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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是唯一

第三十二章:枯寂,破碎,契合

也可以是唯一 譚思誠 3108 2023-04-16 05:23:00

  張也和南唯在地鐵里分開,南唯回學(xué)校準備后續(xù)的事情,他也要回到崗位上。

  團團和車交給老陸他還是放心的,也沒什么好再說的。

  至此,他們就像是第一次醒來的夢,各自抽離回到現(xiàn)實的生活里。但其實,在現(xiàn)實里他們也是在一起的。

  就算是盛宴也會散場,但是感情還會延續(xù)下去。

  陸軻叫南唯去他辦公室匯報,南唯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過。也不算很久,區(qū)區(qū)一個月。

  “在洪都跟著譚生,應(yīng)該學(xué)到不少東西?”

  南唯愣住,以為陸軻是要說她現(xiàn)在狀態(tài)有些不對,畢竟之前算是沉溺在情感里。沒想到開口卻是問譚生。

  “她真的,是老天瞎了眼?!?p>  陸軻拿出那罐茶葉,泡了一壺。

  “到底是命運弄人。你呢,接下來是要做什么?給你推薦到市臺去練練?還是去報社?譚生應(yīng)該帶你去過紅角洲那邊的報社,有了解嗎?”

  南唯極有眼力見的給陸軻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是準備實習一陣,然后再往后讀一讀吧,好像完全沒有做好跨進社會的準備?!?p>  陸軻的手指敲了敲桌板,“哪有一切發(fā)生的時候都是準備好的?總會有很多新的挑戰(zhàn)出現(xiàn)。本來是覺得你還看的算是透徹,怎么還是一樣在感情前面拎不清?”

  南唯羞得低了頭。

  陸軻笑她,“好了,也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張也,人還不錯。我也沒什么立場評判,只想著你能順利畢業(yè)。你若是真的只看重過程,那么這些年算是做的不錯,延緩償付也該結(jié)束了。總要跨進新的生活里去,何況你現(xiàn)在也開始了新的感情?!?p>  “好。”

  “好什么好?記得保持思考?!?p>  陸軻端起那杯茶,慢慢抿著。他起身站到窗邊,只給南唯留下一個背影。

  南唯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得孤寂。好像守山人,守著知識的山脈,引導(dǎo)著學(xué)生登頂,小心護著。帶著一屆又一屆學(xué)生上山又下山,最后轉(zhuǎn)身向山里走去,給社會輸送這么多人才,卻不顧功名利祿。

  陸軻沒回頭,只是很平淡的說著,“譚生還沒有消息,想來這回有太多艱難。但是春寒都捱過去了,怎么還會怕后續(xù)的盛夏。”

  南唯張了嘴,卻不知道要說什么。她沒有任何立場去安慰陸軻,也找不到什么話題去繞開他的憂傷。這件事落在她身上,如果,只是說如果,如果陸軻被他們這些朽木氣的犯了病,要靠反復(fù)更換支架延續(xù)生命的話,那么她一定會比現(xiàn)在還要無措和憂傷。

  陸軻忽然回頭,“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們總要期待一下盛夏會帶來什么美好,不是嗎?”

  是啊,就像她和張也,一切都是從春天的禮物開始的。哪怕到現(xiàn)在,都還有許多事不真切,但是事實總歸是真實發(fā)生了的。

  南唯點頭,又喝了一杯茶,道了別。

  陸軻看著她的背影,緩緩嘆氣。他是真的站在哪邊都只剩下嘆氣,但是又能如何呢?生活本來就是這樣,比任何戲劇都要精彩。他們幾位中年人的前半生,也不過如此。

  南唯回屋給湖藍色換貓砂,再次想到小悶青。不知道她有沒有捱過春寒,能不能見到夏季的晴朗。

  南唯編輯了條消息,給張也發(fā)過去,“剛剛在辦公室和陸老板談完,不知道為什么,覺得他好偉大。明明一直在這里,但是從未出來壓過學(xué)生的風頭,還一直把一個又一個優(yōu)秀的人往好的地方去推,真心希望各自都能在自己擅長的領(lǐng)域閃閃發(fā)光。就是,挺感慨的,忽然在想,你不是要去幕后了嗎?會不會有一天,也是這樣,跟老陸一樣,默默無聞地幫著國家和社會培養(yǎng)一個又一個主持人?!?p>  對面沒有回復(fù),估計是在忙。

  南唯又發(fā)了不少有的沒的。

  “剛才給湖藍色鏟貓砂,忽然想到,不知道小悶青有沒有捱過春寒,回頭問問趙女士吧,她肯定又去給小貓送東西了,前一陣那么冷?!?p>  “老陸應(yīng)該早就知道了吧,但是他是一點都不驚訝,也沒說我。我以為是會挨罵的,但是并沒有。”

  因為許諾已經(jīng)定下來要在市臺工作,梁言也在明面上開始接管家事,就近在院里做文職工作,大概率除了答辯和畢業(yè)晚會,是不會再回京都的。

  不過還是要在群里公布一下——

  家人們,鄙人卑劣,帶著貓貓回來陪讀了。

  梁言:你小子,剛一起兜風,怎么就回學(xué)校了?

  許諾:www姨姨也想要陪讀貓貓。

  倒是梁言心思細,給南唯發(fā)了小窗,“你倆在一起?和那男的?”

