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行程,飛機終于抵達了目的地——夏安市。
夏安市,位于南茂國東部。
這里屬于亞熱帶高原季風氣候。由于地勢高低落差懸殊,立體氣候較為明顯,大部分地區(qū)氣候溫和。冬無嚴寒,夏無酷暑,數(shù)百萬畝耕地適宜各種農(nóng)作物生長。
夏安市是得天獨厚、全國少有的天然溫室。主要盛產(chǎn)甘蔗、芒果、柑橘、咖啡、蘆薈等亞熱帶作物和冬早蔬菜,物產(chǎn)相當豐富。
豐富多樣的物產(chǎn),成就了各式各樣的農(nóng)場。
全市大大小小的農(nóng)場,光數(shù)得上名字的就有數(shù)百個,更何況還有些個人獨戶、散戶私下經(jīng)營。
數(shù)十年來,這些農(nóng)場的產(chǎn)品暢銷全國各地,有些大品牌也遠銷國外,供不應求。
整個農(nóng)場形勢一片大好。
擁有如此舒適的天然環(huán)境,和諧自然的商品生態(tài)鏈,這使得夏安市成為了人們居住的首選之地,越來越多的人離開家鄉(xiāng),來到這里。
近幾年,在夏安市政府的不懈努力下,各種新型建筑和產(chǎn)業(yè)不斷涌現(xiàn),城市化意識也開始覺醒。
走出機場,白澤宇感受到了與寧安市完全不相同的氣息。
寧安市像是一位經(jīng)過歲月沉淀的紳士,儒雅穩(wěn)健,正淡定從容地品嘗濃郁芬芳的葡萄酒。
而夏安市則像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年人,活力四射,對周圍的一切毫不畏懼。
顯然,林晉儒對這個城市是十分熟悉的。
出了機場,他直接將白澤宇帶去了當?shù)刈詈玫乃搅⑨t(yī)院。
院長是林晉儒的老朋友了,他親自為白澤宇安排了最好的醫(yī)生和護理。
一切妥當后,林晉儒告訴白澤宇:
“你只管安心養(yǎng)傷,其他什么都不要想。
學校那邊,我讓人替你辦理休學,一切等你傷好后再說。”
白澤宇日日都在病房里呆著,耐心配合醫(yī)生的治療,有幾個護工輪流護理照看著他。
林晉儒則早出晚歸,似乎很忙。
但是無論多忙,他每日出去之前,必先來看看白澤宇?;貋碇螅彩强戳税诐捎畈虐残?。
這醫(yī)院仿佛成了他們的家。
在精心的照料和治療下,白澤宇的傷終于好得差不多了。
可他也被這種監(jiān)禁似的治療和護理弄得抑郁寡歡。
直到出院這一天,心里才終于透了口氣。
此時已是夏末,但空氣里還是有些悶熱。
出了醫(yī)院大門,林晉儒帶白澤宇上了一輛黑色商務車。
車內(nèi)。
看著坐在對面安安靜靜的白澤宇,林晉儒打趣道:
“澤宇,你也不問叔叔,要去哪里,要做什么?!?p> 自打兩人從寧安市出來,白澤宇一直都很順從他,從不多問一句話。
白澤宇平靜道:
“叔叔去哪,我就去哪,一切聽從您的安排?!?p> 林晉儒點頭微笑,對司機道:
“去開發(fā)區(qū)趙氏農(nóng)場?!?p> 一路無話。
車子行駛了大約三個小時,到達目的地。
遠遠地就看到,趙氏農(nóng)場門口站立著幾個人,像是在迎接他們。
一下車,一個中年男人率領眾人微笑著迎了上來。
“歡迎,歡迎。”
中年男人和林晉儒年齡相仿,他熱情地伸出雙手握住林晉儒的手。
“歡迎林總的到來。”
林晉儒雙手回握中年男人,也笑道;“趙總,你太客氣了,咱們都是老朋友了?!?p> “是啊,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一別多年,不知道林司長他老人家現(xiàn)在身體可好?
我心中時時都掛念著他的恩情,多虧了他當年的英明睿智,才有了如今趙某在夏安市的一席之地啊。”
“一切都好,勞你掛念了?!?p> 兩人一陣寒暄。
說話間,趙總注意到了林晉儒身后站著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身著咖灰色西服套裝。身材修長,相貌清秀好看。
他通身一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貴公子氣質(zhì)。全然不似助理該有的畢恭畢敬,干練利落的樣子。
“這位是?”
林晉儒拍著白澤宇肩膀,笑道: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侄兒,林澤宇。
沒出過遠門,什么也不懂,要是有什么不妥當?shù)牡胤?,趙總你可一定要多擔待著點?!?p> 林澤宇———初聽到這個稱呼,白澤宇表情還微頓了一下。
他差點忘了,林晉儒的侄兒林澤宇——這是他現(xiàn)在的新身份。
在醫(yī)院養(yǎng)傷期間,林晉儒雷厲風行。他把白澤宇所有的證件都更名為了林澤宇,說是為了讓他和過去徹底告別。
白澤宇什么也沒問,他心里明白林晉儒是有這個權利的。
平時林晉儒都只稱呼他“澤宇”,鮮少提名帶姓,所以一時間他對這個新身份還很陌生。
白澤宇向趙總問好。
趙總點頭笑道:
“哈哈哈,林總謙虛了,你帶出來的孩子,哪個差了?
