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送得有點晚
只是看著女孩兒信任的小臉,他心里低咒一聲,拉開了距離。
輕輕用包在紗布里剝了皮的雞蛋一點點地幫她敷著,察覺她顫了顫,又低聲安撫,“別怕,不會弄疼你的?!?p> 他的聲音嘶啞,很干。
像是許久沒喝過水一樣。
唐夏白心臟狠狠一跳,一股熱浪滾上臉頰。
她有種不明所以的慌張,從口袋里掏出絲絨禮盒胡亂塞他手中。
季深只覺一根軟嫩指尖劃過掌心,撩動他的心扉,他握緊手,沒有抓到那根柔軟,卻抓到一個硬質(zhì)長禮盒。
他疑惑挑眉。
唐夏白有些不好意思夾雜著一種不明情緒,為她那日莫名其妙的火氣。
“禮物?!彼f。
“送的有點晚了?!彼忉尩?。
季深頓了頓。
唐夏白接過雞蛋,“你看看喜不喜歡。”
季深深深地看著她,眼底翻滾著她看不懂的浪潮。
送他禮物的人很多,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帶給他觸動。
禮盒打開,一個純黑色的打火機靜靜躺在黑色絨布上,打火機整體設(shè)計硬朗,頗有藝術(shù)性,銀紋勾勒,手感很好。
是Z.D的打火機。
雖然處于十大奢侈打火機品牌之末,但隨便一個都要上萬,對唐夏白來說,這禮,很重。
狹長的鳳眼愉悅地舒展著,他指腹摩挲著云紋。
金黃的火苗搖曳,照亮他墨黑的眼眸,如含了一片璀璨星河。
他是喜歡的。
唐夏白嘴角也淺淺勾起,露出兩個小小的深深的酒窩。
下一瞬,她便被抱了滿懷。
親密的,亂人心扉的。
季深撫著她柔順的烏黑長發(fā),窗外,陽光燦爛,離黑夜降臨,還要好久好久。
他等不了了。
他啞著聲音,低低地說:“謝謝。我從來沒收到過這樣的生日禮物?!?p> 果不其然,懷里的掙扎弱了。
他嘴角勾著笑。
乖女孩怎么這么好騙?
他只要稍微一示弱,她便原諒了他所有的得寸進尺,包容他的肆無忌憚。
季深低頭,薄唇輕輕落在她的發(fā)旋。
還好,他先把她叼回到自己的窩里了。
是他的。
窗外陽光肆虐,照亮他眼中的勢在必得以及深不見底的黝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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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包廂內(nèi)。
彭凜塵、沃陽澤與季深三人坐在吧臺上,三人面前放著一個個空著的紅酒瓶,每一瓶紅酒貴得令人發(fā)指,幾人卻絲毫不在意地一瓶接著一瓶。
“戰(zhàn)老爺子接受電訪,否認與閔家的聯(lián)姻,當面打了戰(zhàn)母的臉,還說深哥你永遠是戰(zhàn)家的人。”彭凜塵翹著二郎腿,搖著紅酒杯,吊兒郎當?shù)卣f著。
沃陽澤推了推銀絲框鏡腿,“戰(zhàn)老爺子發(fā)話之后,戰(zhàn)家大少立馬從海外接受電訪,說深哥你永遠都是他的弟弟。你想娶誰他都支持你,并說他會去做伯母的思想工作?!?p> 季深沒有說話,他瞇著眼,指間摩挲著一個黑色打火機,煙圈朦朧愉悅拉長的眼角。
彭凜塵叼著一根煙,湊過去,“深哥,借個火。”
季深淡淡挑眉,眸光如刀。
彭凜塵縮了縮腦袋,睨了眼他掌中薄薄的打火機,納悶他何時變得這么小氣了。
他湊到沃陽澤那邊,沃陽澤見他像只伸著大腦袋的可憐狼狗,慷慨地遞過去打火機。
彭凜塵順暢地吐出一口煙圈,表達對戰(zhàn)家大少長期的不滿,“你這大哥總是抓住一切機會在戰(zhàn)老爺子面前刷好感啊!不過,戰(zhàn)老爺子可是千年老狐貍,也不怕吃雞不成蝕把米。聽說他在D國的項目不是很順利?”
季深吞下口中香醇紅酒,他此刻心情好,便隨口應了一聲,“嗯。”
彭凜塵說起今日警局調(diào)查的結(jié)果。
“你知道今天那群大媽是什么身份不?”
季深抬起下巴,示意他說。
彭凜塵抖著二郎腿,“哧,這群大媽可是專業(yè)撕小三的團隊。她們在警局全招了,拿錢辦事,出面的人是閔舒蘭那蠢女人,背后的人以為自己藏得夠緊,卻難不倒小爺我,是盛揚那只小老鼠?!?p> “哧,真是廢物,聽說危元霜與他斷絕關(guān)系了,搞不定自己的女人,就把火潵在嫂子身上!”
彭凜塵最是鄙夷這種人。
他雖然萬花眾中過,但從來不把火撒女人身上,該是誰就找誰。
這事怎么算,都算不到唐夏白頭上。
季深舌尖頂了頂上顎,擱在吧臺上的指尖輕點,眼底閃過一抹危險,“非洲很多地方盛行一夫多妻,姓盛的這么喜歡玩女人,那就送他去玩?zhèn)€夠?!?p> 彭凜塵瞪大眼睛,舉起大拇指,“厲害還是我深哥厲害??!”
盛家兒女眾多,盛揚不是最出彩的那個,若是送去非洲挖幾年礦,再回來海城估計也只能吃土了。
不過,真待那么幾年,生幾個黑人娃娃……
想想都能感受到盛揚的絕望。
“至于閔舒蘭,那么喜歡聯(lián)姻,正跟盛揚配成一對狗男女?!奔旧钶p飄飄地幾句話,便定下幾人未來的命運。
彭凜塵雙手一擊,“這招好??!狗男女聯(lián)姻后,正好攜手滾去非洲。閔舒蘭當大老婆,當?shù)胤乔醍斝±掀牛@宮斗的日子每一天都很精彩?!?p> 沃陽澤看了一眼不嫌事大的彭凜塵,端著紅酒慢悠悠地喝著,靜靜地當一個溫文爾雅的美男子。
只在心里告誡自己,得罪誰都不要得罪季深,惹誰都不要惹唐夏白。
季深這人,若不是把你放在眼里,那即便當面罵他都不當回事,若真正正視你的時候,那便要把人往死里折騰。
季深容忍度很高的,畢竟不長眼的傻B挺多,真要計較他也忙不過來,但現(xiàn)在多了個唐夏白……
沃陽澤暗暗嘖了一聲,海城眾位多長點眼吧。
“那些記者也招了,他們都說收到匿名郵箱,提起你當年的殺人之事,并提供了目擊證人的供詞視頻。那個香蕉臺的記者,他便是當年死者的侄子。”彭凜塵收斂了臉上的吊兒郎當,臉色深沉。
十三年前,他還只是十幾歲的少年,遠在京都,當初這件事鬧得很大,還出現(xiàn)受害者大鬧警局的事情,后來事情便被封了,在網(wǎng)上找不到蛛絲馬跡。
他也不太清楚緣由。
突然就這么掀起波浪,不得不令人多想。
“那背后的人很謹慎,通過海外多翻轉(zhuǎn)折,追到源頭也只是一個臨時郵箱?!?p> 季深舌尖頂了頂煙尾,輕哧一聲。
誰能對他的事情這么上心?
在十三年前便處心積慮地準備好供詞等著他。
他將煙頭捻滅,站起身來,“這事我會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