,原來是‘伶少爺’啊?!?p>  一聲若有似無的嘲笑在身后響起,花伶和陶月兒皺眉,駐足回頭一看,便見著一英姿筆挺的紅衣少年郎。他纁衣玄綬,腰間佩金紋玉佩,背覆一柄赤金寶劍。

  服飾古來以朱玄為貴重吉色,平民穿不了這樣顏色的衣裳。他走在大街上,也真不避忌什么,鮮艷得很。時(shí)刻提醒著旁人,他身份了得。

  此人正是此前大鬧疫癥所,害得疫癥所化為灰燼的九方術(shù)士,季寒羽。

  “陶月兒,他究竟給了你什么好處,竟讓你甘愿當(dāng)個(gè)奴隸?”季寒羽走到陶月兒身前,掂了掂她背上的包袱,搖頭嘆道:“可不輕啊?!?p>  “你一個(gè)大男人,讓一個(gè)女子拿這么重的東西,你好意思嗎?”季寒羽扯著嗓子問花伶。

  在外人看來,陶月兒確實(shí)像個(gè)粗使丫鬟,呼來喚去。但陶月兒自己知道,她是因?yàn)榛嫔眢w不好,才搶了花伶的活計(jì)。

  拿包袱是她自愿的。只有她知道,花伶對她的恩情有多大,哪里是拿幾個(gè)包袱就說得清的?

  而花伶則理都懶得理他,斜了他一眼,便繼續(xù)往前行去。

  陶月兒見花伶已走,焦急地對眼前的季寒羽道:“雖然我沒有要你的命,但不代表我不恨你,你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了。”

  陶月兒面露怨懟,洋裝出一副“我很兇、我很生氣、你快滾”的模樣。說完,便繞過他,一路小跑跟上了花伶。

  但陶月兒這副樣子顯然沒有任何的威懾力。

  季寒羽嘴角帶笑,看著步履蹣跚的陶月兒和她身邊的花伶,舔了舔后槽牙,冷眼恨恨道:“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的皮撕下來,讓陶月兒看清楚,你究竟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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