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風(fēng)流三姑娘
“小侯爺,為了寧州將士,我們暫時和解,可好?”
秋風(fēng)蕭索,門前落了一地的桂花,謝珣沉默上車,一行人往芙蓉居而去。
芙蓉居位于城西花街柳巷后,這一帶多是權(quán)貴尋花問柳和安置外室之地,若無要事,官府衙門都很少管,巡防軍士也甚少會在這一帶巡邏,萬一沖撞哪家王孫,平白招惹禍?zhǔn)隆?p> 鳳妤和謝珣的車架到了芙蓉居外,謝珣戴上一層薄薄的面紗,遮掩容顏。世子韓子期的近衛(wèi)在門外候著,見到一輛車馬頗為驚訝,韓子期身份敏感,約在芙蓉居就是為了避人耳目,越低調(diào)行事越安全,謝珣卻反其道而行,近衛(wèi)見了禮后,鳳妤等著謝珣下馬車,隨近衛(wèi)一起進(jìn)了芙蓉居。
芙蓉居,顧名思義,是一處花魁的香閨,進(jìn)了垂花門就是一個很大的池子,回廊環(huán)繞,水池上建了小拱橋,水里浮萍翩翩,魚兒肆意游蕩,回廊上掛著紅燈籠,在秋風(fēng)和桂香中別有一番風(fēng)情。
“小侯爺真是藝高人膽大,竟帶著女人來赴約。”韓子期站在二樓欄桿處,負(fù)手而立。
鳳妤仰頭看去,韓子期有著南方人特有的溫潤如玉,眉目俊秀,錦衣玉帶,像極了京中被寵著長大,不知愁苦的少年郎。
鳳妤時刻謹(jǐn)記著扮演謝珣,輕佻笑說,“風(fēng)流溫柔鄉(xiāng),獵艷少年場,我在京中的名聲,帶女人赴宴是最正常不過的事?!?p> 謝珣懷疑鳳妤是故意嘲諷他,他剛這么想,鳳妤就伸手摟著他的腰,帶進(jìn)芙蓉樓里,謝珣的臉都黑了,這風(fēng)流花花公子,她扮起來還真是信手拈來,飛影和暖陽眼觀鼻,鼻觀心,暖陽暗忖,三姑娘果真勇士也,竟敢摟他們家主子。
謝珣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被自己摟著調(diào)戲的一日,面紗下的臉全黑了,卻因談判事關(guān)重大,不好發(fā)作。
飛影和暖陽被韓子期的近衛(wèi)攔在樓下,緊張地看著鳳妤帶謝珣上了二樓,小侯爺雖戰(zhàn)無不勝,可如今在三姑娘身體里,三姑娘雖在小侯爺身體里,卻是戰(zhàn)五渣,飛影和暖陽深怕出事,兩人雙雙殞命在芙蓉居。
謝珣回頭給他們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聽他信號行事,飛影和暖陽這才放松些。
鳳妤帶謝珣上樓,韓子期坐在主位上,三名樂師在彈奏,兩名身穿薄紗的舞女正在跳著艷舞,腰肢纖細(xì)又白,扭得和水蛇似的,舞女嫵媚妖嬈,肚臍上還穿著一顆小鈴鐺,隨著舞動,鈴鐺清脆,鳳妤是閨閣少女,大開眼界,盯著舞女的腰肢看直了眼。
鈴鐺怎么穿過去的?很疼吧!
她看直了眼的模樣,像極了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一點都不像謝珣這種流連花街的風(fēng)流少年郎,謝珣看她這不爭氣的樣子,氣得擰她一把,鳳妤回過神來,只聽韓子期大笑說,“小侯爺若是喜歡,盡管帶回去,我這兩位美姬調(diào)教多年,甚是好用?!?p> 鳳妤看了謝珣一眼,謝珣眼神警告,讓她別多生事端,鳳妤很是無辜,韓子期看他們眉目交流,忍不住多看了謝珣一眼。
鳳妤解開披風(fēng)隨意放置身旁,掀袍坐下,頗有小侯爺?shù)臍鈭?,單刀直入,“談完正事,再說風(fēng)月,才是人間樂事?!?p> “小侯爺,美酒佳肴,美人艷舞,正是大飽眼福時,何必煞風(fēng)景?!表n子期拍了拍掌,“這是江南最好的舞姬,小侯爺可要好好地賞玩一番?!?p> 鳳妤和謝珣對視一眼,謝珣為她斟酒,鳳妤笑而不語,琴師彈奏,琵琶相配,一首靡靡之音在閣樓里回蕩,舞女們隨著音樂扭動著腰肢,媚眼如絲,鳳妤愛美,也愛美人,看得目不轉(zhuǎn)睛,美人拋來媚眼時,她還回一個溫柔的笑。
謝珣,“……”
他還擔(dān)心鳳妤一個閨閣少女扮演不好風(fēng)流公子,沒想到她沉迷于美色,渾然天然,都不需要演。
舞衣單薄,少女們露出柔軟的腰肢,纖細(xì)的手臂,均勻筆直的長腿,好一副玉體生香的畫面,鳳妤支著下巴,很是欣賞。
韓子期看向鳳妤,鳳妤表現(xiàn)得比謝珣本人還要花花公子,少了謝珣身上的邪性,多了一絲綿軟。
韓子期蹙眉,沉迷于溫柔鄉(xiāng)真會改變一個人嗎?謝珣和兩年前真是天差地別,他幾乎以為換了一個人。
“小侯爺,舞好看嗎?”
“好看。”鳳妤意猶未盡,舞女旋轉(zhuǎn)到她身邊,玉臂勾著她的脖子,坐到她身上,鳳妤怕美人摔著,輕摟著她的腰,舞女摘了一顆果子,嬌聲喊了聲小侯爺,送到她嘴里,鳳妤咬住果子,那雙含笑的眼眸凝視著舞女,“真甜?!?p> 謝珣,“……”
好一副風(fēng)流公子俏舞女,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調(diào)戲美人,且有揩油的嫌疑,謝珣看到自己臉上露出那種溫柔綿軟的笑,第N次有了殺鳳妤的沖動。
同歸于盡吧!
鳳妤察覺到謝珣的怒火,一臉無辜,小侯爺氣什么?這不就是他的人設(shè)嗎?
韓子期把玩著酒杯,輕佻地笑問,“小侯爺,我還沒欣賞過燕陽的歌舞,你身旁的美人可否獻(xiàn)舞???”
“啊?”鳳妤懵了,為了談判,謝珣必定全力以赴,可今日后,亂葬崗該添新墳了。
鳳妤拍了拍舞女,她識趣離去,借她十個膽,也不敢讓謝珣跳舞,謝珣十三歲征戰(zhàn),只會殺人,可不會取悅?cè)恕?p> “小侯爺,一曲歌舞都舍不得讓美人跳,可沒有談判的誠意。”韓子期似是看穿了什么,故意刁難。
鳳妤臉色微冷,“世子,若是美人跳舞,西南糧道是否可以談了?”
“當(dāng)然!”
鳳妤騎虎難下,她微微側(cè)身,在謝珣耳邊軟軟地問,“那……跳一個?”
熱氣吹拂著他的耳朵,謝珣指尖扣在茶杯上,眸光又薄又冷,像是刀鋒過喉,鳳妤雖被嚇著,仍鼓起勇氣說,“你若不跳,他刁難我,這場面就有點收不住了?!?p> 西南糧道是謝珣唯一的選擇,他籌集的糧草已全在路上,為了寧州數(shù)十萬將士,哪怕是下跪,他也不會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