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甲錚錚,旌旗飄飄,人頭攢動,吳廣正率領(lǐng)十幾萬起義大軍向著滎陽郡行進。
大將在前,軍旗緊跟,而后是各分隊的將軍,他們后面同樣跟著各自隊伍的大旗。
兵種不同,有騎兵、長槍兵、大刀兵、藤甲兵、防御兵……此時正擺著整齊的陣法向前方的滎陽郡開拔。
“騎兵下馬,保存馬力。”吳廣看了看,已經(jīng)快正午了,轉(zhuǎn)過身來大吼一聲,隨即命令如流水一層層傳下去,所有的騎兵下馬,牽馬行進。
“報~”一聲呼喊遠遠地傳來,緊接著前排將士便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策馬疾馳而來,那是前方探路的斥候。那斥候跑近吳廣,拱手道:“報大將軍,前方不出二十里便是滎陽郡,此時城門半開,還不斷地有人出入。”
“好,繼續(xù)打探,把行進路線周圍的地方都勘測一遍,要確保萬無一失。”吳廣坐在馬上,面色嚴肅,說道。
“是?!蹦浅夂蛞还笆?,便策馬離開。
“繼續(xù)行進,加快速度。”吳廣頭也不回,向著后面?zhèn)髁畹馈?p> 隨即,十幾萬人逐漸加快步伐,鋼鐵甲胄在烈日下熠熠生輝,一股鐵甲洪流正加緊速度向著滎陽郡前進。
“唰~唰~”士兵的步伐聲形成一道道聲浪,一波一波,聲聲渾厚,傳出很遠……
………………………
滎陽郡,邀月山,山頂。
“哎呀,終于上來了,累死我了?!币坏缷扇岬纳碛绊樦A出現(xiàn)在邀月山頂,緊跟著,兩個人,三個人,四個人。
最終,鐘圖五人全部登上邀月山頂,白云飄飄,青木稀疏,放眼四望,整個滎陽郡盡在眼下,確是個觀景的好地方。
“別看了,咱們走吧,先去找鄭家的主事人?!辩妶D喚過還在微微出神的雨璇,又對著其他三人說道。
隨即,五人快步向著稀疏的樹林深處走去,整個山頂外圍是稀稀疏疏的樹木,內(nèi)里才是氤氳的小溫泉跟青石板鋪就的寬闊的廣場。
“哎,在那兒,在那兒。”雨璇走在最前面,不一會兒便看到了幾棟草屋的影子,揮著手向鐘圖他們喊道。
“輕聲,輕聲,不要驚擾了別人?!辩妶D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順著小丫頭的手向前看去。
邊走邊看,隱約間,一幅宏大的場景漸漸展現(xiàn)在鐘圖面前。
威聲喝喝,九面一人高的大鑼圍繞高聳的青銅巨獸而立,無數(shù)的人,人山人海,喊聲不斷,叫好聲如道道聲浪撲來,讓人直覺耳邊一陣轟鳴。
此時,千丈方圓的空大場地內(nèi)站滿了無數(shù)人影,人頭攢動,在中間讓出了一個百丈方圓的地方,青銅巨獸立在一旁,如同一個高大的觀臺靜靜坐臥。
而此時那百丈方圓空地內(nèi)人影紛飛,碎石亂走,飛沙狂舞。戰(zhàn)斗似乎到了相當激烈的程度,地面的青石板皆被踏裂,不時飛起一塊便會被當做武器,瞬間被一個人抓住砸向另一個人。
“走,我們待會兒再來看,先去找主事人?!辩妶D說著,便向著那幾間草屋走去。
“站住,何人?”有在人群外圍維持秩序的鄭家弟子見鐘圖五人向著這邊走來,面色一肅,喝道。
“中原修士,求見鄭家主事人?!辩妶D微微一笑,回應(yīng)道。
一個鄭家弟子上下打量鐘圖,又看了看鐘圖身后的四人,道:“你們稍等?!闭f罷,便向里走去。
不多時,一個白袍白須的老者在那鄭家弟子的引導(dǎo)下緩緩走出來。那是鄭家弟子只是在老者耳邊耳語幾句,便退到了一旁。
這時那老者才微笑地走近鐘圖,看著鐘圖笑道:“聽說小友是中原修士,是要來參加修士大會嗎?”
