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把玩人心

　　倆人回到怡紅院門口，在對面那個面攤，叫了兩碗面。

　　“昨夜你有探查到什么消息嗎？”倆人余光一直盯著怡紅院大門，那里有幾個姑娘在拉客，進去的大部分客人都是帶著刀的，看起來是被姑娘們硬生生拉進去，眼睛卻四處觀察，像是在提防什么。

　　衛(wèi)姝雁：“沒有?！?p>　　“面來咯！”熱騰騰的面端過來，衛(wèi)姝雁吃了一大口，倆人都盡量表現得，只是來吃面的樣子，一邊吃一邊討論。

　　“我才進去沒多久就被人發(fā)現了。不過我看到虎爺也在里面?！彼檹堟桃姷交數氖赂嬖V過沈炑，當然她沒說過印版的事。

　　沈炑：“這里聚集了那么多人，看來是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p>　　衛(wèi)姝雁吃了一大口，一邊咀嚼，還一邊說話：“雖然現在還沒什么頭緒，不過我覺得我們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了?！?p>　　沈炑看了大口吃面的衛(wèi)姝雁一眼，嗔道：“你就不能吃慢點嗎？沒人跟你搶?！?p>　　衛(wèi)姝雁：“怎么了，難道要跟你一樣一根一根的嘬嗎？”

　　沈炑：“我的吃相有那么猥瑣嗎？”

　　“嗯，相當猥瑣?！毙l(wèi)姝雁沒有說真話，猥瑣談不上，只能說太優(yōu)雅了，優(yōu)雅到讓衛(wèi)姝雁想起，那幾惺惺作態(tài)的世家小姐就是這樣吃飯的。

　　衛(wèi)姝雁說著還特意吃了一大口，不小心扯到臉頰，“嘶”了一聲，臉上的腫塊已經消除，她沒有那么嚴重，只有輕微的淤青。

　　直到現在，沈炑才看到她臉上的傷，他急切問：“這是怎么了，你受傷了？”

　　衛(wèi)姝雁：“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沈炑焦急的看看四周，對她說：“你在這等著，我很快回來?！?p>　　“小姐。小姐?！鄙驗训纳碛安畔г诮值辣M頭，小羽就帶著人找來了。

　　“怎么了？”小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衛(wèi)姝雁連忙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去扶住她。

　　見小羽都要喘不過氣來的樣子，她責怪身后的人道：“什么樣的大事，需要小羽親自跑來找我。”

　　“小姐，不怪他們，事態(tài)緊急，我必須要親自來和你說?！毙∮痦樍隧槡猓至撕脦状尾耪f完。

　　一個時辰前，在陳王府外安插的眼線來報，陛下頒了圣旨，讓陳王徹查江陵假銀票以及印版失竊一案。

　　陛下下旨徹查是好事，可是印版現下在她們手中，假銀票最開始又是出自衛(wèi)家錢莊，要是現在查到，她們百口莫辯。

　　接到消息，小羽第一時間確認印版是否安全，之后就馬不停蹄的去找衛(wèi)姝雁，本來是要出發(fā)前往王府，出府門時遇到布莊送衣服的，這才轉道來了這邊。

　　事態(tài)緊急，衛(wèi)姝雁來不及多想，留下一人通知沈炑，就帶著小羽直奔王府而去。

　　她趕到王府時，陳王已經整裝待發(fā)，她必須要想辦法讓加入案件的調查，如此才能掌握主動權。

　　她帶著小羽在王府門口假裝偶遇。

　　衛(wèi)姝雁：“王爺，您這意氣風發(fā)的，是要去哪呀！”

　　“你消息這么靈通會不知道嗎？”陳王直接戳穿了她的來意，“想跟著就跟過來，本王正好需要你?！?p>　　“您都知道了?！毙l(wèi)姝雁弱弱問道。

　　陳王躍上馬背，調轉馬頭，笑道：“你指的是你和沈炑在背后偷偷調查我，還是你們偷看本王和婉兒的信件呢？”

　　“我......”衛(wèi)姝雁低下頭，心想：怎么連這個都知道。

　　“還走不走了?！标愅蹩粗瓜骂^的衛(wèi)姝雁，眼里滿是笑意。

　　“走，”衛(wèi)姝雁交待了小羽一些事之后隨著陳王的隊伍一起離開。

　　從前陳王在她眼中的形象是溫和的兄長，寬厚的王爺，今天衛(wèi)姝雁才知道，此人是如何的深不可測。

　　有的人，看似不動聲色，實則將一切牢牢掌控在手中，表面的不爭不搶，庸碌無為，不過是為保自己在這一方土地的平安。

　　假銀票一事，陳王早已知曉，并且一直在暗中調查，期間上書皇帝，他早就查到怡春院這一干人等，只待圣旨，他便可以名正言順直搗黃龍。

　　與陳王相比，衛(wèi)姝雁和沈炑只能算是初生牛犢。

　　衛(wèi)姝雁本來打算利用沈炑和沈婉，讓陳王答應加入查案，所以留下一人在面攤等沈炑，待他回來，告知他立即回王府，現在看來，多此一舉。

　　陳王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戲。

　　陳王沒有直接闖進怡春院抓人，他安排人手換上便衣埋伏在怡春院附近，還有一部分人假扮顧客，先行進入怡春院。

　　可能陳王也查到官府里有奸細，所以沒有向官府借兵，而是向衛(wèi)姝雁借來了一半的護院。

　　“王爺，這就是你說的，我可以幫到你的地方嗎？”衛(wèi)姝雁在一旁打趣道。

　　陳王侃侃而談：“你衛(wèi)家的護院集齊了各大門派的高手，比那些官府養(yǎng)的閑人有用多了。”

　　衛(wèi)姝雁看陳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恐怕連借人都不是臨時起意。

　　“王爺，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我在調查你的?！毙l(wèi)姝雁想知道自己是那個環(huán)節(jié)出了疏漏，說不定露馬腳的是沈炑，畢竟這個人連撒謊都要打很久的腹稿。

　　陳王：“從沈炑住進王府我就覺得奇怪，婉兒雖是小炑的嫡親姐姐，每次來看她時，從未在府上住過，一來他不喜王府的拘束，二來他怕給婉兒帶來麻煩，可這一次他竟然主動要求留下。”

　　衛(wèi)姝雁咬了咬唇，一邊點頭，一邊想：果然是你沈炑。

　　陳王：“后來你又頻繁出入府中，雖然你我素來有交情，不過，非逢年過節(jié)，你哪會賞臉上我那去。雖說是看望王妃，可你去過幾次，每次都是往婉兒院子里跑。婉兒說，你們倆情投意合，可是我很清楚，你不是能被感情左右的人，而沈炑一心向佛，就更不可能了?！?p>　　衛(wèi)姝雁猜測道：“你知道沈炑在監(jiān)視你，所以，你故意放出信鴿來，混淆我們的視線?！?p>　　衛(wèi)姝雁桌上說的是混淆視線，其實她心里覺得陳王就是在故意耍她們。

　　“我并沒有想要混淆什么，更不會利用婉兒，我只是想看看你們究竟能調查到哪一步。”陳王微瞇著眼，好像一個考察學子的先生。

　　衛(wèi)姝雁之前覺得自己深諳人心，如今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陳王才是真正把玩人心的好手。

　　“王爺，憑您的才智，不該偏居于江陵這一隅荒地。”

　　陳王未曾言語，但衛(wèi)姝雁能看得出他的眼中有些許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