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土匪劫道
京城,晉安伯府。
清晨的第一抹光輝灑落庭芳苑,一夜好眠的江南歌剛用完早飯,庭芳苑外便響起了吵吵嚷嚷的聲音,一大群人腳步急切地擠進了庭芳苑。
“就是這里!”
“陰魂不散,惡鬼纏人,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身穿青色道袍的男道士皺眉厲聲,手中被他握著的羅盤隨著聽他念咒瘋狂搖晃起來。
“惡鬼!給我現(xiàn)形!”
男道士沉聲,手更是甩出一張符紙,猛地撒了把塵粉。
符紙燃燒的火焰瞬間化作幽綠色。
跟著男道士擠進庭芳苑的人見此,紛紛白了臉色,道長竟然沒說謊,他們晉安伯府確實有了惡鬼!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江南歌。
江南歌望著又是做法,又是念念有詞的男道士,似笑非笑的勾唇。
“不好!”
“這惡鬼的道行竟如此深厚,她竟然,竟然……”男道士瞪著眼睛欲言又止的看著江南歌,雖沒明說,卻也讓人意識到江南歌必然被惡鬼怎么了。
江南歌嗤笑一聲。
“道長有話直說,這惡鬼既然是個害人的兇物,今個兒不論發(fā)生了什么,必然要將她收掉!”同樣跟著男道士來了庭芳苑的晉安伯沉聲。
比起江南歌這邊,他更在意自己的安全。
這惡鬼!
今天必須讓道長抓了,不然他光是站在晉安伯府就渾身泛寒,冷的厲害,總覺得有個看不見的東西要害了他的性命。
“實不相瞞,這惡鬼剛才已經(jīng)被貧道重傷,但她似乎和這位小姐有些淵源,竟在魂飛魄散之前鉆入了她的體內(nèi),若想徹底除了那惡鬼,這位小姐必須跟我回趟山。”
男道士在晉安伯的注視下沉聲,似乎認為江南歌的情況很棘手。
晉安伯聞言,冷冷的看向江南歌,“收拾東西,你現(xiàn)在就給我跟道長回山上,什么時候把你身上的那個惡鬼解決,什么時候再回來!”
“呵?!苯细枥湫Τ雎?。
那對母女,好手段啊。
趁著她還沒去要秦氏的嫁妝大清早弄來這么個人來伯府捉鬼,想來這道士口中那跟她有淵源的惡鬼就是不久前死在庭芳苑,被當(dāng)做她塞進棺材的醇和。
江南歌面無表情的看向男道士。
他和江南歌對上目光,猛地抖了下。
好可怕。
京城內(nèi)什么時候有了光是眼神就如此可怕的貴女了?還是說,這貴女真的被什么厲鬼附了身?
男道士喉結(jié)滾動,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你……你只要跟我回山上一天,在祖師爺面前好好侍奉祈禱,那惡鬼必然消散。”
“好啊?!?p> “不就是上山嗎?我去就是了。”
江南歌嗓音緩和的開口,招手讓桃紅簡單收拾下去山上住一晚要帶的東西,隨后叫了翠柳,直接越過眾人開始往外走。
她腳步緩慢。
偏偏眾人因為男道士所說的惡鬼在她身上,一個敢阻攔她的人都沒有。
晉安伯躲她更像是在躲閻王。
他遠遠地瞪著江南歌,嘴里謾罵聲不斷,從孽女到下賤該死,除了沒罵江南歌的祖宗十八代,他將自己所知道的惡毒詞語都用到了江南歌身上。
好像……
江南歌不是他的女兒,是仇人。
“小姐?!?p> 跟著江南歌的翠柳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她皺著柳眉,目光狠厲的看向晉安伯張良謹。
“不用理他?!?p> “可……”
“一個嘴上威風(fēng)的廢物罷了,他也不想想,當(dāng)年祖父活著的時候這可是晉安侯府,一傳到他手就降候為伯,江家的老祖宗要是能說話,整個祠堂都該是罵他的聲音。”江南歌緩聲。
她沒刻意的壓低音量,因此這句話不光翠柳聽到了,江良謹也聽到了。
江良謹臉色漲紅,幾秒便徹底黑了。
然而江南歌說的卻沒錯。
他就是個嘴上威風(fēng)的廢物,榮華顯赫多年的晉安伯府在他手中沒落,他瞪著江南歌,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大鵝,表情扭曲猙獰。
可狠勁給他心窩子戳刀的江南歌已經(jīng)離開。
伯府正院門口。
江南歌和正要出門的江張氏面對面的相遇。
“這么早出門?”江南歌似笑非笑的看著江張氏,伸手堵住了正院的門,“夫人難道忘了,你今天可要把我生母的嫁妝都整理好還我。”
江張氏冷眸皺眉,滿臉的不悅和憤怒。
怎么回事?
那道士不是直接去江南歌院子了嗎?怎么江南歌這賤種沒和他離開伯府去山上的破道觀,反而來正院堵著她要秦氏的嫁妝!
“秦氏的嫁妝,說今天給你,我便會今天給你,”江張氏咬牙開口,心想她所安排的道士既然沒把江南歌騙走,那就再等等。
她和晉安伯江良謹夫妻十幾年,太了解江良謹了。
神神鬼鬼一說,江良謹十分信奉。
江張氏有萬全的把握讓江良謹趕她去山上,想到夜里心腹給黃良山土匪送的信,江張氏深深吸氣,克制好不悅道,“我之所以這么早就要出門,便是要幫你查看核對下秦氏嫁妝內(nèi)的鋪子?!?p> “秦氏的鋪子買的分散,城東,城西,城北都有,不早些出門,一天根本轉(zhuǎn)不完?!?p> “原來是這樣?!苯细杷菩Ψ切Φ目粗瓘埵?。
好借口啊。
嘴上說著幫她去核對嫁妝鋪子,私底下怕是要在鋪子還給她之前把鋪子內(nèi)的人全部安排好,只留不可能被她收買的心腹。
這樣她就是拿回了鋪子,也沒法掌控。
江南歌把她的心思摸透,笑盈盈的開口,“翠柳,你今天和夫人一起去鋪子內(nèi)轉(zhuǎn)轉(zhuǎn),等晚些夫人把鋪子還回來,這些鋪子就由你管?!?p> “是。”翠柳應(yīng)聲。
江張氏卻慌了,“南歌你瘋了?她一個下人,哪里會管鋪子!”
“夫人放心,翠柳是譽王特意給我挑的人,管些鋪子,她能做到?!彼谧u王二字上咬了重音,轉(zhuǎn)頭留下翠柳離開了正院。
正好,她可以通過此事看看翠柳的能力。
而翠柳不能帶走,江南歌離開晉安伯府時便選了自己提拔的桃紅,以及同樣是赫連戚送給她的丫鬟,名字叫明霞的圓臉姑娘。
三人坐馬車離了京城。
明霞一邊給江南歌讀詩打發(fā)時間,一邊催促著桃紅給江南歌添茶。
江南歌含笑接了茶。
突然。
三人乘坐的馬車一晃,跟車夫并排坐在馬車前的男道士白了臉色,不敢置信的看著馬車前被人用石塊堵住的道路。
“不好!快掉頭!”男道士吼起來,搶過車夫的馬鞭就要趕車掉頭。
可他還是慢了。
二十幾個男人手握長刀,直接將馬車團團圍住。
“想跑?”
“我們可等江小姐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