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陽千寧便又在自己的院墻上看到了鄧參。
“……我家院墻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嗎小侯爺?”她問,是真的不解。
他已經(jīng)不止一次地爬過自家院墻了。
鄧參穩(wěn)穩(wěn)落地,單手背在身后:“我倒是想走正門,只是剛剛柳兄弟提醒了我一句,我覺得他說得在理?!?p> 陽千寧一愣,下意識問:“他說什么了?”
“說郡主是還未出閣的人,我這樣的外男經(jīng)常出入不好?!编噮⑿χ氐馈?p> “真是多管閑事兒……”陽千寧皺眉嘟囔了兩句,接著又反應(yīng)過來。
不能擅自出入未出閣女子的院子,便可以隨意攀爬院墻了?
“所以小侯爺找我做什么?”陽千寧抽出軟劍,又拿來娟帕擦了擦。
鄧參先是看了眼那劍,早聽聞大將軍膝下雖然只有一女,卻將女兒養(yǎng)成了虎將,一柄軟劍使得可以在京中排上號。
“這次鄧參是專門過來答謝郡主的?!编噮⒐傲斯笆?,笑意爬上眼角。
他說的是酒宴上的事情。
陽千寧挑了挑眉頭,同時看到鄧參突然攤開手,他的手心里躺著一塊兒墨綠色暖玉。
陽千寧眼眸微縮,她盯著那枚玉,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上一世,陽家沒落時,有人匆忙送來這塊兒玉,要讓陽千寧逃出城去,她本來以為是父親的舊友,沒想到竟然是鄧參。
陽千寧的眼睛自下泛起紅色,“這玉,你是哪兒來的?”
“這是北域送給太子殿下的暖玉,千金難買,不過你也知道本侯同殿下關(guān)系很好,向他討塊兒玉還是很輕松的?!?p> 鄧參一邊說著一邊挑著眉頭,言語之間都是神氣。
陽千寧的牽了牽嘴角,“這樣好的玉,平白送人有些可惜了。”
“那也要看看送給誰了?”鄧參將玉放到了陽千寧手心里。暖玉溫潤,質(zhì)地又上乘,上面還殘留著鄧參手心的溫度。
上一輩子,陽千寧拿到這玉的第二天就被柳書南關(guān)進了水牢,玉佩也沒了蹤影。
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塊兒玉還是回到了自己手里,只是時間和地點不一樣了。
陽千寧捏了捏玉,嘴角旋起一抹笑:“小侯爺,我預(yù)言了宴會上發(fā)生的事情,你不覺得可疑嗎?”
其實她都想好了,如果到時候鄧參生疑,她該擺出哪套說辭來,卻沒想到鄧參根本就沒有詢問的意思。
“又如何?避開一場刺殺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嗎?”鄧參唰的一聲甩開扇子,擋在面前只露出一雙帶笑的眼睛。
“郡主是我們這邊的人?!彼踔翛]有反問,而是直接說道。
篤定得讓陽千寧心頭一顫。
她忽然想起上一世的事情來,那個時候鄧參的雙眼已經(jīng)失明,整日需要黑布覆眸。
他在路上被人撞倒,身邊也沒格服侍的,想來那個撞人的也不認識鄧參,便惡語說了兩句。
這正巧被陽千寧路過聽見,立刻抽出軟劍架在了那男人脖子上,直到他跪地討擾她才放過。
只是那個時候鄧參早沒了少年意氣,甚至陽千寧過來扶他時,他都輕輕拂開了。
記憶回閃,陽千寧眨了眨眼睛,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小侯爺這么相信我,感激不盡。”
一本正經(jīng)地說完這話,陽千寧和鄧參同時笑出了聲。
離開的時候鄧參走了正門,他走出去又退回來,突然問道:“郡主,你跟柳公子并未訂下娃娃親吧?”
陽千寧正在喝茶,聽見這話她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她眉頭輕蹙。
“從前怎么不知小侯爺還如此八卦?”她擦了擦嘴,小心收拾好狼狽。
鄧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知曉了?!闭f完他閃身離了院子,沒了蹤影。
陽千寧還沒咂摸出他這話里的意思,結(jié)果第二日剪秋便慌里慌張地跑到了她的房間。
“小姐小姐,我看到有媒婆上門了!”她喘著大氣,忙不迭地說道。
陽千寧今日起得早,本來還困頓得很,但此刻所有瞌睡都已經(jīng)被攪沒了。
她抓著剪秋的胳膊:“什么?”
這……上一世也沒見到誰來提親???
陽千寧先是想到了柳書南,她的眉頭頓時皺緊。
“是——是小侯爺,他父母雙親都來了,就連太子殿下也來了!”剪秋終于一口氣說完了。
鄧參?陽千寧一愣,眉頭舒展了些,不過下一刻又皺緊了,因為他不知道鄧參為何突然搞出這樣一出來。
“小姐你去哪兒!”
“當然是去看看鄧參是鬧哪出了。”
裹挾著風一路到了前院,剛走到閬苑下,陽千寧已經(jīng)看到臺階下擺著兩大箱提親的物件。
而他的父母雙親和鄧參父母坐在院里的石凳上,這會兒兩家人正說得高興。
而鄧參則跟太子站立一旁,當鄧參看到陽千寧時,他臉上笑容一頓,同時又朝她招了招手。
“千寧,過來。”母親喚她過去。
陽千寧本來是氣勢洶洶地過去,但此刻竟然也怯了場,只能先狠狠瞪了眼鄧參,又才走過去。
她先是給老侯爺他們行了個禮。
“一晃眼的功夫,千寧都這般大了。”侯爺夫人拉過陽千寧的手,目光中滿是慈愛。
陽千寧也不由地沖她一笑。
“千寧如今也大了,婚姻大事應(yīng)當能做主?!崩虾顮旊m然年紀大了,不過說話中氣依然十足,“千寧覺得我家鄧參如何?”
這邊是提親么?陽千寧素來膽大,可是這會兒也覺得面頰有些發(fā)燙。
陽明遠哈哈大笑,忍不住打趣:“怎么閨女,平日里不是很大膽么?”
陽千寧干干地笑了兩聲,沒見過親爹這么拆自己女兒臺的。
“婚姻乃是大事兒,郡主仔細想想也是應(yīng)該的?!碧有α诵?,又看向一旁的鄧參,“那么多日子都等過來了,難不成還等不了這幾天?”
什么意思?陽千寧沒太明白這話里的意思。
陽家長輩向來開明,既然時陽千寧的婚姻大事,敲定的自然是她。
待到他們都離開了,陽明遠將陽千寧拉到了自己身旁,“女兒,小侯爺這次過來提親,為父有屬實沒有料到,你自己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