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葉琳路過那個露天音樂臺,往后的每天晚飯過后都要去那邊,兩天的時間,葉琳和那一幫人已經(jīng)混熟了,
到了海邊,吉他手男孩已經(jīng)幫兩位姐姐占好位置了,
吉他手男孩叫陸一鳴,還沒大學(xué)畢業(yè),趁著寒假,跟著團隊來了三亞,
“謝謝弟弟?!比~琳坐到陸一鳴旁邊的椅子上,致使陳汝安沒地方做了,
好一個重色輕友的家伙,
陸一鳴想起身給陳汝安讓座,但被陳汝安擺手拒絕,她怎么敢壞了葉琳的好事,也不愿意在那當電燈泡,
自己一個人晃到舞臺旁邊,看著各種樂器,只覺得神奇,她還不認識音樂圈的人,對于這個圈子,她完全是個門外漢,
莫寒正在和團隊的一個姑娘商量今天的節(jié)目,看到陳汝安過去,低頭和小姑娘叮囑幾聲便讓她先去準備,
“今天的主角是臺下的觀眾,有想要唱的歌嗎?”莫寒身上有種親和力,整個人很隨和,好像和誰都能玩得很好,
陳汝安和他相反,她向來給人一種距離感,就差把“生人勿近”四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什么?”陳汝安沒想到莫寒會和自己說話,愣了一下,繼而搖頭,“我唱歌不好聽,別砸你招牌了?!?p> “你音色很好,把氣息練好了,唱出來應(yīng)該很好聽?!蹦畮е桓焙诳蜓坨R,配上他臉上的絡(luò)腮胡,渾身上下充斥著文藝氣息,
陳汝安笑笑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話,平時也就和葉琳去KTV嚎兩嗓子,好聽不好聽的,沒人在意,她干嘛要專門去練氣息,參加青春訓(xùn)練營出道嗎?
況且她這么大年紀的,人家也不要啊,
舞臺旁邊支著賣酒的小攤,那也是莫寒的,有音樂自然少不了酒,他們在海邊支起那么一個舞臺,也不是單純給人們解悶的,主要營收還是通過賣酒來獲得的,
“能喝酒嗎?”莫寒熟練地調(diào)出一杯雞尾酒,藍色帶著點微黃,沒有具體的名字,全憑莫寒的心情調(diào),
經(jīng)過高彥君那件事,陳汝安的警惕性很強,更何況是在酒方面,即便再能喝也搖頭說不會喝酒,
莫寒也沒有多說什么,自己品了品自己調(diào)出來的酒,覺得味道還行,正準備給這款酒起個名字,
視線落在觀眾席上的葉琳臉上,隨口問了一句;“你朋友是不是姓葉?”
“你認識她?”陳汝安有些驚訝,是這世界太小了,還是葉琳已經(jīng)聲名遠揚,
莫寒將杯中的酒全都倒進嘴里,酒里加了檸檬汁,濃烈的酒混雜著酸味,還帶著杯沿細鹽的咸味,強烈的味覺沖擊就像這經(jīng)久不息盛夏,熱烈又百轉(zhuǎn)千回,
“好幾年前有過一面之緣,也是在三亞?!本壏终娴拿畈豢裳?,曾經(jīng)相遇的畫面很短暫,卻讓莫寒記了好幾年,
那天再次見到她,莫寒第一眼就認出她了,但葉琳好像早就已經(jīng)忘了他這么一個人,
不過也正常,他現(xiàn)在的樣子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任誰都不會記得,
那邊音樂會開始了,葉琳視線投向陳汝安坐在方向,招手讓她過去,
“老朋友見面,有機會一塊喝一杯?!标惾臧策@話完全是客套話,明晃晃地在那畫大餅,
莫寒心里明白,知道面前這姑娘對外人的防備心很重,僅僅一面之緣也沒那么深的交情,他和煦地笑了笑,伸手請她觀眾席入座,
“怎么,忘記舊愛的最好辦法是找新歡?”葉琳故意調(diào)侃陳汝安,想起陳汝安第一眼看到莫寒的時候,便直言他不錯,看樣子是有戲,
但實際上,誰是誰的舊愛,誰又是誰的新歡,一時間還不好說,
“各位,今天我們家的歌手就不唱歌了,給他們放一天假,現(xiàn)在把麥克風(fēng)交給臺下的你們,有想要唱歌的,我們給您伴奏,可以嗎?”莫寒拿著麥克風(fēng)視線掃向臺下,看到有幾位躍躍欲試的,
陸一鳴提前和葉琳說了今天音樂臺的安排,葉琳也早早的選好了要唱的歌,
作為社恐的陳汝安有時候真的挺佩服葉琳的,不論什么場合她都不怯場,
“可以?!比~琳興奮地舉手應(yīng)和,
“好,葉小姐,請?!蹦聪蛉~琳,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葉琳選了一首三十歲的女人,陳汝安無奈,還真挺應(yīng)景的,這不還有幾個月就三十歲了嗎?她在唱她自己吧,
莫寒拿了陸一鳴的吉他給葉琳伴奏,葉琳遺憾地啊了一聲,“小陸弟弟不幫我伴奏嗎?”
