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孕婦自盡案
“她我知道啊?!彼尉f著,忽然想到,水月她懷孕了啊,難不成……
“你們難道把她抓起來了??”
“抓她做什么呢?她此時又有身孕。”太師朗聲道。
帥哥的聲音也好聽,宋君君聽了太師這話,整個腦子都是酥的,太師說的什么,她倒是一個字也沒聽進(jìn)去。
“不是抓,是派人在暗處看著,這是在保護她?!?p> “保護她?她好好兒地在何家待著,用得著你保護?。俊彼尉土藗€白眼給宋煦明。
“你問太子殿下?!彼戊忝髡f。
宋君君又看向太子。
太子嘆了一口氣道:
“陳攀之前和一青樓女子有染,他將青樓女子贖身,養(yǎng)在外頭。后來那女子懷孕,陳攀便逼她墮胎……”
現(xiàn)在的時代,墮胎很容易一尸兩命。
“這……這是為什么呢?為什么要逼她墮胎?那孩子不是他陳攀的嗎?”宋君君十分不解。
去母留子她是知道的。這十余年里,她也見過很多起。無非都是母親身份卑微,只是家中的妾,或是外室。她們生了孩子,也不能留在自己的身邊,要把孩子送給主母撫養(yǎng)。
這再怎么樣,大戶人家不認(rèn)母親,但卻是認(rèn)孩子的呀。
“這你恐怕就要去問問陳攀他自己了……”宋煦明抿了一口茶,道,“反正啊,我是想不通他腦子里想的是什么?!?p> “最后,那青樓女子一尸兩命?!碧訃@息道,“總之,這不是個例。陳攀交好的女子如此多,沒有一個能生下他的孩子。且懷孕后,便會出現(xiàn)各種意外,最后一尸兩命?!?p> 太子說,陳攀如此多的外宅,那些女子無一善終。
“草菅人命?!這不得報官,難道還留著他禍禍更多條人命嗎?!”宋君君聽得是義憤填膺。
太子答道:
“如何不報官?京城的大理寺卿方知忠年少有為,斷獄有方。第一起女子亡故之事發(fā)生時,他就帶人徹查了。可蹊蹺的是,那些墮胎的女子,墮胎藥是女子自己去藥鋪抓的;尋短見的女子,經(jīng)大理寺查證,也證實確實是自殺,并無人為逼迫的痕跡?!?p> 太子對這牽涉到伴讀陳攀的“孕婦自盡案”也看得很重,可惜,這些小案子間隔時間不短,且除了能證實這些女子都與陳攀有染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查不到。
大理寺卿方知忠已為此事熬了好多個通宵了,都沒有什么結(jié)果。
因此,太子等人才想著要護住現(xiàn)在懷孕了的水月,以期能從中找到突破口。
說話間,下人送上了膳食,可宋君君卻沒什么胃口吃了。
“這陳攀到底是個什么人???”宋君君聽了這些事,只覺得這個陳攀,像是個魔鬼一般,是個能蠱惑女子為他去死的魔鬼。
何阿寶和這人在一起,要么就是也自尋短見,要么,就是她和陳攀是一路人。
“別管他什么人??傊汶x他遠(yuǎn)一點,別也受他蠱惑!”宋煦明說著,給妹妹遞上一雙筷子。
這宋君君倒是不害怕。太子派人看著她呢,她還沒替太子排除掉其他的待選女子,太子是不會讓她先見閻王的。
“這是拌雞絲?”宋君君低頭一看,東宮的菜式雖家常,但看著很精致。
“嗯。你不吃嗎?”太子看了一眼宋君君面前的碟子,見她沒動筷,便問道。
不是不吃,是宋君君看著這盤雞絲,想起來福滿樓客棧的麻油雞絲——她每年的中元節(jié)夜晚,都要和成瑜去福滿樓客棧吃飯的。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宋君君問道。
“申時三刻了,怎么了?”太師看看了外面的天空,答道。
“那不吃了不吃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宋君君說著,撒腿就往外跑,跑一半又折返回來,扒著門框,看著殿內(nèi)端坐的三人,道:
“你們?nèi)齻€……一會兒說的事兒與我有關(guān)系嗎?”
“都是朝堂之事,你不走,我也會讓慎言送你走……”太子坦白道。
“那行,我走了!”不等太子說完,宋君君便跑了出去。
讓慎言送她走?豈不又是給弄暈了扔回宋家?
“她是去做什么去了?這么著急?”太子看著宋君君狂奔的背影,問宋煦明。
“她啊,她中元節(jié)晚上都有安排!”宋煦明答道。
他這個妹妹呀,每天的想法稀奇古怪,大部分時候都行蹤不定,可每年的中元節(jié)這天,她的行程都是固定的:
早上,跟著“大隊伍”去奉先宮朝拜,拜完回家補覺;
中午在家吃了飯,就去成瑜家玩兒,下午二人會選好中元節(jié)夜里放的河燈;
大約在京兆尹府上待到申時將過了,就和成瑜一起去城南的福滿樓客棧等著吃晚飯;
晚飯吃過了,她和成瑜就去放河燈,放完了,再去售賣宵夜的八珍軒吃上幾只烤乳鴿。
“放河燈……”太子喃喃道,“她是為紀(jì)念祖父祖母嗎?”
大齊國的中元節(jié),幾乎家家戶戶都會放河燈,為逝去的親人祈福,希望他們來世康樂無憂。
屆時,穿城而過的碧水河,布滿了形態(tài)各異的河燈,就像是一條閃爍的燈帶一般,極為好看。
“祖父祖母?君君和我都沒見過祖父祖母,我的父母我自己也沒印象了。只在家中會為他們燒些黃紙。君君是陪著成瑜……”
成瑜的父母健在,但成瑜母親修佛,在成瑜小的時候便不怎么管她。她的一應(yīng)飲食起居,都是成老夫人管的。
她們的感情異常深厚。每次君君去找成瑜玩兒,老祖母也總是領(lǐng)著她們嬉鬧。
六年前,成老夫人過世了,成瑜非常傷心,宋君君也難過。尤其是成瑜,她傷心過度,病了小半年才好。
也是從那時起,每年的中元節(jié),宋君君都會陪著成瑜,吃晚飯,放河燈,為她過世的祖母祈福。
太子聽了這些,心中也想起了已逝去的母后。他還沒有給母后放過河燈呢。
“今晚,我們也去碧水河放一放河燈吧?!碧涌粗媲暗谋K,若有所思。
林余更明白太子內(nèi)心難過。當(dāng)年,先皇后病入膏肓,皇上立太子為她沖喜,但最后仍回天乏術(shù)。
母后崩逝,當(dāng)時十三歲的太子也萬分難過??烧驗樗翘?,他的悲痛也應(yīng)點到即止。
于是,太子把自己關(guān)在東宮寢殿,水米不進(jìn)兩日,似乎一夜長大了,從那個會溜出宮去玩鬧的孩童,變得像如今這般沉穩(wěn)深重。
也就是遇上宋君君了,否則太子是一句廢話都不多說,他的命令,底下人照辦就是。哪能像今天,和宋君君說了這許多的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