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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劍斬紅塵,成就最強(qiáng)女帝

第四十三章 長劍與少女

  四季如春的青崖福地,仿佛在晨鐘響徹此間后,瞬時步入盛夏。

  仙子不再頻繁地吹云布雨。

  地上彎腰松土的藥農(nóng),暫時擱置了時令

  無論弟子學(xué)徒是否入門,全都關(guān)注著二十年一遇的盛事。

  沸反盈天。

  人群討論聲比蟬鳴還有聒噪。

  往日只有在暮鼓響起的時候才會有人駐足的神橋崖下,此時到處都是面帶興奮的人群。

  曾經(jīng)高不可攀的石柱,在能飛天入地的修者眼中,不過是一處臺階。

  臺階上,有一位身著青衣的白發(fā)老者伏案疾書,在溫潤的嫩白竹簡上登記報名參賽的人的基本信息。

  白發(fā)老人用來寫字的右手十分枯瘦,幾乎只有一層干燥老皮貼在骨頭上。

  面上不茍言笑,總是下撇的嘴唇,看上去很是威嚴(yán)。

  一旦他皺起眉,并不渾濁反而深邃的瞳孔,竟有些猙獰的笑意。

  他高高地坐在傳道崖上,冷看人間。

  說完縱,再講橫。

  以石柱為中心,人群自發(fā)排隊往后順延。

  南瀟便站在其中。

  這一屆演武的獎勵著實豐厚,讓不少人心動。

  尤其背后還有羽化神朝的關(guān)注。

  就連南瀟,都想拼上一拼。

  畢竟,血海深仇,尚未竟。

  不知道等了多久,人們的熱情高漲,隊伍不減反增。

  南瀟容貌再超凡脫俗,此時也只能擠在人群中。

  對于那些有著目標(biāo)的修仙之人,無論是長期還是短期,大多能堅守本心。

  皮囊再美,也只是皮囊而已。

  南瀟樂得清閑。

  在等待中,她閉目養(yǎng)神。

  在一步神橋后,南瀟對于修行有了更深的理解。

  能被世人冠以輪海卷最強(qiáng)的《道經(jīng)》,即便只是殘卷,其中的玄妙也遠(yuǎn)非凡俗武學(xué)藥經(jīng)可比

  輪海秘境內(nèi),水波凝滯,生命之輪被冰錐釘在高空,泉水是玄冰,鋪上了三級臺階。

  在南瀟靈力的牽引下,鎏金發(fā)簪和匕首慢慢褪去黃金外衣,露出了原貌。

  祝臺祭煉一生的苦海之器只是三根青色木質(zhì)長針,每一根約四指。

  只可惜質(zhì)地很脆,受不了南瀟的冰寒,頃刻間化作了齏粉。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即便是做一步思三步的南瀟,也沒料到。

  雖有不舍,但南瀟從來不缺乏面對的勇氣。

  恩情全在心中,不拘于物。

  黃金匕首作為梁泊第二厲害的武器,本身就是神橋級別,再加上材質(zhì)為黑曜石,雖脆但堅,因此并沒有受損,反而在回歸長劍之后,鋒芒更盛。

  長劍約有三尺,通體漆黑,燕尾流暢,雙面均開鋒,唯握處無刃。

  南瀟小心翼翼將那些木屑收攏,置于早前融化了的黃金液體中。

  不久后,在南瀟的操控下,劍鞘成型。

  于是,收劍。

  讓南瀟沒有想到的是,劍與劍鞘不分表里,竟然直接相融。

  原本漆黑的劍身,剎那間變得雪白。

  就連那些黃金,化成了燦爛紋路,雪白長劍因之威嚴(yán)。

  “嗡——”

  神橋之上,傳來一陣歡快的轟鳴。

  仿佛直到此刻,長劍擁有了魂。

  原本只有鋒利的神橋之器,多了一分重量。

  南瀟有些欣喜,才入神橋,變得利器。

  “大山爺爺與小英奶奶,你們回到故鄉(xiāng)了嗎?那里的花,一定很漂亮吧?!?p>  “囡囡想你們了,希望你們一切都好?!?p>  輪海中,南瀟的心神注視著越加燦白的長劍,更加堅定了未來的路。

