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名震京都
是了。顧君聞一拍腦袋,她想起來了。
原書中前幾百章中男主出現(xiàn)過不多,但并非完全沒有提及過。
雖然對男主的描寫只是只言片語,雖然男主連名字都沒有被提起。
那就是在原書中描寫萬華樓詩會時,葉南一和他的左膀右臂——秦衍舟真正意義上的相遇相互欣賞。
只是,沒有顧君聞的存在罷了。
葉南一和秦衍舟兩人臭味相投,呸,一見如故。
兩人自此相互扶持,共建治世,開萬世太平。
如果按照劇情發(fā)展,今日,本該是兩位在京都嶄露頭角的好機會。
可是,昨日被顧君聞拉去喝酒,兩人都被禁足,這次詩會一個也不在。
沒有主角存在的劇情,還有什么意義?
顧君聞也懶得當(dāng)那個嶄露頭角的人,指望她憑一己之力撐起劇情,真是想多了。
“不行不行統(tǒng)統(tǒng),我不可以搶未來一代明君、能臣的風(fēng)頭,我先撤了。”
顧君聞仿佛沒有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腳底抹油,溜的飛快。
“宿主!”系統(tǒng)101恨不得從虛空中化為實質(zhì),把顧君聞定在原地。
“原來顧少將軍是個大字不識的慫蛋,敢報名卻連下場比試都不敢。能教出如此慫貨,想來夜北軍也不過爾爾。還妄稱戰(zhàn)無不勝,你們夜北軍是靠吹牛皮浪得虛名嗎?慫貨,真丟啟勝男兒的臉。”
又一道極其囂張的聲音響起,成功將顧君聞的腳步釘在原地。
“宿主?!毕到y(tǒng)101打量著顧君聞的神色,有些擔(dān)心。
翻滾的怒意,怎么也壓不下去。顧君聞死死攥住拳頭,這再能忍下去,她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這是屬于原主的憤怒,也是他的憤怒。
顧君聞第一次感到自己渾身沸騰的鮮血,竟有一絲暢快。
她翻身跳入場內(nèi),努力使自己平靜一些:“我來了。你有本事再說一遍試試?”
“試試就試試,我說你們夜北軍不過如此,真丟啟勝男兒的臉。”那個打扮的如花孔雀般的少年囂張的叫著。
“宿主,他是兵部侍郎庶子,邢盛安。朱嶸章的跟班,朱嶸章說東他絕不往西的那種跟屁蟲、復(fù)讀機?!毕到y(tǒng)101小聲提醒。
“好,我參加比賽。若是我贏了,你在大街上喊一千遍你有愧,丟啟勝男兒的臉,并當(dāng)眾道歉,如何?”
顧君聞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好!你若輸了就爬出萬華樓,乖乖滾回你的塞北?!毙鲜步z毫不懼。
“一言為定?!鳖櫨労鲆曋車涡紊哪抗?。
邢盛安恐怕她反悔,向著韓老太師的方向一鞠躬:“那就一言為定。請韓老太師作證?!?p> 韓老太師微微皺皺眉,但最終沒有說什么。
“顧兄,邢二弟,都是兄弟,不必如此?!敝鞄V章這才慢慢走出來,搖著他的折扇慢慢悠悠的開解兩人。
“切,統(tǒng)統(tǒng),我最恨這樣的人了?!鳖櫨劰垂创浇牵瑵M眼諷刺。
系統(tǒng)101難得不咋咋呼呼:“宿主,你有把握嗎?”
顧君聞沒有回答,急得系統(tǒng)101渾身電流呲呲啦啦亂竄。
完了,完了,自家宿主好不容易熱血沸騰一次,要是慘敗她以后一蹶不振怎么辦?
“我先來。”邢盛安率先出聲,他的書童立刻端來上好的筆墨,鋪開紙,只待邢盛安揮筆創(chuàng)作。
邢盛安接過筆,來回踱步,略一沉思,揮毫而作。
他的小書童也不細看,先叫一聲“好?!保@才抑揚頓挫的讀出邢盛安的大作:
高樓望斷送平波,
畫閣魂消情難和。
心似絲網(wǎng)結(jié)千結(jié),
語如弦斷愁難說。
朱嶸章難掩得意的忘了顧君聞一眼,也揮筆寫下詩:“我來湊個熱鬧。”
他的書童也趕忙上前,大聲朗誦著:
祖席離歌切,
長亭別宴多。
兒女無盡愁,
天涯相思遍。
擱下筆,一旁的執(zhí)筆書童忙抄出數(shù)份,傳給前來觀看詩會的眾人。
不多時,席中已經(jīng)傳來叫好稱贊聲。
韓老太師臉色平靜,看不出情緒。
“顧兄,該你了。”朱嶸章似是勝券在握,再也不掩飾他眼底的惡意。
“朱嶸章,”顧君聞淡定地鋪開紙,看了朱嶸章一眼,“我有點改主意了。不如我贏了你們兩人一起去門口喊如何?”
