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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徒弟腰軟嫵媚

第十三章 不雨川

他的小徒弟腰軟嫵媚 素織衣 2516 2023-03-19 22:08:42

  隨明庭,字蘭時。

  他的父親隨伯英在給他取這個字的時候,便笑著道:“蘭時為春景,春景萬象皆為初始,是個極好的名字。“

  但父親會想到他最后死在春日里嗎?

  幾年之前,寧朔絕對不相信命理一說,但現(xiàn)在卻信了。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名為蘭時,死于蘭時,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順理成章。

  他站在一側(cè),看著盛宴鈴恭恭敬敬的跪在他的長明燈前磕頭。每磕一下,頭都是到地的,心誠。等她磕頭完,又上前上了一炷香,這才小聲的道了一句,“表兄,咱們走吧?!?p>  徐媽媽和官桂一直站在外側(cè),倒是沒有跟著過來。見她起身,便跟了過來,一人扶著一人罵,“于家也太過分了,這都什么時辰了!”

  寧朔也皺眉,“是很不該?!?p>  徐媽媽見得了表少爺?shù)母胶停f得更加義憤填膺,“還是翰林家呢,一點禮也不懂?!?p>  盛宴鈴便看了她一眼,“徐媽媽,慎言?!?p>  徐媽媽委屈閉嘴,寧朔就看向盛宴鈴,“你放心,若是他家有緣由還罷了,若是故意的,母親和我必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這話一說,徐媽媽和官桂皆眉開眼笑,就是盛宴鈴也笑了起來,覺得三表兄可真是個好人。

  姨母是好人,三表兄,五姑娘,二少夫人都是好人。好人多,愿意幫她,她的底氣就足了很多。

  栗氏已經(jīng)到側(cè)殿等了,等得她一張臉沉下去,再沉下去時,于夫人才帶著于五少爺姍姍來遲。

  于夫人是個胖乎乎的婦人家,生得一臉慈和,名聲也好——非是這般,栗氏是不愿意說這門婚事的。

  于夫人一來就認(rèn)錯,“你千萬別見怪,家里出了些事情,我是實在被絆住腳了,才帶得我家小五也來遲了,該罵,該罵,你罵我,盛姑娘罵小五?!?p>  這話說的!栗氏皮笑肉不笑,非要問個緣由出來,“什么事情?。烤谷唤O住了你這般厲害人的腳步?!?p>  于夫人臉一僵,笑道:“好妹子,你別埋怨我,我下回再說與你聽,今天是個好日子,先讓孩子們說說話?!?p>  栗氏見她低頭說好話,這才微微滿意。然后就聽她道:“小五,快過來拜見你栗家嬸娘,以后就是親戚了?!?p>  又看向盛宴鈴,“這是宴鈴吧?哎喲,生得這般好,當(dāng)初我就說,你家外甥女跟我家小五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p>  還退了手上的白玉纏雕鐲子給盛宴鈴,“好姑娘,可千萬別見怪,別惱了我們,實在是今日不趕巧,來日我親自上門賠罪?!?p>  于五少爺便跟著行禮,卻不說話。

  盛宴鈴便看向姨母,見她微微點頭,這才收了鐲子。然后屈身給于夫人行禮,“多謝夫人?!?p>  于夫人捂住笑,“哎喲喲,多好的丫頭,我真是喜歡,來日我家辦賞花宴,定要請了你來,你不要推辭?!?p>  盛宴鈴頷首。在此之間,于五少爺一直站在那里沒有說話。盛宴鈴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確實長得極好,生得一副玉樹臨風(fēng)模樣,高高瘦瘦,卻又不顯得瘦弱,比起先生來說是差了點,但是可以跟表兄比一比了。

  她收回目光,并不多看。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栗氏便對于夫人的芥蒂少了,卻對于五少爺?shù)某梢姸嗔似饋怼罢f親的時候不是這般的。

  之前見他的時候,他雖然沉默,卻也是懂禮知禮的好孩子,怎么今日就……就這般沒眼色?