鐘圖微微上前,行了個晚輩禮,看了看四周沒有旁人,才湊過去輕聲道:“在下起義軍修士,特來與鄭家協(xié)商攻城事宜?!?p> “好,請跟我來?!蹦抢险咭婄妶D絲毫不賣關(guān)子,卻是微微皺眉,年輕人閱歷畢竟還淺,這么重要的信息這么簡單地透露給別人還是太粗枝大葉。
不過他哪知鐘圖根本無懼此些種種,就算這些鄭家弟子蜂擁而上也未必留得下鐘圖,更何況他身后還有四人,這是對自己實力的強大自信,如今鐘圖算得上一流高手的中段了,那還怕這些二流初段的鄭家弟子。
快步走進屋中,鐘圖讓雨璇他們在外面等候,只是自己進來,對方也只是來了一個老者,此時屋內(nèi)就只有兩人。
“請坐。”那老者對著鐘圖微微一笑,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鐘圖輕輕拱手,待那老者坐下之后他才下座,面前是一個小桌,有一壺?zé)岵?。微微一打量這個房間的四周,看著房間的一個角落,微微一笑,便看向那老者輕聲道:“我起義大軍不日便要開始行動,不知鄭家能拿出怎樣的方式來配合我起義軍的行動?”
“呵呵,你們只知滎陽有個鄭氏,哪知那城主府的厲害?!蹦抢险呶⑽⒁恍Γ瑩犴毝?,繼續(xù)道:“我鄭氏莫不是被城主府那些修士打壓的太過厲害,豈會挺而走險,行此道路?!?p> 隨即,那老者一揮袖,將面前的小桌那一壺?zé)岵栎p輕倒了一杯給鐘圖,鐘圖趕緊接著,老者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依舊面帶微笑道:“所謂幫助,鄭家會借這次修士大會之由,選拔出三名年輕修士中的能人,在晚上拜見城主府,那城主一定十分歡喜地接納他們,讓他們加入城主府的勢力。以往每一屆修士大會選拔出來的修士都是這樣的,會被選取添加城主府的勢力,不是本地的,便是其他地方的?!?p> 那老者看著鐘圖越來越明亮的眼神,道:“到時,我鄭家安排那三名修士與我們以前進入城主府的弟子一起,在集合你們的勢力,里應(yīng)外合,大破城主府這個秦國的修士營。隨后,你們大可去參與大軍的攻城戰(zhàn),而我們便不能與你們一起參與攻城。與你們一起滅掉對方的修士營已然是個很大的助力了。這是你們大將軍與我們暫時達成的最基本協(xié)定,小友你看呢?”
