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廖靄和天機局首尊夏峰各自分頭行動,一個帶回了北疆防御圖,一個在追至郊外后重傷了宇文淵。
雖然兩人都沒成功抓捕北靖皇帝,但他們都有所得,也算平分秋色。
唯有趙良仁一無所獲,繼續(xù)苦哈哈地等在衙門等各部的消息,心里擔(dān)心皇帝陛下隨時抹了他官職。
再者,宮中有王爺和世子坐鎮(zhèn),疫病之事并未見起。
趁著汪琪問斬之前,小丫頭拿著圣孫的手諭出了宮,前往大理寺。
大理寺的監(jiān)牢,從來關(guān)的都是朝中特別的犯人,當(dāng)年,她的幾個哥哥,就是在這里關(guān)押的,最終押上斷頭臺,慷慨赴死。
可哥哥們的慷慨,在世人眼中,也許只是執(zhí)迷不悟。通敵的罪證,就是汪渠呈上去的。
孟歸荑自然知道背后真相,但枯木和逢春還不知道,為了孟家落草為寇的將士們更不知道。
他們需要一個交代,更需要明確背后真正的敵人,而不是在京城亂做一團。
陛下命她收服孟家軍,她得趕緊將散落在京城的舊人聚集起來。
而汪琪,就是她尋找到的一個突破口。
大理寺卿陳錦是個果敢的老臣,在得到陛下口諭之后,和小丫頭一起演了一出戲,將大理寺所有的守衛(wèi)都撤了,由著孟氏舊人霸占大理寺大牢的各方角落。
而孟歸荑之所以一個人來,就是怕那些面熟的叔伯再冒進。她借著皇帝陛下的名義而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大理寺的監(jiān)牢干凈得有點出乎小丫頭的預(yù)料,鐵門大開,穿堂風(fēng)以人無法追趕的速度闖進去,輕微幾聲哨音之后,便是可怕的寂靜。
看到她手里出示的腰牌,大理寺捕快恭敬地請她進入。
小丫頭緩緩地走在寒涼的甬道中,一步一步,鄭重其事。因為每一步,她都會不自覺地想到哥哥們被關(guān)在其中的情景。
淚眼婆娑過后,她眼神堅定地站在了汪渠的牢房門口。
在這個牢房里,他見過許多人,卻從未想過,一個年紀(jì)如此小的小丫頭會來見他。她帶的,還是圣孫的腰牌。
汪琪意外歸意外,卻還是以罪臣之姿,磕頭迎接。
“不知永寧郡主駕到,圣孫殿下有何話帶給罪臣?”
“……”
孟歸荑終見仇敵,她恨不得將這男人一刀宰了,但她最終克制住,久久未言。
直到汪琪疑惑抬頭,她才挑眉,問:“汪大人,就不能本郡主來尋你么?”
汪琪更疑惑了:“罪臣不記得與郡主有何過往糾葛,還請郡主直白示意?!?p> 孟歸荑只好開門見山,說:“如果我是孟起的曾孫女,恰巧與我娘同名同姓呢?”
跪在地上的男人下意識地反駁了一句:“不可能!”
孟歸荑抓到了他態(tài)度上的漏洞,追問:“為什么不可能?”
“……”
汪渠啞然。
當(dāng)年孟起的孫女孟歸荑死相凄慘,他當(dāng)然知道她肚子里未足月的嬰兒不可能存活。
但這種秘事,他如何能說出口?
孟歸荑看得出他的心思,便告訴他:“陛下說本郡主是孟氏女,本郡主只能是孟氏女,不可能不是。未來,我勢必要掌孟家軍軍權(quán),認祖歸宗,為孟氏平反,而你這個始作俑者,必死無疑。不如今次,交代出實話吧。”
一陣踉蹌過后,汪琪終于認清現(xiàn)實:“實話?怎樣說才算實話?我親書的罪己文還不夠么?說到底,還是陛下無情,不過狡兔死,走狗烹罷了?!?p> 孟歸荑有些煩了:“難道你也要像趙良仁一樣,將當(dāng)年的事全部推脫到陛下身上?你們怎么敢?真當(dāng)咱們四海的皇帝陛下是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