陸一鳴攤手聳肩,老板非要親自上,他也沒辦法,
但已經(jīng)上了臺,葉琳也不好再下去,本來想和小陸弟弟兩個人一彈一唱的,現(xiàn)在只當是給莫寒面子,對著手機里的歌詞開始唱起來,
被搶了活的陸一鳴坐到陳汝安旁邊,給姐姐開心喝彩,
場面和諧氛圍感十足,然而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陳汝安背后傳來,
“喲,嫂子,你也在呢?!?p> 陳汝安聽出來是劉子汌的聲音,
誰是他嫂子,
劉子汌比陳汝安大兩歲,比白靖嶼小一歲,陳汝安和白靖嶼談戀愛的時候,劉子汌一口一個嫂子,叫得一點也不膈應(yīng),
既然劉子汌能出現(xiàn)在這里,那白靖嶼一定也在,而且在后面盯她很久了,
這兩天白靖嶼就發(fā)現(xiàn)這兩個女人不對勁,大晚上怎么老是往外面跑,
為了搞清楚她們在干什么,等她們出了門,白靖嶼也帶著劉子汌出了門,跟著她們來到了海邊,
到了海邊的時候,白靖嶼發(fā)現(xiàn)陳汝安正和一個一臉胡子的男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這會兒葉琳上去唱歌了,陳汝安剛坐下沒多久,身邊又來了一個男人,這次是小鮮肉,
小鮮肉顯然是撩女孩子的那一掛,是不是靠近陳汝安耳邊說幾句悄悄話,
白靖嶼看得心里直冒火,歪頭給了劉子汌一個眼神,劉子汌收到指使,大步流星地過去喊嫂子,
“安安,該回家了。”白靖嶼跟在劉子汌后面,在陳汝安身后站定,彎腰把一只胳膊搭在陳汝安一側(cè)肩膀上,頭湊到她的臉側(cè),笑容溫和地看著她的臉,
旁邊的陸一鳴挨個看了一遍突然出現(xiàn)的兩個男人,和自家老板不一樣,自家老板平時邋遢慣了,從來不修邊幅,
而眼前的這兩個男人,顯然是生活優(yōu)越,上層社會的富家子弟,并且這兩個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帶著一絲絲敵意,
陳汝安晃了晃肩膀,不愿意讓白靖嶼把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隨后語氣滿是不情愿,“不回。”
這話一說出口,活像小情侶在鬧脾氣,白靖嶼輕笑一聲,收回胳膊,抬眼吐槽了一句葉琳唱的歌,“這唱的什么???怎么這么難聽?!?p> 劉子汌聽了噗嗤笑出聲,但他不敢像白靖嶼那樣口出狂言,他要是那樣說了,絕對會被葉琳罵,
“麥克風(fēng)摔沙灘里了,收音不好。”陸一鳴解釋并不是葉琳唱得不好聽,是麥克風(fēng)的問題,
白靖嶼視線掃過陸一鳴的臉,沒吱聲,陳汝安肯定陸一鳴的話,畢竟她知道葉琳的實力,她五音絕對是全的,
等葉琳唱完歌,劉子汌又是鼓掌又是吹口哨,實實在在地給葉琳捧了個場,
“你們怎么來了?”葉琳把麥克風(fēng)塞到莫寒手里,開開心心地下了臺,
“唱完了?”白靖嶼問葉琳,但實現(xiàn)卻落在莫寒身上,
“唱完了。”葉琳居然還有點意猶未盡,
“那就走吧。”白靖嶼今天穿了一身黑色運動裝,襯得他皮膚更白了,
臺上的莫寒感受到白靖嶼投過來的視線,禮貌客氣地沖他點了點頭,白靖嶼有傲氣又有教養(yǎng),看見人家這隨和的態(tài)度,也彎起嘴角對著他點了點頭,
葉琳不想走,還沒玩夠,“要走你們走,我再玩會兒?!?p> “隨便你,安安跟我走?!卑拙笌Z和葉琳互懟慣了,更懶得管她怎么玩,
陳汝安其實很想走,但現(xiàn)在老老實實地跟著白靖嶼走了,那豈不是太聽話了?
“我去唱首歌再走?!标惾臧材X子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抽了,想起莫寒邀請她上臺唱歌,一時間管不住嘴要上去唱歌,
白靖嶼突然來了興趣,微微驚訝,“你還會唱歌?”
看不起誰呢,
陳汝安起身走上臺,和莫寒低聲說了幾句話,莫寒點頭拿了吉他坐在旁邊的高腳椅上,
海風(fēng)吹動陳汝安的長裙,在臺上燈光的照射下,整個人仙氣飄飄,白靖嶼坐在陳汝安的位子塑料椅上,看得出神,
臺下觀眾看見一位清冷美女登上臺,都安靜下來期待美女開嗓,陳汝安站在臺上突然緊張起來,
只覺得臺下觀眾的視線全都集中在自己臉上,看誰都不合適,最后在眾多視線中選中最熾熱的那道,
兩個人相互對望,伴隨著吉他聲的響起,陳汝安握著麥克風(fēng)唱起那手循環(huán)了兩年的歌
《last dance》
陳汝安聲音清透,沒有伍佰的滄桑感,更多的夾雜著悲戚感,和她此時此刻的狀態(tài)很像,像一座荒島,等待日出,又送走日落,永遠等不到那條靠岸的船,
孤單敏感的情緒借著歌詞表達出來,白靖嶼看著陳汝安,就像是在聽情人對自己傾訴,心里的情緒被攪亂,
兩個人對視,周圍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是剩下他們兩個人,好似悲情世界里的男女主角,周遭充斥著悲情主義色彩,
“是否我一個人走,想聽見你的挽留,春風(fēng)秋雨飄飄落落,只為寂寞……”
白靖嶼只覺得連呼吸都帶著疼,他真的心疼,因為自己,小姑娘這兩年過得很不開心,
一曲畢,眼里的情緒還沒徹底消散,兩個人相對無言,海風(fēng)拂過他們的臉,似乎想要帶走他們的愁緒,
孤島終有一天會等到它的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