  “魚水相思,兩只蝴蝶舞于故鄉(xiāng)的花叢中,滿目山河。

  “獨(dú)留我,空念遠(yuǎn)?!?p>  “今后,你就叫——思空?!?p>  念頭一落,長劍又是嗡鳴。

  肉身中存儲的藥力被進(jìn)一步消化,神橋上的玄冰稍融。

  浪濤洶涌而起,將浮冰擊碎成霜雪。

  霜雪受生命之輪吸引,沒入玄冰命錐中,讓神橋之路的底蘊(yùn)更厚。

  只有青銅戒指沉在苦海之底,始終靜默。

  再一睜眼,傳道崖下人頭攢動。

  南瀟順勢登階。

  ————————————

  “名字?!?p>  離得愈近,回過神來的南瀟聽到了一個滄桑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一個女聲在回答,“岑柳青?!?p>  “年齡。”

  聲音依舊蒼老,聽不出半點情緒。

  “二十七?!?p>  “修為?!?p>  “命——命泉?!?p>  那個女生有點遲疑,聲音越來越弱。

  “葵七擂臺?!?p>  老人大筆一揮,一道淡金色的模糊印記自竹簡飛出,落在岑柳青的眉心。

  印記瞬間成型,有兩個金色小字縱向舒展。

  在旁邊圍觀的修者和藥農(nóng)們,有些很是震驚,真是有不少人的臉上露出惋惜神色。

  “葵七!”

  “這姑娘慘了,聽說比武擂臺為葵字,從一到九,分九個層級,難度逐級增大?!?p>  “天吶!竟然是葵七,那里可都是一些在命泉境界浸淫多年的高手啊!”

  “唉,這妹子運(yùn)氣不好,幸虧我沒報名,不然估計得更慘……”

  聽到周圍人的一輪,岑柳青面如菜色。

  她想要放棄,但又有不得不戰(zhàn)的理由。

  岑柳青鼓足勇氣,哀聲懇求:“我……我……能換一個嗎?求求您了!”

  “呵!生死有命。若是害怕,就不要去擂臺?!?p>  一聲急促的笑聲過后,老人冷聲開口拒絕了岑柳青。

  言罷,老人不再理會岑柳青,手中的毛筆反轉(zhuǎn),尾扣青玉案。

  “啪!嗒——啪!嗒——”

  似有悶雷響于身前,岑柳青更加局促,身子發(fā)抖。

  一秒。

  兩秒。

  三秒。

  大概是白發(fā)老人的權(quán)柄極大,因此即便是排隊的人群中有穿金戴玉的修者,也沒有人敢上前催促。

  很久后。

  岑柳青還算清秀的臉上,再無血色。

  淚水打濕了鬢角發(fā)絲,身形如風(fēng)中飄絮。

  但明明這里是沒有風(fēng)的。

  南瀟握緊了拳頭,只是片刻,她就釋然。

  她深知自己實力微弱,生命之輪暗淡,前途渺茫。

  光是復(fù)仇就讓她窮極潛能。

  無力他顧。

  又過了很久。

  “下一個?!?p>  白發(fā)老人沒有抬頭,只是敲筆的動作停住了。

  像是得到了恩賜,岑柳青急忙回身,雙目通紅,掩面而去。

  在岑柳青之后,是一個樣貌還算英俊的男人。

  他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然后快步上前,弓著腰作揖。

  “名字?!?p>  老人的話語依舊冷漠,機(jī)械地重復(fù)著問題。

  “季木華。前輩,我是季木華,今年剛剛二十三,差一點就神橋境界了,還請幫忙給晚輩分配一個好一點的擂臺?!?p>  說著,季木華就從懷中掏出一枚古色古香的玉佩,雙手捧著朝老人遞了過去。

  白發(fā)老人終于抬頭。

  他嘴角微捺,一道碧綠光輝閃動,季木華手中的玉佩沒了蹤影。

  季木華忍住了興奮,慢慢站直身子,眸里是掩飾不了的喜悅。

  “葵三,好生努力?!?p>  白發(fā)老人笑著勉勵,拍了季木華的肩膀,而后再次提起篆書。

  季木華開心地離去,眉心的金色“葵三”恍動了不知多少人的夢。

  之后也有不少人靠著進(jìn)貢,得到了參與比較靠前的葵字擂臺資格。

  當(dāng)然,白發(fā)老人的眼光極高,中途無視了幾個修者的討好。

  就這樣,熙熙攘攘,人來人去。

  終于,輪到南瀟了。

  先前的背水一戰(zhàn),她早就將九年多的積累消耗一空,自然沒有卑躬屈膝。

  南瀟俏生生地站著,等著老人的問話。

  “姓名?!?p>  “南瀟。南方的南,瀟灑的瀟?!?p>  “年紀(jì)?!?p>  “十……,就寫十六吧?!?p>  白發(fā)老人眼睛都不抬,心中有些鄙夷,但視線的余光意外瞥見身前來人的青衫下擺。

  頓時,手中的筆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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