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能夠坐擁無上王座的稱帝之人,除卻個人冠絕古今的魅力之外,身后的助力者同樣令人心生佩意。
秦王李世明的凌煙閣二十四功臣,及時雨宋江的一百零七將,千古一帝嬴政的虎賁之軍,這些在歷史上留下名字,未曾留下名字的助力者,統(tǒng)統(tǒng)都有扶龍之功。
一個籬笆都需三樁,何況是人?
一路走來,他們也遭受了不少匈奴人的圍堵,而即便如此,這支隊伍竟然出現(xiàn)了零傷亡的奇跡。
以褚嚴等人為首的暗影衛(wèi)展現(xiàn)出了血腥而又迅敏的恐怖實力,一天時間,死在他們手上的敵人超過數(shù)百。
而無論是阿拉提的巨力亦或是馬忠的神射都給予了徐妍很震撼的沖擊力,這直接導(dǎo)致的后果是,徐妍原本動搖的內(nèi)心逐漸穩(wěn)定,她不怕結(jié)盟,卻怕結(jié)識一只軟弱的綿羊,要知道,這充滿危機的土地上,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竄出冷血嗜殺的敵人。
徐妍不想因為自己被俘,而讓東獒寨成為他人的擋箭牌,即便她并沒有多么在乎那里的人或是那里的生命,但作為一個成熟的掌權(quán)者,她深知,在某些時候,她所遭受的待遇好壞取決于東獒寨的力量強弱。
很慶幸,最起碼這不是令人感到堪憂的勢力。
商白能夠戰(zhàn)勝那四個人嗎?
已經(jīng)做好準備成為一名俘虜?shù)男戾?,很嚴肅的面對了這個問題,除卻那名孩子和這支隊伍的領(lǐng)頭者或許還有可能,而其余兩人,那個手持血刃叫做褚嚴的家伙,和百發(fā)百中,習(xí)慣用箭矢帶走生命的馬忠,商白都沒有過多的勝算。
很現(xiàn)實,同樣很不甘。
在褚嚴等人的殺戮下,擺在眼前的敵人顯得微不足道,兩天之后,他們帶著暴戾與收獲回到了崇陽縣。
收獲很大,除了他們此前掠奪的物品之外,東獒寨在被卜敏覆滅后的所得之物也成為了他的私人藏品。
一百匹戰(zhàn)馬,堆積如山般的食物還有金銀武器,這些東西對崇陽縣來說都十分重要。
“果然,戰(zhàn)爭是獲取財富的一條捷徑?!笨粗矍暗囊磺?,皇甫牧不由感嘆道。
當(dāng)然,眼前的一切還不是本次最大的收獲,赫連雄戰(zhàn)死,卜敏生死不知,多處部落被直接抹去,還有捕獲徐妍,促成與東獒寨聯(lián)盟成功;相比預(yù)見的物資與物品,這些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才是本次最重要的收獲。
皇甫牧罕見的在眾人面前露出微笑,他再也不是初來乍到只擁有一處破敗縣衙的崇陽縣令,而是覆滅烏力亞蘇,統(tǒng)御其中四分之一地界的侵略者,況且,這只是一個開始,隨著東獒寨的加入,他手上的刀鋒越發(fā)鋒利,只要給他時間,他有十成的信心在一個月內(nèi)完全覆滅烏力亞蘇。
等到烏力亞蘇覆滅成灰,由賈詡著手的第二步便可實施。西涼,這個遠離洛陽忠漢之心相對薄弱的地方,才是他一直以來靈魂深處的最終野望。
“這便是崇陽縣?”徐妍好奇的問道。
“這里就像是失去光亮的石頭,給它一些時間,我有信心將它變成戈壁上最璀璨的一顆明珠?!被矢δ廖⑿χ?,帶著徐妍走在崇陽縣的土地上。
來之前,徐妍腦海里想象過許多場景,這里或衰敗,或落后,或如寨中鐵血至上,畢竟,這是她一處從未聽過的勢力與地方。
名聲不顯,這預(yù)示著這里并不強大,但眼前的一幕卻使徐妍有些震撼,這里非但沒有出現(xiàn)她腦海中本來構(gòu)思的一幕,反而充滿了許多她無法想象的畫面。
干凈。
沒錯,這是這個縣城給予她的第一映像。
對于有些輕微潔癖的皇甫牧來說,他根本無法承受這里以往雜亂的環(huán)境和隨地大小的習(xí)慣作風(fēng),所以,在主宰這里之后,他一如既往的下達了嚴格的條例。
如果有人知錯犯錯,并且被糾察隊發(fā)現(xiàn)的話,會剝奪一家人一日內(nèi)吃飯的權(quán)利,很殘忍,對于食物匱乏的地界之中,每個人都將食物視為自己最為重要的東西。
所以,在出臺這些規(guī)矩之后,有幾個已然養(yǎng)成習(xí)慣肆意犯錯而導(dǎo)致斷糧的情況發(fā)生之后,這里的一切都進入了原先的軌道。
潔凈的劫道,整齊的房屋,兩旁的茅廁,還有穿著雖然普通但足以稱得上得體的勞作眾人,看著這略顯貧窮但算不上破敗的縣城,徐妍感觸良多。
這里不大,甚至比不上東獒寨的一半,卻擁有著許多連徐妍都感到羨慕的地方,除卻從未見識過的潔凈,這里的匈奴勞工同樣令她驚奇。
這片土地,承載著無數(shù)的仇恨與鮮血,漢人殺匈奴人,匈奴殺漢人,多年廝殺,導(dǎo)致雙方的內(nèi)部都有著不少屬于異族的奴隸,成為奴隸,他們不再擁有人權(quán),除了日常的勞作,他們甚至沒有半分自由,所以,他們就像是一群被圈養(yǎng)在籠中的家禽,每日的任務(wù)便是帶給主人更多更優(yōu)的收益,而一旦他們無法帶來財富與作用,他們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而這里的奴隸卻不同,雖然他們每個人都在忙碌的做著皇甫牧所下達的一切,但在他們的臉上,徐妍卻并未看出絕望與茫然,相反,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一股拼勁,這一點,令徐妍十分不明,難道,死亡真有那么美好嗎?
徐妍不會明白,擁有貢獻值的崇陽縣從最初的時候,便是承載著諸多希望與未來的新起勢力,只要工作,便有回報,只要用心,甚至還能獲取自由,對于這些家園被毀,流落異地的匈奴人來說,他們很知足這里的一切,努力,努力,再努力,通過貢獻值他們能夠獲得自己所需的一切,相比以往,這里的生活更具魅力與向往。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從小到大,習(xí)慣恐慌并且只會這一種手段的徐妍很詫異這里所見到的一切,雖然不想承認,但這里的確比東獒寨多了一種叫做活力的詞匯。
徐妍抬起頭,好奇的打量著皇甫牧,對她來說,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副神秘的畫卷,她只打開了一半,卻見到了邪惡、冷血、好色、淡然這諸多矛盾的性格,他到底是什么人?
精兵悍將。
一支不弱于任何勢力的軍隊,幾個強悍如野獸般的手下,一個從未聽過名字卻能帶給人許多驚訝的縣城。
這一切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屬于眼前這個年齡看上去與自己相仿的男人。
不想承認,但這卻是事實,徐妍,這個信奉殺戮的少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嘗試著從某些細節(jié)去了解一個男人。
他來自哪里?
他到底是誰?
徐妍睜大了眼眸,看著這里陌生的一切,倍感悸動與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