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被空氣中無形的大手拎到空中,她收回了所有異能,放棄了所有抵抗,乖巧的被拎著。
見她不再爭辯的模樣,田文野的語氣比剛剛好了些,他說道:“林幼,我先帶你參觀一下我們舉辦派對的地方吧?!?p> 他對著身后的空氣拍了拍手,說道:“阿萊,開七號門。”
林幼的身子被放低,她的脖子被拎著,手腳被束縛著,被迫沉默的跟在田文野身后……
七號廠房到了。
彌漫的紅霧被廠房一側的排風扇清走,內里的模樣逐漸清晰……在看清后,林幼怔愣住了。
一棟別墅。
一棟她還有印象的別墅。
“怎么樣?”田文野問道:“請問,還原的還可以吧?”
林幼欲言又止,半晌后,她問道:“你的這些東西,哪來的?不會是從實驗艙里搬過來的吧……”
“是的?!碧镂囊靶α诵Γ峙呐氖郑咛枏S房的門落下,他拉著林幼前往下一個地點,他低聲說道:“半年前S市暴亂,紅霧體系實驗者集體出逃,多地實驗艙被單獨占領……林幼,我是逃過來的,我很慶幸,世界這么大,我卻還能與你再次相遇……走吧,我再帶你見見我們的老朋友們。”
A市南郊廢棄工廠,二號廠房內。
林幼挑眉問道:“老朋友們?”
二號廠房……是個游樂場。準確來說,是個寶寶游樂場。
小孩子的滑滑梯、小孩子的蕩秋千、小孩子的搖搖樂……一群十歲開外的小孩子在游樂場的各個角落無聊坐著,他們都在看到廠房大門開啟時興奮的抬起頭,但又在看到田文野的身影后失落的低下頭。
“我一個也不認識?!绷钟渍f道。
一個推著無人秋千的小男孩跑了過來,他在看到林幼的時候停了停,但還是繼續(xù)跑到了田文野面前。
他問道:“大哥哥,我媽咪辦完事了嗎?”
他的小手拍著田文野的大腿,稚嫩的聲音像一只還未經歷過風雨的小鳥,他問道:“我媽咪什么時候來接我呀?我媽咪呢?”
聽到“媽咪”二字的時候,林幼的表情不妙起來,她瞇起了眼。
只見田文野蹲下身子,溫柔的撫摸了一下小男孩的腦袋,他輕聲細語的說道:“還沒有哦,你再自己玩會兒吧?!?p> 小男孩點了點頭,他的個子在二號廠房里不算矮,他大概小學一二年級的樣子。
他乖巧的走回了無人秋千旁,繼續(xù)推起無人的秋千來。
林幼注意到,廠房里的其他孩子都很沉默。
有些盯著地板發(fā)呆,有些在打量她的身后,還有些正惡狠狠的盯著田文野……
并且,角落還有幾個極易被忽視的老人……
二號廠房的門被關上。
林幼問道:“老朋友嗎?應該是老朋友在意的人吧?!?p> 田文野溫柔的笑了笑,說道:“是啊,是他們的弟弟妹妹、爺爺奶奶、親近之人。是我們老朋友們的真心。我先帶你見見他們的真心,因為,我的真心已經沒了。我希望,他們可以一直保有……”
“田文野?!绷钟咨詈粑溃骸澳憔陀眠@個威脅他們?”
“林幼,你說話真難聽?!?p> “田文野,新服新裳新面孔,你不是我三年前認識的那個人了?!?p> “林幼,隨你怎么想?!碧镂囊半p手插兜走快幾步,他的神情略有落寞:“走吧,我再帶你見見我們真正的老朋友們?!?p> A市南郊廢棄工廠,四號廠房門口。
林幼不用踏進去就知道里面的光景,因為從外觀上看,這個四號廠房和三年前那場紅霧游戲里的玩家休息區(qū)一模一樣,她問道:“監(jiān)獄?你是要復刻紅霧嗎?復刻當年那場紅霧嗎?”
“你是了解我的?!碧镂囊皼]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這樣答道。
他拍了拍手,四號廠房的門便被人慢慢拉起。
——沒有粉刷過的石灰墻壁,沒有鋪地磚的水泥地板,用黑色欄桿隔開的兩平米大的牢房,充滿了骯臟穢物的兩排水池,遮擋了又好像沒遮擋的公共廁所,還有天花板上一架巨大的破爛的轉速肉眼可估的風扇。
一模一樣。
真的是一模一樣。
這就是玩家的生活區(qū),這就是,監(jiān)獄。
四號廠房的門邊有一個沒隱身的人,他在朝田文野行了一禮后,做出了捉拿的手勢。
廠房門口的透明薄膜被撕開,田文野領著林幼走了進去。
剛一踏進門,林幼就被一個尖叫聲驚到了:
“田文野!有本事你他媽單挑?。。∧萌速|威脅算什么本事???我告訴你!要是我奶有什么危險我他媽絕饒不了你!??!這場紅霧可不會那么容易結束也沒有裁判?。?!老子他媽的要把你生吞活剝了?。?!啊啊啊啊?。。?!”
這尖利的女聲有點耳熟。
林幼一時想不起是誰。
“王淑兒。”
田文野直接告訴了她答案。
田文野繼續(xù)說道:“你奶過的很好,她還讓我托話給你,請你小聲點,不要吵到其他人,否則,她會睡不好吃不好,你再見到的,很難保證不是她的尸骨?!?p> 田文野對四號廠房里的人說話很不客氣,他的臉上甚至沒裝出來的禮貌,他冷冷的環(huán)視了廠房一圈,說道:“而且,我也沒攔著你不是嗎?如果你能打倒我去把你奶救出來,你倒是盡管試試,反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奶的位置?!?p> “啊啊啊啊啊?。?!所以我說了單挑?。?!單挑?。。。 蓖跏鐑鹤タ裰?,她瘋狂搖晃著監(jiān)獄的欄桿,說道:“這狗屁地方這狗屁地方?。?!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 彼膶γ?,一個男人吼道。
“關你他媽屁事啊????。?!”王淑兒瞪了過去。
“單挑?哈哈哈?!碧镂囊跋袷锹牭搅耸裁从腥さ脑~,他挑眉說道:“和一個普通人單挑就是你的本事嗎?這和你們當年殺害一個弱小的小女孩有什么區(qū)別?!這就是你們認為的公平嗎?!”
王淑兒深吸了一口氣,喊道:“我都說了——我當時他媽的不在?。。。∽詈蟮哪菆鰬?zhàn)斗?。?!……我出去支援了!??!你可以去問當時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他們都可以作證!田文靜的死和我……”
“你閉嘴?。?!”田文野怒道。
王淑兒不僅沒閉嘴,還繼續(xù)瘋狂的搖起欄桿,甚至還用頭去撞,她癲道:“啊啊啊啊啊老子就不閉嘴就不閉嘴?。?!你他媽的田文野別讓老子找著機會打你?。?!不然你沒了?。?!你妥妥的沒了?。?!”
“王淑兒……”林幼在田文野耳邊小聲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是三年前的那場紅霧里,那個紫鳳凰公會的五位元老之一……田文野,她和文靜的死……”
田文野回過頭瞪向她。
只是區(qū)別于瞪著四號廠房的其他人,他瞪向林幼的眼里,帶著些許的悲涼,并不全是憤怒。
林幼卻沒被他的眼神嚇退,她只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她和文靜的死,有關嗎?”
“有?!碧镂囊安患偎妓鞯拇鸬溃骸白哮P凰公會的所有人,都和文靜的死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