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有腳的啊,滴滴答答的總不停下。
轉(zhuǎn)眼之間就過去了半個月,這天中午回家時,泠蘭依舊從洼橋繞道,卻突然從那棟二層小樓聽到了琴聲。
琴音時而泠泠如流水,時而柔曼似錦緞。泠蘭遠遠聽著,腳步已被深深吸引了去,不知不覺間便在小樓下面站了十多分鐘。
她沒有看到那個白襯衫青年,但腦海中卻清晰地浮現(xiàn)著他坐在那里躍動十指,翩然彈琴的模樣。
三首曲目終了,琴音止住,泠蘭這才回神,急匆匆往家的方向跑去。
今天回家又晚了,媽媽會說些什么呢?
可無論如何,今天的泠蘭都是快樂的——無比快樂。
她的腳步仿佛也輕巧了起來,渾身充滿了力量;她的心臟砰砰跳著,方才聽的樂曲縈繞耳畔。
泠蘭又想起了那白襯衫青年在窗邊垂眸而立的樣子。
他應(yīng)是高雅而憂傷的!
泠蘭日記本潔白的扉頁上多了一行鋼筆字:憂郁王子。
自此,泠蘭每天中午放學(xué)都會懷揣著一份沉甸甸的熱切,繞道洼橋聆聽“憂郁王子”的琴聲。
他會彈那么多經(jīng)典的曲子,泠蘭聽了一周都沒有重復(fù)過。
每個陽光正好的晌午,泠蘭都站在那里仰頭望向小樓二層琴聲傳來的房間。
“即使一直這樣下去也很好——做一個默默仰望自己王子的灰姑娘?!彼3?。
其實泠蘭又何嘗不想見上“憂郁王子”一面,無比自然地與他說說話,聊聊天呢?
但他如同月華般可望而不可及,而自己只是一只螻蟻,即使真的站在他面前,恐怕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慌忙跑開,或者更好一點,與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幾句話……
這樣不如意的相遇不如不相遇。
不過不管泠蘭怎樣想,上天終歸是個調(diào)皮的孩子,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違背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