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傘給藺淵的那個女生,是清大的本科生,本來她和室友約定好九點到學校參加校慶的,沒想到今天路上那么堵,直接遲到了一個小時。
等她氣喘吁吁地趕到禮堂門口,就看見臺階的一側坐著一個穿著深藍色百褶裙的女生,連忙道歉道:“和和,對不起,我堵車了。不過我剛才遇到了一個”
坐著女生一見她來了,也不沮喪了,站起來拍了拍裙子后面的灰,拉著她的手就往里面走。
“曉蘭,你怎么堵這么久啊?嗚嗚嗚,聽說今天會有很多優(yōu)秀的學長學姐進行演講,指不定能積累到什么經驗呢。”
進進出出的人擦肩而過,殊不知命運的齒輪支呀作響,圍繞在人們身上的線打著結,亦或是松散地轉了一圈,便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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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兩人就走到了前門口,車已經到了。
藺淵率先上前打開了車門,等女孩進去后,他才把上車,把太陽傘合了起來。
“少爺,直接去餐廳嗎?”
“嗯?!蹦腥吮且舻卮_定了一下行程,修長的手指正有條理地將手上的傘折疊整齊。
對于這樣的安排,一般人可能覺得男人有些大男子主義,專斷獨行,沒有詢問女孩的意見。
但是牧清清心里倒沒什么感觸,有一個人把事情都提前替你想好,做好了準備,那就隨他走就好了。
估計是快到下班的時間,車子堵在了柏林中段,牧清清從后窗望去,車輛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一直在向后方延伸,組在大地上,就像一條巨龍在緩緩爬行。
到了餐廳,時間剛好。
餐廳位于鬧中取靜的華山路一側,靠近市中心,但有獨有一片寂靜,沿路的梧桐使餐廳的氛圍更加典雅,又具有異國情調。
大堂經理一早就被上頭叮囑過有重要的客人要過來,站在門口等候多時。
“先生、小姐,里面請?!?p> 牧清清走進發(fā)現(xiàn)廳內的每一個角落都是經過精心布置的,華麗的水晶燈懸掛在墻頂上,白日的光照透過它串著的鉆石,散發(fā)出五彩斑斕的琉璃光。
柔和的薩克斯曲充溢著整個餐廳,牧清清他們被領到了一個單獨的隔間。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藺淵瞥了一眼屏幕上跳閃的按鍵,不緩不慢地向侯在一旁的侍應生交代了幾句,讓女孩先待一會兒,他等會就回來。
“好。”
牧清清乖巧地點了點頭,自在地觀察著周圍,每一張桌子上都擺放著一個白色的瓷花瓶,花瓶里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開著,她從已經端上來的水果點心盤中夾起一塊,正準備放進嘴里。
女人噠噠的高跟鞋踩在復古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優(yōu)雅又迷人。
女孩抬起頭,正對上蔣明月的目光,都愣怔了一下,各自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相似的怪異之色。
清大今天校慶,蔣明月是知道的,她和藺淵差了兩級,只不過她讀的是美院,大學第二年就出國了。
她拿到邀請函的時候,想著藺淵也不會去,她也就沒打算去。
現(xiàn)在的這家店蔣明月聽姐妹提起過很多次,很難約,“何止啊,必須當天按號來,不能提前訂,我估計背后是個大人物,我哥上次想提前訂情人節(jié)那天的,就被拒了......”
上午參觀完藝術展,何擎言問她想去哪里吃飯,他們兩個人就提前過來了,還好有位置。誰知道剛落座,她遠遠地就望見形似藺淵帶著一個女生進來了。
“月月,你在看什么呢?”
“噢,沒什么,好像碰到熟人了,但應該不是他?!笔Y明月恢復神色,不好意思朝何擎言笑了笑。
或許是察覺到蔣明月的心不在焉,何擎言將自己已經切好的牛排和女人的盤子交換了一下。
“嘗嘗吧,不知道和沃夫崗的相比怎么樣?”
“好,謝謝擎言哥哥?!笔Y明月叉起一小塊,細細咀嚼。
味道確實不錯,難道這家店的老板這么傲。
菜陸陸續(xù)續(xù)被端了上來,有大目金槍魚火箭菜沙拉黑松露汁、西班牙蒜味蝦、五香熏牛前胸肉鵝肝、辣味番茄海鮮手工意大利面等。
“先生、女士,您們的菜單已經上齊,請慢用?!?p> 蔣明月捏著手里的勺子,有些神游不定,她平時見到藺淵穿的都是深色西裝,她看到的那個人除了側臉特別像之外,完全不符合她對男人的常規(guī)認知。
一想到那兩個人牽著的手,蔣明月覺得眼前的食物失去了吸引力。
“擎言哥哥,我需要去補個妝。”說完女人拿起自己的手提包,往之前那兩阿個人消失的轉角走了過去。
在過來的一分鐘內,蔣明月心里想過很多,如果真的是藺淵的話,她該怎么說。
女孩抬頭的那一刻,她心里松了一口氣。
那天從醫(yī)院回去后,蔣明月有些懊惱。
從蔣母那,她又了解到了一些情況,原來是先天就有心臟病啊,難怪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多照顧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看藺淵那樣子,很在意這個繼妹,她應該裝裝樣子也對女孩好,先把這個姑嫂關系弄好,其余的等她和藺淵結了婚,再說。
兩個人對視無言。
牧清清禮貌地露出一個微笑,隨后細嫩的手指夾起一個紅透了的櫻桃,展開雙唇,一咬,爆出來的汁水染紅了她有些蒼白的嘴唇。
望見女主時,她是有那么一點慌張,畢竟在書里她是早死的炮灰女配嘛,但很快她就淡定下來了。
女主和女配天生就有一種敵對感。不過經歷了撞車那一遭,似乎她的存在遲早都要被抹去,那有什么好顧忌的呢?
女孩不說話,蔣明月站在那里有些尷尬,只好她先開口,“清清,沒想到這么巧啊,你今天也來這里吃飯啊?!?p> 女人環(huán)視了一周,沒有看到藺淵的身影,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一個人嗎?”
牧清清到沒有注意那么多,她只是肚子有點餓了,語氣有些低落地回復說:“不是,哥哥帶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