只望什么時候,也能提點提點我那不成器的兒子?!?p> 林晉儒擺手笑道:
“趙總過譽了,林某不敢當?!?p> 趙總笑道:
“這么多年過去了,林總還是那么謹慎低調(diào),真是一點也沒變啊。
外面炎熱,咱們進去再說吧?!?p> 一行人走進農(nóng)場。
前面不遠處有個停車場,那里停著幾輛游覽車。
趙總笑道:
“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坐游覽車過去怎么樣?”
林晉儒點頭稱好。
眾人分坐在兩輛游覽車里。
林晉儒、趙總、白澤宇三人同坐一輛車。
除了司機和助理之外,還有一位隨行的小姑娘。
她是趙總身邊的一名助手,大家都叫她“小曼”。大約十七八歲,中等個兒,身材微胖。
這個姑娘特別愛笑,一笑就露出兩顆虎牙來,甚是可愛。
兩輛車并排而行,幾個人一路上說說笑笑,氣氛十分融洽。
除了一個人——白澤宇。
他就像是夏日里的冰,渾身透著涼氣兒。
白澤宇獨自一人坐在離眾人稍有些距離的車尾,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周圍的景色。對于眾人的談話,似乎一點也不感興趣。
這是一個花卉農(nóng)場。
如今這時節(jié),花卉盛開,正值繁茂,蝶飛蜂舞,一片盎然。
放眼望去,只見一大片斑斕色彩,連綿起伏,伸向遠方,好不鮮艷。
這樣的美景令置身其中的眾人心曠神怡,陶醉不已。
林晉儒心內(nèi)不免感嘆了一番趙氏農(nóng)場的生機勃勃。
放眼看去,眼前的綺麗風光似乎已經(jīng)變成了心中的那個藍圖,藏不住的笑意溢出了眼眶。
隨著游覽車深深淺淺地行進,白澤宇臉上漸漸有了表情。他的眉頭微蹙起來,似乎在忍受著什么。
小曼注意到了貴客的臉色不佳,想道:
也許這位翩翩貴公子,承受不了長路的顛簸和空氣的悶熱。
于是有意無意,她總將話題拋給這個獨自坐在車尾的同齡人,試圖引得他多說些話,減緩他的不適感。
可白澤宇卻沒有體諒她的良苦用心,能用一個字說明白的絕不用兩個字。
說話間,兩輛車已經(jīng)繞整個農(nóng)場游覽了一圈。
最后車子進入了一條林蔭小道。
這條小道兩邊開滿了各色的矢車菊,藍色,白色,紫色,紅色,十分可愛。它們在細碎的陽光下縱情綻放,隨著細風搖擺,仿佛在歡迎遠方的客人。
彼時,林間鳥鳴蟬叫,碎影婆娑。
空氣中彌漫著花朵的芳香和泥土的清香,拂過臉頰的微風里還裹挾著絲絲涼意,好不愜意。
小曼注意到林澤宇的臉色比剛才好了許多,她也笑得更開心了。
幾分鐘后,車子駛出了林蔭小道。
面前是一片地勢平坦的灌木叢草地,遠處許多蒼翠樹木委婉連綿。
一棟棟風情別致的木屋別墅掩映其中,仿佛一幅精心描繪的油畫,色彩斑斕,靜謐和諧。
車子緩緩向別墅群方向行駛。
那些濃重的色彩和朦朧的線條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這幾棟木屋都是由一根根或粗或細的圓木建成。顏色深淺不一,造型質(zhì)樸簡約,與周圍的環(huán)境融為一體,相得益彰,很是養(yǎng)眼。
能看得出,這都是主人花了心思建造的。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片綠草地上,眾人下車。
此時,陽光正好,光線穿透密密疏疏的大樹縫隙撒到屋頂和地面,愈發(fā)襯得那木屋的顏色鮮活俏麗。
林間細風吹過,似有一屢獨特的香氣襲來。
趙總笑道:
“林總,我已經(jīng)備好了美酒佳肴,咱們一同前去吧?!?p> 林晉儒點頭笑道:
“客隨主便,一切都聽趙總的安排。”
眾人被引入了一棟名叫“集雅廳”的別墅內(nèi)。
席間,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甚是盡興,不再詳述。
飯后,林晉儒提出要和趙總“談談上次電話里的事情”。
趙總會意,命身邊人散去。
又吩咐助手小曼,帶白澤宇先去休息。
此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夜幕在慢慢遮蔽天空。
抬頭仰望,灰藍色的天空深處,似乎已有幾點星光在閃爍。
小曼引白澤宇到一棟名叫“念幽居”木屋前,這是一棟深棕色的兩層別墅。
天色已晚,透過窗口,也看不清別墅里面的樣子。
她轉(zhuǎn)身笑道:
“今晚就請屈尊在這里住下吧。
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就在旁邊,隨叫隨到哦。”
說著,還伸手指了指旁邊不遠處的一棟原色木屋。
“這是我的電話?!?p> 小曼遞過來一張名片。
白澤宇伸手接過名片,收在口袋里。
“謝謝?!?p> 小曼掩口笑道:
“不用客氣,勞累一天了,你先休息吧”。
正要離開,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對了,今天晚上九點,農(nóng)場里有場派對,大家都會參加。
你也來玩吧!晚上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