  于夫人趕緊瞪了一眼于五,然后小聲的對栗氏道:“你別見怪,他整日里讀書,哪里見過什么姑娘……現(xiàn)在緊張得很,怕是手心都是冒汗的,你就別難為他說話了?!?p>  栗氏聽她這么一說,想想也是這個理,第一次見未來妻子,確實也會緊張。但寧朔卻看著于五,覺得哪里都不對勁。

  他是男人,最是懂男人的心思。他很明白,于五根本就是不在意宴鈴,他的眼里沒有羞澀,也沒有不安,他當(dāng)她是塊木頭。

  寧朔便看于五怎么也順眼不起來。再看栗氏,已經(jīng)被于夫人說得眉開眼笑了——于夫人的一張嘴巴實在是厲害。

  不過……寧朔卻疑惑的看了盛宴鈴一眼:她怎么也無動于衷的。

  未來的夫婿,不是該羞澀又或者不滿嗎?怎么也像是不在意。

  但是宴鈴不在意還算了,許是她沒有明白于五的不在意是什么意思。她一個姑娘家,從前接觸最多的男人就是他和家里的父親,她的兄長又一直在外打仗,常年不歸家,她生性不愛熱鬧,整日里呆著看書,別說男人了,就是人也沒見過幾個的。

  這般的姑娘單純得很,她又膽兒小,若是夫君不在意她,成婚后像現(xiàn)在這樣冷臉以待,她遲早會傷心的。

  如此這般一想,于五真是罪大惡極。寧朔側(cè)身,擋在盛宴鈴和于五之間,正要問問于五,便聽前頭的栗氏驚呼起來,“什么?跟著不雨老先生讀書?”

  她歡喜起來,“什么時候的事情?真是厲害,哎喲,我這算不算提前榜下捉婿了?”

  盛宴鈴聞言,好奇的看過去,“不雨?”

  栗氏點頭,“是啊,不雨老先生的姓氏特殊,姓不雨,名川,可是當(dāng)代大儒,也是翰林學(xué)士,最是清正不過,廉明公正之聲,是陛下都親自夸的?!?p>  她哈哈一笑,“如今行止就跟著不雨先生讀書。”

  行止說的事于五少爺,于行止。

  盛宴鈴也是知曉不雨是姓氏的,她在書里瞧見過,只是極為罕見,沒先到在京都碰見了。她頷首,正要繼續(xù)低頭做個嫻靜少言的姑娘,卻余光一瞥,瞥見表兄眸子微微瞇起,嘴角譏誚的彎起,像是聽見了什么大笑話一般。

  她驚訝看過去,就見他有那么一瞬間是極為痛苦的。但眾人的注意力都在于行止跟著不雨川讀書一事上,誰也沒注意到他,他就又低下了頭——若不是她覺得自己眼力向來好,腦子現(xiàn)在也是清醒的,怕是會以為自己看錯了。

  盛宴鈴不解,卻也不敢在這時候多問,更不愿意去窺探別人的痛苦,連忙低頭。等她低頭,寧朔這才將頭側(cè)開,裝作看風(fēng)景一般,看向了窗外。

  窗外陽光明媚,一只麻雀跳到了窗欞之上,轉(zhuǎn)身又飛走,就和很久很久之前,卻又在他夢里重現(xiàn)無數(shù)次,迄今為止記憶鮮明的那年冬日一般——那年,冬日里剛下了第一場雪,他和父親剛從薊州騎馬趕回來,便聽聞太子惹了陛下的惱怒,被關(guān)在了東宮。

  父親身為太子太傅,當(dāng)然要進宮求情,結(jié)果一去就沒有回來。

  他那時候心急如焚,卻又不敢進宮打探消息,便將窗戶打開,雪后初晴,一只麻雀落在了窗臺之上,一點也不怕人。

  他剛要走過去將雀兒趕走,就聽管家慌慌張張的進來道:“少爺,不好了,外面來了許多官兵,說要搜查咱們家。”

  搜查什么?

  管家哭道:“說是不雨川首告老大人貪污江南賑災(zāi)一百萬兩雪花銀?!?p>  不雨川……

  寧朔回神,耳邊依舊聽著于夫人夸獎的話,“也是巧了,行止五日前做了一篇農(nóng)文之書,被他瞧了去,便要收他做弟子?!?p>  “我現(xiàn)在就希望我們家行止,將來也跟不雨川老大人一般,是個清正廉明為百姓做事的,將來也跟老大人一般進玉堂冊哦?!?p>  玉堂冊,是舉世名臣才能進的冊子,不雨川已經(jīng)被記了進去。

  寧朔就低頭,又露出了譏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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