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像狐貍精
有仇當(dāng)場報的江山,慢步踱向傅知,視線卻輕輕巧巧落在傅啟源身上,巧笑倩兮道:“原來是傅公子,先前多有失禮之處,還請公子見諒?!?p> 傅啟源黑眸微瞇,扯了扯唇笑,笑得溫軟無害,“江姑娘客氣了,倒是沒想到江姑娘廚藝如此了得,令在下佩服!”
江山抿唇一笑,“傅公子喜歡就好,是我的福氣?!?p> 傅知睜大了眼,看著江山在他家公子面前一笑一顰像一朵盛開的花兒,鼻子都要氣歪了。
這姑娘以前不是這樣的,一開始明明是個傻子,前兩次見到她的時候,雖然不像之前那么傻里傻氣,可也是個正經(jīng)不過的姑娘,哪里像現(xiàn)在這樣,簡直就像……像個狐貍精!
對,就是狐貍精!
“你、你……不準笑,不準你對著我家公子笑!”
江山像是現(xiàn)在才看到傅知,恍然道:“喲,是傅小哥呀,好久不見!噢對了,上次借了你的銀錢,說好要還給你的,給?!?p> 曹知縣私掏腰包給的獎勵,正好十兩。
從此,她與這對姓傅的主仆兩清了!
傅知看著手里的銀子,像被火燙著了一般,抬眼迎上主子逐漸變得涼寒的眸子,他的心也漸漸沉了下來。
看到傅知哭喪著臉,江山瞬間覺得心情好了。
她收了笑,擺出一副柔弱無辜的樣子,惆悵的道:“傅公子貴人事多,江山不便打擾,這便告辭了!”
見她要走,傅啟源上前一步道:“江姑娘且慢……?!?p> 傅知不管不顧的擋在傅啟源面前,艱難的道:“公子,江姑娘……江姑娘已身懷有孕,為了……為了……江姑娘的名聲……?!?p> 傅啟源眸子里的光慢慢涼了下來,望著傅知的眼神也愈發(fā)的冷冽。
江山淡然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傅啟源目送著江山走遠,雙手漸漸握成拳。
傅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低著頭急急的道:“公子恕罪!公子身份尊貴,前途無量,江氏只是鄉(xiāng)下一介無知婦孺,不過仗著有幾分顏色……?!?p> “放肆!”傅啟源冷冷的看著這個跟了他三年的書僮,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走。
傅知跪在地上不敢動,卻仍伸長了脖子喊道:“公子,那女人就像……像個狐貍精似的,您別被她迷惑了!公子,公子……!”
狐貍精?迷惑?
傅啟源微瞇著眼,想著那個女人明明有一雙圓圓的杏眼,笑的時候眼尾卻微微上挑,還真是有點像狐貍。
至于迷惑?他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稍,徑自去了書房。
曹知縣的那個提議似乎可行,都是海濱美食節(jié),在古陽縣或是樅陽縣又有什么區(qū)別?
江山出了縣衙,直奔仙云閣。
焦母被喬家父子安置在仙云閣。
洪嬸再看焦母的時候,就覺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
一開始只以為是個孤苦無依的婦人,比起她這個在外拋頭露面的女人柔弱多了。而今再看,她身上其實自帶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沉穩(wěn)貴氣,仿佛與生俱來。
尤其是看到她提起筆一氣呵成寫下一紙訴狀,她更是險些驚掉了下巴。
眼下她看著這個女人捧著茶杯喝茶的樣子都似乎與他們不同。
“娘!”江山推門進來,一頭扎進焦母的懷里。
焦母摟著她的腦袋,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
“好了好了,焦大嫂子好不容易才緩了下來,你這丫頭就別再惹她了?!焙閶疬f過一杯熱茶,嫌棄的說道。
江山忙替焦母擦干眼淚,開開心心的把曹知縣的審判結(jié)果告訴了眾人。
“這次雖說是有驚無險,但你也徹底得罪了懷古村村民,你們以后的日子不會好過!”洪嬸冷靜的說道。
江山不以為然的道:“難道以前的日子就好過了?我會盡快在鎮(zhèn)上買一間鋪子,哪怕價錢貴一些也無妨,洪嬸可有路子?”
洪嬸點點頭,“這倒也不難,且容我?guī)滋??!?p> 焦三郎回家的時候,感受到了娘和姐姐最大的熱情。
他開心的不行,把在學(xué)館里的一應(yīng)趣事都講述給娘和姐姐聽,末了還一本正經(jīng)的說,夫子給他起名焦賢,以后娘和姐姐可以不必再喚他三郎。
焦母喜極而泣,摟著兒子一個勁兒喚著賢兒。
焦三郎在家中也僅僅只能住一晚上,次日早早的就要回學(xué)館了。
焦母和江山連夜替他準備了許多吃食,裝在了若干個大大小小的竹碗、竹筒、竹藍子里。
三郎到學(xué)館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受到了小伙伴的熱烈歡迎。
他拿出一個一個細心準備好的禮物,念念有詞道:“這是個給李文杰的,這個是給周元的,這是齊小四最喜歡的,這是元韜師兄和幼美師姐的,這個是給師母留的……。”
小胖子李文杰最喜歡吃烤肉串,見三郎把烤串給了周元,嚷嚷著要換回來。
三郎語重心長的道:“文杰,姐姐說了,你要減肥!肥胖過度會導(dǎo)致五臟的負荷加重,容易誘發(fā)各種各樣的疾病。你還這么年輕,還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美食都不曾品嘗過,怎能因小失大?”
李文杰撓了撓頭,雖心有不甘,卻不再說什么了。
吳夫子看著三郎小大人般的說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聽著很有道理的樣子,心中很是欣慰。
這個孩子的性格極好,不驕不躁,不卑不亢,這才幾天,就把這群小霸王收的服服貼貼。
不是因為送了幾根友誼的串串,也不是因為家姐能做出諸多美味的吃食而以此為傲,就是單純的仁善,單純的替別人著想,單純的表達著自己的喜惡。
“此子秉性純良,聰慧靈逸,大善!”館長齊夫子捋著須發(fā)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像一只聞到腥味的貓,胡子上還沾著枯葉。
吳夫子皮笑肉不笑的道:“師兄,那小兒的包已經(jīng)空了,可沒你的份兒!連老夫的份兒都沒有!”
齊夫子也不多說,邁著八字步走到焦三郎面前,彎腰看著他:“可曾用過早食?”
焦三郎有些為難的想了想,道:“館長,學(xué)生在家中陪母親和姐姐用過棗糕和薯蕷粥,倒也剩了幾塊棗糕叫學(xué)生帶了過來,只是一路上怕是已經(jīng)涼了,也不好叫館長吃剩下的……?!?p> 話落,從隨身的口袋里翻出一個小荷包,里面赫然放著四塊軟糯香甜的棗糕。
眾師生眼睜睜看著館長從焦三郎的手里接過糕點,施施然離去。
簡直沒眼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