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一次一起過夜
陸衛(wèi)國站直了身子，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剛準(zhǔn)備打的哈欠也咽了下去：“我騎自行車送你吧?！?p> “好。”
為了給小兩口空間，陸衛(wèi)國把她放在顧楚驍家路口就走了：“你往前走，塌了門房的那家就是。”
等她忐忑著提著煤油燈，來到顧楚驍家門口時，看到他佝僂著身子搬已經(jīng)被砸壞的桌子，眼眶酸酸的。
努了努鼻子走了過去，抬起桌子的另一邊，顧楚驍先是震驚，而后變成了驚喜和自卑怯意：“你怎么來了？”
“我來就好，別弄臟你的手?！?p> “我?guī)湍恪！标戃絻翰]有撒開手，反而更加努力的幫著他干活：“我們是一家人，無論什么事就要一起承擔(dān)。”
“況且姜磊也是因為我才針對你的，無論是假裝生病誣陷你，還是鼓動知青欺負(fù)你針對你，都與我脫不了干系，是我對不起你……”
顧楚驍制止了她的話：“能娶到你，我很開心?！?p> 兩人默默收拾了很久，把門房里還能用的物件都收好放進(jìn)了里屋。
顧楚驍想燒點開水給她喝點，抹黑進(jìn)了廚房，燒水的時候，透過火柴的光，他才看到自己身上的繃帶，又有血滲了出來。
胡亂的給灶火里加了很多柴后，他慌張的跑進(jìn)里屋，找了件外套披在身上。
陸芙兒權(quán)當(dāng)是他冷了，也沒多問。
從柜子里拿出一床新被子，顧楚驍紅著臉很不自在的問著她：“芙兒，你要在這將就會嗎？”
說著，一邊注意著她的表情，見她略顯遲疑，忙開口道：“要不我送你回去？里屋一般不睡人，有點潮怕你睡不慣?！?p> “遲早要過來住的，早適應(yīng)一下也沒什么?！?p> “今天爸說，要不然先住在你們那邊，等這邊蓋好新房子再搬過來住。”
陸芙兒幫著他鋪新床單：“可以啊，和爸媽一起住還能蹭點好吃的?！?p> “這年頭蓋個房子不容易吧？我們得找哪些知青賠償才行，要不直接去縣里報案吧?！?p> 顧楚驍搖了搖頭：“明天先找大隊長，隊長能處理好的話，就不找公安局了?！?p> 估摸著時間，開水應(yīng)該燒的差不多了，他來到廚房，先是舀了瓢開水，燙洗了自己的搪瓷缸。
里里外外都沖了一遍，這才放心的把晾杯里的涼白開摻了點開水，摸著溫溫的，這才放心的端出去拿給陸芙兒。
“喝點水吧?！?p> “謝謝啦?！?p> 陸芙兒喝了半杯，隨手把搪瓷缸放在柜子上，顧楚驍端起杯子把剩下的一飲而盡：“你還喝嗎？我再去倒點？”
“我不喝了?！?p> 鋪好床，陸芙兒的哈欠就沒斷過，正愁怎么睡覺時，顧楚驍端著一個木盆走了進(jìn)來：“洗完腳再睡？”
“好?！?p> 高大威猛的男人端著洗腳水蹲在地上捉住自己的腳往溫水里放的時候，陸芙兒突然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這么多年了，她只在電視里看到過給妻子洗腳的丈夫，平日里無論是在爸爸家，還是媽媽家里，都會因為她的到來雞飛狗跳。
那種從骨子里的不被待見，輕視，看不起和討厭，即使別人不說，但只要一個眼神，一個下意識的不愿意接觸。
這就是家庭版的被孤立，被嘲弄吧。
爸爸媽媽在一起的時候，她沒享受過加的溫暖，爸爸媽媽離婚后，她徹底沒有家了。
“我自己洗?！彼懔硕?，不想讓顧楚驍幫她洗，怪不好意思的。
顧楚驍握著她的腳按了按：“你累了一天，洗完早點睡?！?p> 兩個人在屋子里怪尷尬的，煤油燈燒的正旺，噼里啪啦的響著，顧楚驍輕柔的給她捏著腳底，陸芙兒打量著這間屋子。
確實是泥巴糊的房子，麥草和黃泥絞著壘起來的，里面的家具也沒幾件，顯得房子很大。
雖然已經(jīng)做好他很窮的預(yù)設(shè)了，但真實看到家徒四壁的樣子時，還是很犯愁的。
即就是那群知青把門房的錢賠了，也蓋不起磚瓦房。
顧楚驍看她打量著家里，愁眉苦臉的樣子，咬咬牙還是什么都沒說。
幫陸芙兒擦干凈腳，他匆匆的端著盆子走出去，躲在廚房的灶火旁把身上的繃帶換了一遍。
陸芙兒左等右等，顧楚驍還是沒回來：“難道是又去干活了？他還一身的傷呢?！?p> 正要下地去找找看，顧楚驍甩著手上的水走了進(jìn)來：“怎么了？想上廁所嗎？”
“想去找你來著，你干什么去了，那么久的。”
“我也洗了個腳?！?p> 顧楚驍把門關(guān)好，再用大木樁子頂住，這才放心：“快睡吧，晚上要是上廁所，你就喊我?！?p> 上了炕后，總感覺顧楚驍比陸芙兒還要緊張，一會兒東張西望，一會兒欲言又止，陸芙兒看他緊張到手足無措的樣子，也就沒那么緊張了。
“關(guān)燈吧。”
“關(guān)燈？”顧楚驍反問了一下，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是要把燈吹滅。
他拿了鐵罩子將煤油燈的燭火罩滅，整個屋子瞬間陷入黑暗。
月光透過白紙蒙蒙的投了進(jìn)來，卻也只是能看到模模糊糊的黑影。
男人急促又小心的呼吸聲仿佛就在耳邊，陸芙兒的臉紅到了脖子跟。
雖說兩人是在兩個被窩里面，但那種曖昧的氛圍感，始終縈繞著。
她入睡很快，加上白天忙了一天，挨上枕頭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發(fā)現(xiàn)她睡著后，顧楚驍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側(cè)著身子面朝著陸芙兒看去，他眼神好，即使是黑糊糊的環(huán)境，他也能看清身旁的枕邊人。
猶豫了好久，他還是伸出了伸手將陸芙兒攬進(jìn)懷里，但在摟之前，他還是禮貌性的詢問了一番：“我可以抱你嗎？”
“你不說話就是同意了？而且我們都領(lǐng)證了，抱一下自己媳婦不過分吧？”
睡著了的人怎么可能說話呢？他心滿意足的把媳婦抱在懷里。
直到村里的雞此起彼伏的叫了起來，他這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到日上三竿，陸芙兒這才醒來，顧楚驍已經(jīng)不見了，房間里沒有鐘表，她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幾點鐘。
收拾完被褥，想要找面鏡子梳梳頭發(fā)，顧楚驍家里不僅沒鏡子，也沒梳子，她找了一圈，什么都沒找到。
只能憑借第六感，將頭發(fā)扎了個低丸子。
煙囪還飄著零星的霧氣，她進(jìn)了廚房，鍋里溫著一萬紅薯粥和饅頭，案板上放著一碟小咸菜。
吃完菜，她很快的收拾了一下廚房。
顧楚驍家窮，但燕子在屋檐上做了窩，在村里這就是吉兆，燕子嘰嘰喳喳的很是熱鬧，陸芙兒看這日頭正曬，他怕是上工去了？
正想著，就有人來了：“顧楚驍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