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驅車準備離開村里的時候,路過三叔家門口。
“誒?這不是小語嗎?”
三嬸——謝春蘭眼睛尖,先是一眼認出了豪車,隨即又是一眼認出了駕駛座上的夏語,趕忙喊道。
夏語仿佛沒聽見一般,一腳油門,直接加速離去。
謝春蘭愣了一下。
認錯了?
仔細回憶了一下,她確認自己沒認錯,可是夏語已經驅車不見了蹤跡,她尷尬地站在原地,氣得‘呸’地一口濃痰吐在了地上,罵道:“沒家教的玩意。”
她很奇怪,夏語上哪弄來這么多錢買這么貴的車?
傍了個鉆石王老五?
一定是。
這個出賣身體的臭婊子。
如果她年輕一些,以她的身材和容貌也能傍個富豪。
車上。
夏語微微松開油門,保持正常車速行駛。
剛剛她之所以這般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幾年前,三叔三嬸為了要她家的幾畝地,用她爸爸媽媽的遺物作為條件威脅:不給地就毀了遺物。
地在夏語眼里,當然不如爸爸媽媽的遺物重要,就同意了。
從那以后,她和三叔家就徹底斷了聯(lián)系。
老死不相往來。
這種人,她一句話不想說,一點表情都不想浪費,所以她果斷加油門離開。
“叮鈴鈴?!?p> 手機鈴聲響起。
大伯父?
見狀,夏語奇怪不已,剛剛簽了合同,難不成要反悔?
“喂?!?p> 她接通電話。
“那個……小語,那個……咳咳……剛剛忘了跟你說了,家里都傳開了,村里要拆遷修高速公路,你可不能把自家的宅基地低價賣給你老板啊?!?p> 夏洪鐘的聲音傳來:“你要是后悔,大伯可以把合同撕掉,等你那邊談妥了,我們再談新的合同。”
聞言,夏語眉宇間的疏離感消散。
大伯還是一如既往,沒有變。
只可惜,末世都要來了,即便要拆遷也來不及了。
她的語氣溫和了一些,隨口扯了一個謊:“放心吧大伯,咱們村拆不成,也修不成高速公路,我這邊得到了確切消息?!?p> “老板買我家的宅基地是有其它目的,你盡量幫我遮掩消息。”
聞言,夏洪鐘松了一口氣,滿口答應。
電話掛斷。
他的腰背挺得筆直,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說道:“小語長大了,知道疼大伯了。”
正在氣頭上的謝春蘭看到夏洪鐘,頓時露出了笑容,問道:“大哥,你嘀咕什么呢?”
大哥一家的日子越過越好,她還需要對方幫襯幫襯呢,哪敢不給好臉色。
“剛剛……”
夏洪鐘想到夏語的囑咐,頓時搖了搖頭,說道:“沒什么?!?p> 愛說不說。
謝春蘭笑著從兜里拿出一張票:“這是歡樂采摘園的門票,咱們趁著過年前去玩一趟?”
她兒子就在歡樂采摘園里做事,白得了幾張門票,正好可以用來還人情,或者讓別人欠人情。
夏洪鐘直接擺手拒絕:“都是農村人,去什么采摘園,不去不去,浪費錢的玩意,而且我還有事要辦呢?!?p> 說著,他就走開了。
“切。”
謝春蘭撇了撇嘴,低聲說道:“愛去不去,我自己去,正好這段時間的菜比較貴,我去那邊的大棚里多摘一點弄回家?!?p> 有兒子在,帶走也不用花多少錢。
她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叮當響。
……
……
回到家中。
“姐,你干什么去了?飯都涼了。”
“還有,你怎么又穿這么少?天涼了,小心感冒,快該過年了,生病了不吉利,最關鍵的是對身體不好?!?p> 正在抱著電腦,入侵外國機密網站,查閱迷霧事件詳細信息的夏天,看到姐姐進門,一邊秒退網站,清除查閱記錄,一邊起身開火,把飯菜熱一熱。
“跟朋友去辦點事。”
聽到弟弟透著關心的絮叨,夏語心中微暖,神經不再緊繃,也唯有在家里才能有片刻的放松,她將鞋隨意地甩在地上,穿上棉脫鞋,慵懶地說道:“你是不是也沒吃?”
“沒?!?p> 夏天搖頭。
“記得按時吃飯,跟你說多少遍了?!?p> 夏語眉頭一皺,板著臉剛想開始教訓,夏天早有所料,率先開口說道:“姐不吃,我也不吃?!?p> “你這個表率都沒做好,還想要求我?”
夏語一滯。
還會頂嘴了?
很好。
“既然你要跟我學,那好?!?p> “一會兒我吃多少,你吃多少。”
“我今天準備吃兩碗米飯,半盤子紅燒肉,你一定要跟我好好學,否則……”
她一副‘惡狠狠’的樣子,揮舞著拳頭,威脅道:“家法伺候!”
夏天臉色一變。
他可吃不來這么多,趕忙求饒:“求放過啊,我最閃亮、最優(yōu)秀、最美麗的姐姐,咳咳……咳咳……”
一口氣說這么多話、說這么急,他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弟弟更虛弱了。
夏語眼底深處劃過一抹隱晦的憂慮之色。
不過,她并沒有表露出來,而是靠在沙發(fā)上,伸了伸懶腰,說道:“哼。”
“看你嘴這么甜,勉強放過你了?!?p> 夏天:“……”
很快。
飯菜重新端了上來。
“這塊排骨長得太丑了,我不喜歡吃,給你?!?p> “哎呀,我飯盛多了,吃不完,都給你吧,你可不能浪費糧食,否則家法伺候。”
“對了,你錢夠花嗎?姐姐我發(fā)工資了,先給你轉3000?!?p> “算了,還是轉給你5000吧?!?p> ……
溫暖的房間里,姐弟倆吃著熱乎的飯菜。
溫情。
和諧。
讓人羨慕。
與此同時。
呼呼的北風中,謝少坤正躲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他一邊啃著冰冷面包,一邊時不時地盯著外面黑乎乎的世界,以防被抓捕。
“阿嚏。”
“壞哉,吾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