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滅曌之戰(zhàn),西凜新君越禾入京朝圣
承宣三年,夏,西凜來犯,十幾萬大軍壓境,侵犯涼州,強占領土,欺壓百姓,意欲發(fā)戰(zhàn)攻打大胤。
女帝時年二十(容岑實際十七歲),尚未及冠,然心懷山河壯志,不顧朝臣勸諫,執(zhí)意御駕親征。
一開始,容岑考慮到南潯常寧帝墻頭草般的立場,按兵不動。
但前朝主戰(zhàn)派居多,武將鬧騰不休,百姓亦搖旗吶喊:“打西凜,保涼州!”
連后宮中,都三番五次派代表來勸說。
江汀面有怒氣,憤然道:“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
容岑向來倡導和平,她認為進步不是靠侵略,而是互相交流與合作帶來的。
但這不代表她軟弱怕事。
忍氣吞聲不敢回擊,只會一味遭人欺。
所以,她迎戰(zhàn)。
江汀徐婧自請隨軍,容岑再三思索,終是應允。又命熙王監(jiān)國,丞相太傅等輔之,便率十五萬雄獅出征。
〖四月廿四,王師抵達邊關。女帝聰穎,才智過人,行兵布陣經(jīng)略絕倫。不過半月光景,便擊敵萬千,輕松收復城池。凜軍潰敗,棄城而逃,退避三舍。
軍中有將領好大喜功,女帝肅然曰:“犯吾大胤者,雖遠必誅!”胤軍士氣空前高漲,岑即刻下令乘勝追擊,占西凜數(shù)座城池。
而后,從大胤境內(nèi)調(diào)來糧草,搭棚施粥,賑濟百姓。一時之間,胤帝名聲四起,百姓無不贊頌,稱嘆皇帝陛下:“真乃菩薩下凡,明君當?shù)?!?p> 越曌抱著必死之心,以命相搏,但胤軍兵臨城下,凜軍連連退敗,退無可退避入皇庭,士氣銳減。
三日后,西凜遣派來使,恭請議和。岑悲憫天下蒼生,念及百姓,遂允。
西凜割地賠款,并承諾向大胤俯首稱臣,每年派使朝貢。自此,戰(zhàn)亂平定,邊疆長寧,百姓安居樂業(yè)?!?p> ——出自《胤史·女帝書》
史書寥寥幾筆,概括完這場激烈的滅曌之戰(zhàn)。
結局完美,后世人學來,殊不知其中的驚心動魄。
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西凜假意求和,實則是為放松大胤警惕,借機行刺殺之事。
越曌詭計多端,知悉女帝與聞人栩相交甚篤,關系非同一般,因而他目的雖是容岑,卻沖著聞人栩去的。
容岑也果然如他所料,以身相護拼全力救下聞人栩。
最后重傷失蹤,生死不明。
聞人栩男扮女裝代她鎮(zhèn)敵軍壯軍心,但小道消息還是傳到了京都,以訛傳訛成“女帝被俘、三軍不戰(zhàn)而降”的謠言。
西凜素有不敗神話,越曌雖老,但宛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上次戰(zhàn)敗像是和大胤開玩笑。
敵軍向東疾攻,勢如破竹,胤軍潰敗,狼狽退避三舍,連失涼州、寓州和綏州。只差一個威州,西凜便盡數(shù)拿下大胤西境。
威州若失,越曌便可直取京都。
一時間,盛州人人自危。
家國天下面前,昔日功名赫赫不算什么,女帝確實治國有道不假,但并不能說明她能穩(wěn)守江山。
京都人心惶惶,百姓緊鎖家門,不敢邁出半步,四大主街蕭條零落,討伐檄文滿天飛,羨王熙王聯(lián)手都壓不住蠢蠢欲動的各黨派。
再有女帝消息已至五月。
苦難中,時間流速的確會被凍結變慢,三天時間,宛若三年漫長悠久。
彼時越曌率親兵攻城,盛州衛(wèi)貪生怕死,唯恐喪命,大開城門,迎敵入城。
