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惱人的蟬聲不斷,郡主新府剛建好一半。工匠們得了圣孫的賞賜,大多數(shù)人晚上都沒回家,鋪了涼席就在空地上睡了。
孟氏舊人和汪琪混雜其間,躲在最角落,個個都冷臉盯著汪琪。
汪琪只能夾起尾巴做人,即便睡覺都老老實實地擠在最中間,不舒服也不敢亂動。
負(fù)責(zé)宵禁的巡邏兵知道圣孫關(guān)心郡主新府建造情況,常有賞賜,因此大晚上也愛往這邊溜達(dá)。
雖不至于來打永寧郡主的秋風(fēng),卻也想沾點光。
且東宮、二皇子和四皇子府都在永寧郡主府所在街道前后、附近,他們自然巡邏得比平時勤謹(jǐn)。
尤其廖霆被下放回巡邏兵當(dāng)總領(lǐng)隊后,他憋著一口氣,做事倒比以前認(rèn)真幾分。
今日他瞧著手底下那幾個年輕的巡邏兵總愛往這里跑,他呵斥住手下人,自己則趁著夜黑風(fēng)高,一個人騎馬來此。
最近靜下心來盤算,深覺得家族宗親實在愚蠢,且無情。
當(dāng)年,家族中亦有女兒在后宮做貴妃,竟然為了拉攏二皇子,直接將有廖家血緣的小皇子暗害于襁褓,轉(zhuǎn)頭扶持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二皇子。
雖然二皇子又娶了廖家的女兒,但眼看著圣孫出生,皇帝陛下親自教養(yǎng)。別說圣孫與廖家的關(guān)系,就是與二皇子的關(guān)系也是生分的。
如此種種,他們廖家還能如何靠近權(quán)利的中心?
真以為廖靄一家會跟他們同仇敵愾么?
這樣懷疑著,他的馬遛到了永寧郡主的新府。
新府邸還在建造中,外墻都沒周全,而圣孫的馬車和王府的馬車并排系在路口石獅子旁,擋住了他前進的去路。
他一個巡邏兵領(lǐng)兵大晚上來回走動挺正常,怎么圣孫和郡主也如此?
廖霆正好奇呢,圣孫和郡主已經(jīng)躡手躡腳地從里頭出來,身后還跟著汪琪和幾個面生的大漢。
“你們這幾天就藏著此處不要亂動,等風(fēng)聲過去,我再將你們藏到別處?!?p> “……”
“……”
他趕緊伏下身子,默默駕馬躲到了暗處,偷偷地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但隔的太遠(yuǎn),他并不能聽清楚后面的對話。
可即便聽不清他們具體說了什么,但觀他們一舉一動,便知他們在干什么。
汪琪通敵叛國,是皇帝陛下下旨要殺的人,可圣孫和郡主竟然偷偷幫汪琪,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兩個人在干嘛。
眼看著圣孫和郡主兩人分別上了各自的馬車離去,他這才又偷偷上去看了一眼。
在確信那些面生的大漢里有汪琪之后,他立刻打馬回府,與父親通了氣。
他父親還是有些腦子的,猜到此事乃皇帝陛下授意,夸獎廖霆沒有冒進。
為了驗證心中猜測,他父子二人又一次出了府。
這一次,害怕馬蹄聲大,他們沒有騎馬,而是徒步。
他們父子二人走到半路,禁軍突然大肆聚集,往永寧郡主的府邸奔襲。
暗夜里突然響起行軍的腳步聲,惹得附近的人家點燈觀望。,又在看見禁軍后,趕緊熄火入眠。
很快,汪琪和孟氏舊人都被抓了,他們皆很氣憤。
“孟歸荑誤我!”
“真是錯信小人之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