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各人各思
云姨娘二人走后，鄭氏在春雨、春桃二人的服侍下，靠在軟枕上閉目養(yǎng)神。
春桃恭敬的蹲下，小心翼翼地捶著鄭氏的雙腿，力道輕重拿捏的剛剛好。
一旁的春雨，小心問道，“夫人可要用些茶點？廚房新做的桃花酥，香味都飄到院子里了。”
今日的事，雖說她們四個一等丫鬟都是守在屋外，但是屋內(nèi)的動靜還是多少聽到了一些。
中午夫人胃口不佳，只簡單吃了幾口，這會兒定是腹中空空了。
想著桃花酥，鄭氏都覺得自己聞到了桃花香，“那就取些來嘗嘗?！?p> “哎！奴婢這就去?！?p> 春雨走后不久，榮媽媽就回屋了，這時春桃停下手中的動作恭敬的行禮后，緩緩?fù)肆顺鋈ァ?p> 鄭氏看著立在門外的春桃，低聲道，“辦妥了？”
“妥了，姨娘還是那樣聰慧，一點就透?！?p> “嗯，那就好！”
“夫人放心，姨娘定能明白夫人的一片苦心。”
“明不明白不重要了，只要心里不怨恨我就行了?！?p> 榮媽媽看著鄭氏神情厭厭，有心寬慰幾句，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今日的大小姐，屬實讓她大開了眼界，沒想到大小姐平日里的親近孝順都是裝出來的，今日一番振振有詞的言語，可不是三兩日就能修煉出來的。
鄭氏看著榮媽媽欲言又止的神色，嘴角終于露出一絲笑意，“好了，你也快坐下休息片刻吧！春雨去取桃花酥了，待會兒你也吃幾塊，晚上怕是還有的鬧呢！”
榮媽媽從容的坐下以后，“夫人是說依蘭院那邊也會鬧？”
隨即想了想又道，“奴婢看不會，二小姐自小便沉默寡言，每月也就府中家宴的時候出來幾次。常年在院中，從不與旁人搭話，就連蕓香那丫頭也與她主子一樣行事，除了每月按時領(lǐng)月錢以外，也就與廚房的兩個廚娘偶爾說句?！?p> 剛開始那盼姨娘剛抬為姨娘的時候，她心里也是處處小心提防三分的，只是時間長了她也發(fā)現(xiàn)，那位姨娘，除了身份抬了，一切都沒有變。
她也不急著爭寵，每日里按著規(guī)矩給夫人請安以后，就整日里待在老太太身邊，后來老太太走了以后，她就除了給夫人晨昏定省再也不怎么出院子了。
記得有一次她偶然在夫人這里碰到了老爺，臉上也是恭恭敬敬的，但是，從那以后那姨娘就像是掐著點一樣，再也沒有與老爺碰過面。
那是一個規(guī)規(guī)矩矩十分懂得分寸的人。
鄭氏聽著榮媽媽的話出神的想著，當(dāng)初她一門心思在長子身上，眼前還有婉兒常常陪伴，等過了幾年又有了嶺兒，幾年下來，那孩子已經(jīng)長大了，變得與她姨娘一樣規(guī)規(guī)矩矩。
她試著接觸了幾次，弄得那孩子如臨大敵一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而后她也就不在過多的關(guān)注她了，除了叮囑下人衣食住行不要委屈了她，其它也就不在多問。
去年的及笄之禮一過，她便想著以后帶她出去走走，也好方便以后的婚事，可是每次都被她以身體不適給拒了，只說了一句，“一切聽從母親安排?！?p> 她承認(rèn)她是有些偏心了，一如現(xiàn)在，她覺得若是蕭府注定要舍一個女兒出去，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寧兒。
“媽媽，你說我是不是太心狠了？她也是老爺?shù)墓侨獍。 ?p> “夫人，這不是沒法子嘛！大小姐心性夠強又十分聰慧嫁去郡王府確實可惜了?！?p> 相反，二小姐為人呆木，又與夫人不親近，嫁過去到是影響不了什么，只是委屈了二小姐。
鄭氏淡淡的說道，“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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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雖然不是初一十五，但是蕭府的今晚卻人員齊整的聚到了廳堂里。
鄭氏與蕭衡坐于上，蕭伯淵與蕭仲謙坐于左邊，一眾小姐坐在右邊，只有云姨娘此刻站在鄭氏身后。
大廳里一時寂靜非常，蕭博淵與蕭仲謙、蕭燕嶺幾人皆是懵懂，只有蕭燕寧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蕭燕婉與云姨娘的神色，心里隱隱明白了什么。
書里提到她是在婚后，這前情怎么走的，她還真不知道。
“母親，今日家里到底有什么事？怎么哥哥姐姐們都在？”
鄭氏看著女兒一臉懵懂的樣子，搖了搖頭，看向一旁的蕭衡。
蕭衡則是看向了蕭燕婉，“你來說吧！”
他午后出去找人想要周旋一二，看看事情還有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但是對方告訴他五個字，“圣意不可違?！?p> 近日有人在拿陛下不顧手足，苛責(zé)宗親做文章。其實是因為陛下在朝堂上要削減宗親開銷而引起的一系列反應(yīng)。
蕭燕婉站起身來，看著同她一同起身的弟弟妹妹，他們一個比她小半月，一個比她小半年，一個小兩歲，一個小五歲。
復(fù)有看向了一臉著急的云姨娘，此刻她心中醞釀了一個下午的話如噎在了嗓子眼，怎么也說不出來。
說出來了，他們會如何看待她這個長姐？幼時母親教導(dǎo)她，長姐不光是一個稱呼，還是一份責(zé)任，長姐要有長姐的風(fēng)范，她有責(zé)任保護自己的弟弟妹妹，要起到好的帶頭作用。
“女兒…女兒……”
云姨娘看著女兒心中急迫，不停的絞著手里的帕子，她們母女好不容易等到老爺回來，就是為了此刻。
怎么不開口了？
難道？
不，不可以！
“老爺，求您看在奴婢多年侍候的份上，求您想想法子，這門婚事真的不能答應(yīng)啊！答應(yīng)了，大小姐可就真的毀了?！?p> 蕭燕婉不忍心看著她的姨娘跪在那里，便一同跪了下去，只是這次母女二人都不在提及其它，只是一味的求助于蕭衡。
蕭衡側(cè)著臉不忍心看著這一幕，而一旁的鄭氏微微擰眉。
隨后又了然的松開了眉頭，甚至嘴角掀起一抹不合時宜的笑意，但很快便收了起來。
蕭仲謙擔(dān)憂的看著姨娘與姐姐，又看了看堂中眾人。
誰能告訴他發(fā)生了什么事？
蕭燕嶺看著眼前的一切追問到，“榮媽媽，是什么婚事？”
榮媽媽一言一語的將與榮恩郡王府結(jié)親事講的明明白白。
聽完榮媽媽的講述以后，蕭仲謙到底是年少氣盛，他氣急說道，“這親我們不結(jié)，大不了今年我不下場了，我們不怕他?！?p> 說完，他又覺不妥，他可以不考，但是兄長可是馬上就要殿試了，這……可怎么辦好？
這時蕭博淵開口道，“不必顧及我，該如何就如何?！?p> 如今朝堂風(fēng)清弊絕，陛下更是胸襟廣闊，若是他不中，只能是他才德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