民眾戰(zhàn)戰(zhàn)兢兢,文官紅眼望蒼天,武將怒發(fā)沖冠備戰(zhàn)。
想象中兵戎相見刀刃相接、文臣死諫武將死戰(zhàn)皇族殉城國破家亡的場面并沒有出現(xiàn),而是西凜軍被單方面碾壓。
憑空飛來數(shù)不清的流箭,密密麻麻,令人躲避不及,但一般人也不必躲,那箭好似有自動追蹤的能力,一代梟雄越曌,就這樣被射殺了,尸首如刺猬,死死釘在朱雀大街盡頭的皇城墻上。
卻是容岑詐死,巧行甕中捉鱉之計,將西凜圍困盛州,一網(wǎng)打盡。
這一戰(zhàn),最終以西凜慘敗割地賠款結束,驅(qū)逐胡虜,恢復中華,立綱陳紀,救濟斯民(出自朱元璋)變成大勢所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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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宣三年,五月初五。
時值端午,西凜新君越禾,攜貢品入京朝圣。
這不是容岑第一次和越禾打交道,先前為破曲逢詭計,她命肖廉三尋越禾,后來空蘭姑姑和小徒弟還不遠萬里去西凜,幫助越禾救病重的阿娘。
滅曌之戰(zhàn)中,也多虧對方相助,容岑才能不費兵卒解決戰(zhàn)亂。連越曌,都是越禾親手搭弓引箭,萬箭穿心而死。
在這將綱常倫理奉為圭臬的迂腐舊王朝,大庭廣眾之下明目張膽地弒父弒君,不愧是原著中能與男主并肩作戰(zhàn)一統(tǒng)天下的絕女子。
但卻是兩人第一次相見。
容岑在麟慶殿設宴接待越禾。
百聞不如一見。
她們腦中的第一想法都是,她比想象中更令人驚艷。
越禾還未成長為原文中的堅韌形象,她今夕才十七歲,與容岑真實年紀相當,但生在臘月,略小一點。
初知時,肖廉描述她是被千嬌萬寵長大的明媚公主。從她的行事風格,依稀可以描摹出一個殺伐果斷鐵扇公主的印象。
但實則不然。
越禾身形嬌小,長相是活潑可愛的類型,自來熟,熱情爛漫,古靈精怪,伶牙俐齒,慧心靈巧,她被甘如許賦予了一切美德,好像沒有缺點,是所有女性角色身上完美性格的融合體。
她游學只去過南潯,因為阿娘纏綿病榻,她要尋找神醫(yī)崔清子。
這會在宮中左摸摸右看看,絲毫不擔心誰覺得她粗鄙無知,纏著容岑問東問西。
“阿岑姐姐,你的名字不是容岑嗎?”越禾眨著大眼睛,活脫脫的好奇寶寶。
容岑點頭應是。
“為什么羨王殿下喊你云期,南潯五皇子喚你嘉懿?”
容岑沒想到這種小細節(jié)會被她發(fā)現(xiàn),可見越禾異常機敏。
看她了結越曌就知,遠不如看上去那般天真無邪。偏生面容極具欺騙性,讓人不覺卸下心防。
容岑只答前半句:“云期是帝師為朕取的字。云程發(fā)軔,未來可期。”
“那嘉懿呢?”
“江五胡亂叫的諢名罷了。”她隨口應付。
“我聽說過大胤及笄取字的風俗,原來如此啊,我們西凜都是只叫一個名字的。”越禾并未深究,她臨時起意,挽著容岑的臂彎,請求道:“那等我及笄,阿岑姐姐也給我取字好不好?”
“且不說你已及笄兩年。字乃親長所賜,旁人強取,是為逾矩。朕有所不便?!?p> 除江允外,容岑嫌少與人舉止親近,越禾乍然如此,她怔愣一瞬,心中感覺奇妙,終是沒有信手拂開,只淡淡開口婉拒。
越禾轉而問:“阿岑姐姐,我方才與國師所言,你應該都聽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