  南唯:“沒有,他去出差了。我回來呆一陣,在家好無聊。”

  梁言:“貓怎么上高鐵,那男的可以啊,你倆開回去的???從南到北,叼的。”

  南唯沒繼續(xù)回復(fù),只是在群里說了下,“@許諾,快養(yǎng)。火速治愈所有不開心。”

  她沒說張也的事,也就梁言知道個大概。也就夠了,畢竟跟許諾還是有些芥蒂在,不好再拿出情感來講什么。

  再詳細的內(nèi)容,至少等她順利畢業(yè)。至少,現(xiàn)在怎么說都不算是好時機。哪怕事情出現(xiàn)轉(zhuǎn)機到現(xiàn)在,有了太多寬和的瞬間,都不能算是很好的時機。

  她和張也,就像是被世俗遺忘的兩具靈魂。

  兩具枯寂且破碎的靈魂,因為裂口相吻合,所以契合在了一起。

  雖然到現(xiàn)在,彼此之間都還有太多的不了解。

  南唯想到一句歌詞,“仿佛如同一場夢,我們?nèi)绱硕虝旱南喾?。?p>  有些古早的歌,卻是當下的感情。

  是有多害怕這是一場會醒的夢呢?大概是愛的還不夠深。

  南唯抱著湖藍色,又想到其實還沒有跟趙女士交代過張也的事情。她倒是跟張也說過不希望這么早公開,張也亦是應(yīng)允。的確,到現(xiàn)在為止,兩個人的情感也不算是多么堅牢,至少還沒做好面對風雨的準備。

  天氣會晴朗的,但是在這之前一定會有風雨的。

  ---

  耿興然最近不算太忙,不過就是忙復(fù)試算分和畢業(yè)生的答辯。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她都慶幸自己沒有小孩,不然真的顧不過來。

  好不容易挑了個工作日,避開周末的人群,她和陸軻在外面餐廳吃了頓飯。

  陸軻笑她,“怎么忽然在這么忙的時候想出來吃飯?!?p>  她笑著說,“緩緩心情,不然天天看答辯?!?p>  陸軻忽然笑了,想到梁言之前在小群里發(fā)的依托答辯。怪有意思的。

  耿興然問他,“在笑什么?”

  陸軻倒是腦子轉(zhuǎn)到快,把這個話題帶過去,“張也要是知道我們這樣出來吃飯,回頭說我倆就像是那個偷偷出來約會的家長?!?p>  耿興然也是笑了,居然一晃這么多年了。她是看淡了,雖然心底偶爾會泛起淡淡的酸楚,但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她和張也,不見面,也算不上尷尬。當年也不算有多深的情分,后來張也同意凈身出戶,也是極其有魄力的。

  想想現(xiàn)在三個人還算是和平,都是很搞笑的事情。

  菜還沒上來之前,耿興然又問他,“沒有小孩,真的不后悔?”

  “小孩從來都不是婚姻里的必需品,愛情才是?!?p>  “那你現(xiàn)在有多愛我?”

  陸軻無奈笑了,“孩子們知道平日里眼神能殺人的耿老師,會追問自己的丈夫還愛不愛自己嗎?”

  “快說,現(xiàn)在有多愛我?”

  陸軻倒是真的用心想了想,“大概是,希望你此生都不會有病痛,如果有,全部轉(zhuǎn)移到我身上。我只想你平安健康,這是我的奢望。至于其他的一些,我想我是早就擁有了,比別個都要幸運太多。”

  耿興然心底好像被針扎了一下,她太知道為什么陸軻要拿健康說事。

  服務(wù)員剛好過來上菜,“好了,吃飯吧。現(xiàn)實好沉重,好好享受當下吧,至少我們的當下還算是很幸福。不是嗎?”

  耿興然點頭。

  怎么不算是呢?

  北方的春季有太多柳絮,倆人搬過來之后居然也戒掉了散步的習慣。好在晚上各自都有事可做,不至于無聊。

  “一會我?guī)F團下樓,要一起嗎?”

  耿興然搖頭,“想早點休息?!?p>  陸軻撫了撫她的發(fā)頂,自覺說,“我今晚睡書房,把孩子們的論文改完。”

  耿興然忽然想起來什么,“是不是有個孩子結(jié)婚了?挺出挑那個?”

  陸軻說,“是她,叫梁言。挺優(yōu)秀的孩子,倒是挺讓人意外,本來以為她會一直獨善其身?!?p>  他嘆了口氣,“尊重孩子的選擇吧,路也就帶到這里了。聽說現(xiàn)在是在隊里做文職,也算是很不錯的路了?!?p>  耿興然再次想到那位,心里一緊,嘴上說不出話來。

  她挽著陸軻的手,放棄了措辭。

  陸軻回去之后也沒換鞋,直接帶著團團下樓了。好在團團還是知道這男的是會帶自己溜圈的,對他倒也不算排斥。

  這個時間點沒什么人,帶著團團倒也還算是方便。至少不需要擔心需要避著什么。

  陸軻看著這團雪白的毛絨生物,居然好奇起來。

  自詡自私不懂愛的人,居然可以有著這樣的耐心拖家?guī)Э谝宦烽_車從南向北。也不知道一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過都不重要了。

  眼下還是顧好當下吧。

譚思誠

【仿佛如同一場夢,我們?nèi)绱硕虝旱南喾??!?  剛錄完節(jié)目,我想我大概率是不適合錄節(jié)目的。   不過應(yīng)該不會再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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