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撿稻草菇2
王昭憨笑了兩聲,一是看在表兄表嫂的面子,二是存了私心小九九,應(yīng)道:“表嫂話都說到這個(gè)地步了。我要是還執(zhí)意回去,哪日你們在我爹娘面前參奏一本,我可不得討一頓罵?”
說服了王昭,紅梅期盼地看向李秀菊和周沉魚。
她們過來幫忙收稻谷是出于本能,豈有吃了飯?jiān)僮叩模?p> 李秀菊搖頭站起來,“這怎么行?我們一家子都在這兒,得廢你們多少米?。吭僬f了,我們家里也留了菜,不煮就要壞了。沉魚,寶玉,我們也該回去了?!?p> “大娘,別走?。 奔t梅留不住人,拉出王奶奶這尊大佛。
王奶奶把孩子交到紅梅手里,顫顫巍巍站起來,拉住李秀菊手,“秀菊,今年家里豐收,多你們幾個(gè)碗吃不窮我們的。咱們平日有幾個(gè)空閑能聚在一起吃飯???你不餓,孩子也餓啊,都留下來吧?!?p> “沉魚,寶玉,看在我這個(gè)老婆子的份上,都留下吧,我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一起熱熱鬧鬧地多好啊。”
老太太親自出馬留人,做小輩的哪里還敢拒絕?
李秀菊擰巴了一陣,最終打消了回家的念頭,進(jìn)廚房幫著紅梅一起處理這些豬雜。
周沉魚從小就不喜歡吃豬的內(nèi)臟,碰更是不敢碰,她怕掃大家的興,偷偷跟李秀菊說了,以腳上有傷為借口,黏在王奶奶身邊幫忙摘菜。
家里的柴火快用完了,趁著還沒洗澡換衣服,周樹青要出門到柴房里抗些干柴回來,王昭見狀偷偷跟了上去,“表哥,你等等我?”
周樹青讓他回去,“王昭,我一人就成,你坐著歇會兒。”
王昭沒聽,舔著臉跟到柴房,見四下無人了,小聲地問:“表哥,剛才坐老太太旁邊那姑娘叫什么名?。俊?p> 周樹青是過來人,一聽便聽出了其中的玄機(jī),笑著罵他:“好啊,我說方才怎得答應(yīng)得那樣干脆?我如何留你你都不依,你嫂子一句話就答應(yīng)了。原來你小子打的是這個(gè)鬼主意?!?p> “噓!哥,小點(diǎn)聲!”王昭緊張地心臟怦怦跳,既然目的已經(jīng)挑明,他索性單刀直入,笑著問:“哥,我見那姑娘與我年紀(jì)相仿,又生得那樣好看,瞧著就讓人喜歡。要不你讓表嫂幫我說道說道?若好事真成了,小弟定感激不盡!”
周樹青瞪大眸子,狠戳他腦門,“好事?這八字還沒一撇之事,你就想得那樣長遠(yuǎn)了?想什么美夢呢?”
王昭摸摸脖子笑了,“這不是遇上好姑娘,得先下手嘛?慢了被人搶走,后悔莫及?。 ?p> “我怎么不知道你小子一肚子壞水?。 敝軜淝嗫粗麤]出息的熊樣,先是笑話了一陣,后又冷靜下來。
他看著王昭秀氣的模樣,表情愁了愁:“老弟,不是哥哥我唱衰你。沉魚那丫頭好啊好,就是一般男人降不住她。你這樣的性子,我看懸乎。”
男人降不住的女子?
王昭將信將疑,“哥,你莫不是有了心儀的人選,糊弄弟弟我吧?”
“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你還未成婚也是我心頭一大事,真有好的姑娘,我豈能不想到你?”周樹青扯了一捆干柴出來,被灰塵嗆到:“只是沉魚那丫頭,男人沒點(diǎn)本事,還真是降不住她?!?p> 這話又提了一遍,王昭瞧著他哥心服口服的模樣,以他那豪邁爽朗的性子,只有別人怕他的份,少有佩服的男人,更別說女人了。
可見人有多厲害。
王昭打了退堂鼓,好奇問道:“哥,你細(xì)細(xì)與我說來,我想聽聽這姑娘的事跡?!?p> “我看你小子還是不死心啊,那我便說于你聽。”周樹青把周沉魚一人擊退錢如山、撕毀詐騙借據(jù),還有做主去集市賣糖水的事情都與王昭一一細(xì)說了。
王昭神情僵在那里,怔了幾秒適才緩過神,“這周姑娘看著柔柔弱弱,沒想到性子這么厲害啊。錢如山那狗東西,我們見了他都得繞路走?!?p> 周樹青感慨道,“誰說不是呢?在咱們清水鎮(zhèn),哪個(gè)人遭到錢如山的陷阱里能完完整整落個(gè)全乎人的?多的是一蹶不振的男人??沙留~那丫頭厲害啊,不僅解決了錢如山的債務(wù),還帶著家里人把日子過得蒸蒸日上,越來越好。這樣的人可不就是咱們平時(shí)說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姑娘嗎?”
王昭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惜地嘆了一聲,“是啊,跟她一比,我倒覺得自個(gè)兒不配了?!?p> 周樹青把干柴扛上肩頭,瞥向他安慰,“你別氣餒,反正你不是頭一個(gè)。上回有個(gè)爺們也有這個(gè)意思,人家都到家里幫忙了,你猜最后如何了?”
王昭跑上前,“如何了?”
“那丫頭悶聲不響直接跟人拜了把子,絕了人所有的念想?!敝軜淝酂o奈答道,王昭瞪大眸子,還能這樣,幸好他事先打聽了,不然可要鬧出笑話。
周樹青和王昭把柴火抗回廚房,李秀菊和紅梅在廚房忙活著,那里沒有他們兩個(gè)大男人的容身之地,沒多久又灰溜溜地走了出來,進(jìn)屋子找換洗衣服洗澡去了。
周樹青拿回來的豬雜中豬大腸味道最沖,也最難清洗,而李秀菊和紅梅卻像撿到寶貝一樣,用草木灰洗了一遍又一遍。
周沉魚被那股味道熏到幾米外,寸步不離坐在矮凳上,讓摘番薯葉摘番薯葉,讓剝蒜剝蒜,讓洗菜洗菜,愣是沒靠近廚房一步。
烏云褪到九霄云外,除去山頂還留了一些云層,其余的天空都是干干凈凈的藍(lán)色。
濕噠噠的院子被風(fēng)吹干了,村子陸陸續(xù)續(xù)又響起掃帚掃谷子的聲音。
鄰居們的谷子遭了雨水,如今重見太陽,抓緊耙開谷子晾干,傍晚的周家村又熱熱鬧鬧起來。
周沉魚一直顧著低頭洗東西,雨何時(shí)停了都不知道,直到門外傳來寶玉的殺豬叫聲,“姐,快出來,姐!”
她洗干凈手,伸了伸腰板走出去,看著坐在樹上晃著腿的人,“喊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