“你!”
顧君聞不再搭理他,提筆而書,一氣呵成。
眾人伸長了脖子,等著看這顧少將軍能寫出怎樣的大作。
字體龍飛鳳舞,三首詩一氣呵成。
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guān)。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
秦時明月漢時關(guān),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對不起了,王昌齡,王翰兩位大詩人,借您們的詩用一用。”顧君聞低聲告罪,擱下筆。
一連三首,連韓老太師都忍不住想站起身,看看這位鬧得京都沸沸揚揚的顧少將軍能做出什么詩。
有先拿到的士人大聲朗誦,眾人聽著細細品鑒。
“有詩無舞豈不掃興?我來!”忽然聽一道颯爽的聲音響起,一位姑娘抽出腰間寶劍,隨著詩句而舞。
“沈安安?”顧君聞已經(jīng)叫出了她的名字,“你怎么來了?”
沈安安身影隨劍翻飛,里外花外腕花、背劍、上步撩劍、叉步斬劍、退步虛步刺劍…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青光?!睉?yīng)是如此景色。
多年之后,京都士子仍難忘那場盛會。
隨著沈安安劍舞起,戰(zhàn)場殺伐氣撲面而來,已有不少熱血男兒激動的滿臉通紅。
恰三首詩畢,舞步停。
滿堂寂靜,鴉鵲無聲。
“諸位?!鳖櫨勏蛑車疽?,她清清嗓子,朗聲道,
“沙場慘烈,十人九不回。不僅夜北軍,當(dāng)年侯家軍幾乎全軍覆沒,邢軍侯祖上三代男兒皆血染域外戰(zhàn)場,才換得南疆北域太平安樂。
有數(shù)萬啟勝男兒拋家棄子,千里奔波,最后甚至留不下一具全尸。我們?nèi)缃衲芟硎⑹腊矘?、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我們負重前行。
對待亡者,且不說本就死者為大,如果連這些為守衛(wèi)疆土而亡的將士都得不到尊重,九泉之下他們?nèi)绾晤浚?p> 我一人縱不肖,與數(shù)萬亡魂英靈何干!”
環(huán)顧四周,顧君聞對著韓老太師一鞠躬:“老太師,君聞生長于塞北,學(xué)不來京都錦瑟瑰麗之音,只能寫出這有殺伐之音的詩句。如有沖撞,還請老太師見諒?!?p> “好!”韓老太師一拍桌子,由小童扶著站起身子,“老夫當(dāng)年也是在沙場上摸爬滾打過的人,多年未見鐵血之氣,今日甚是榮幸?!?p> “近日京都風(fēng)氣慵懶,還多謝顧少將軍令我等耳目一新了。”
孰勝孰敗,一目了然。
再看朱嶸章、邢盛安已經(jīng)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邢公子,記得我們的約定。安安,我們走?!鳖櫨勛詈罂戳艘谎蹐錾蟽扇?,轉(zhuǎn)身離開。
萬華樓發(fā)生的一切,立刻由探子飛快報入皇宮。
“他真是這樣說的?”太極殿上,明德帝擱下奏折,看著蔡公公。
“是?!辈坦饕?,“奴派人打聽的清清楚楚,這就是顧少將軍的原話?!?p> 沉默很久,明德帝踱出殿外,看著北邊的白云:“歲月安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顧夜北,你倒是生了個好兒子?!?p> “陛下,今日起風(fēng)了,您不要在屋外站太久?!?p> 蔡公公忙取來猩紅色披風(fēng)。
“當(dāng)年,朕也曾和顧將軍一起提刀跨馬,馳騁在草原上?!泵鞯碌坌π?,“你個老東西。罷了,回去吧。有些人也該敲打敲打了,讓他們不要太過分?!?p> “奴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