“大將軍自然算無遺策,但是我們起義軍這樣做相當于保了鄭家全族百歲無憂,而且戰(zhàn)中難免傷亡……”鐘圖開口,面色有些為難道。
“呵呵,我鄭家也不是小氣的人,送你們十枚百年靈芝,五十斤酒性金瘡圣藥,外加一些回氣的丹藥,可好?”那老者開口的同時就把鐘圖嚇了一跳,果然是傳承百年的世家,底蘊深厚不是一般家族能比的。
須知這百年靈芝極其珍貴,一枚熬成湯,人就算只有一口氣也能給吊回來,可以算是有價無市,千金難求一顆,現(xiàn)在鄭家一口氣就給了十枚,要是磨成粉,足可以讓修士營的修士集體死上一回了。
再說酒性金創(chuàng)圣藥,這可不是一般的跌打損傷的金瘡藥能比的,這東西能起到一定的麻醉作用,故名“酒性”,而所謂的真正珍貴之處便在這“圣”字上,就算修士的這根胳膊斷了,只要敷一層厚厚的金創(chuàng)圣藥,都有長起來可能。
而自古丹藥便是珍貴之物,“一粒青丹一粒金”的說法流傳豈止百年,所以,就算這丹藥只是平?;貧饬?,補充力量的丹藥,也是一粒斗金。
這老頭,一口氣便送出了恐怕至少價值八九十萬黃金的東西,可是鐘圖還是強自定了定神。笑著看向那老者道:“鄭家如此盛情,足感誠意。只是到時我軍大戰(zhàn),一戰(zhàn)下來,人員驟減,恐怕……”
鐘圖說到這里,那老者微微皺了皺灰白的眉毛,這年輕人年紀不大,口氣還不小,鄭家已經(jīng)做到這份上了,你還想要東西,不過這話還不能說出來。
但是他也聽出了鐘圖話里的意思,不禁皺眉問道:“還請直言,貴方還需要什么,我鄭家量力而行,盡力滿足貴軍所需?!?p> “呵呵,其實晚輩也不是貪得無厭,只是現(xiàn)在我們面臨著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實在不得已才開口?!辩妶D微微一頓,故意做了個為難的樣子,道:“相信鄭老也知道,我修士營只是有志之士的集結(jié),并不是大門大派,沒有修習(xí)的技能跟功法,所以我們需要兩部……”
“不可能?!蹦抢险哐凵褚粍C,神通技能還好,功法豈是小事,鄭家家大業(yè)大,男女也只有七部功法而已,萬萬沒有拿出去的道理,這一部功法便抵得上他剛才送出去的那些東西的全部價值,就算不全是頂尖的功法,也沒有如此讓與他人的道理,這實在關(guān)系太大。
“呵呵。老爺子不要急著拒絕,我方才在外面看到那青銅巨獸下面不止豎著鄭家一家的牌子,還有歐陽一姓,如果在下所料不錯,那應(yīng)該是武關(guān)的歐陽家吧?!辩妶D眼神中略帶笑意,看著面前的這個老人。
“是又如何?!蹦抢险呶⑽櫭?,這小子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他完全不知道,有點鬼精。
“我可以代表起義軍承諾,此一戰(zhàn)之后,下一戰(zhàn)攻克武關(guān),我知道鄭家第二家業(yè)便在武關(guān),到時候全面為鄭家打破桎梏,不止是修士上,還有財資上。”說到這里,鐘圖又是一笑,繼續(xù)道,“而且武關(guān)的歐陽家與鄭家是親家,關(guān)系極為密切,到時候不僅解放了鄭家,還保全了鄭家的盟友,那這就不一樣了,那樣就等于把鄭家推向了一個超級大世家的位置,天下再無人敢輕易動鄭家,即使其他那些大世家聯(lián)手也得掂量掂量,而且此間承諾的一切到時也可由兩家一起承擔,這樣,不算虧吧?!?p> 說完,鐘圖舉杯輕呷一口茶,看著對面老者陷入沉思,超級大世家,這可是個非常有誘惑力的稱號。
就在那老者舉棋不定的時候,房間的一個角落忽然傳出了一聲大笑:“哈哈,年輕人好口才,超級大世家是個好名字。”
鐘圖好似一點也不意外,站起身來,向著那個方向一拱手,道:“見過歐陽前輩?!?p> 這時,房間角落的那面土墻微微一動,隨即驚人的變幻形貌,幾乎是在霎那間變成了一個白須白發(fā)的老頭子,身穿黑色長袍,對這鐘圖微微點頭,隨即看向那個鄭老,道:“這么好的主意,還在想什么,不若答應(yīng)了便是,到時我歐陽家出替你們承擔一半的物資?!?p> 那鄭老瞪了那歐陽老頭一眼,這關(guān)系到你自己的家業(yè),你當然毫不猶豫,但想了想,對方承擔一半,自己這邊能得到的好處還很多,便一咬牙,道:“好,我答應(yīng),但是神通以及功法需要大破武關(guān)才能給你?!?p> “呵呵,沒問題。謹遵鄭老意思?!辩妶D見目的達成,一躬身,拱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