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玥以為自己春秋筆法運用的還不錯，若和伊恩相比，她簡直就是不會說話的小白。
看看伊恩，幾乎每條罪名都勝過他當初說的那個?？扇思揖湍鼙苤鼐洼p，扔個看似驚悚的罪行吸引注意力，實則降低了自己的危害性，讓人誤認為他不過是個有點兒想法的科學家……
第五玥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評價伊恩了，只聽康斯坦丁繼續(xù)道：“伊恩的母親出自薩默海德家族，這個家族又稱伯爵世家。盡管伊恩的母親已經(jīng)離世，借著薩默海德家族的勢力，我最終找到了神獄，或者說該組織的某個成員X?！?p> “X告訴我，伊恩是所有成員中，受藥物影響最小的人。因為這個，說明他缺乏正常人類的感情，對參與試驗的實驗體沒有絲毫憐憫與同情。為了讓我相信，他不但出示了部分伊恩的試驗記錄，同時還給我看了試驗體是怎么被送到實驗室的……”
“女王，在這里討論海藍星的道德與法律是沒有意義的。但在海藍星，道德是任何人都繞不過去的存在。”
“看過那些有關試驗體的視頻后，我知道伊恩完了……那些人都是普通人，他們跟往日一樣走上大街……醒過來就已經(jīng)躺在了實驗室中?！?p> “一旦這些視頻被曝光，任何理由都拯救不了伊恩。最糟糕的是，伊恩并不知道這些試驗體從何而來，我擔心他會受不了各方面的譴責而愈發(fā)極端?！?p> “女王，事情說到這兒，你應該能猜出X并不簡單。不管是保留試驗體被綁的錄像，還是說出那么多關于神獄的信息，甚至幫助伊恩離開監(jiān)獄……這都是有條件的，X需要我去說服伊恩接受一臺手術?！?p> X先生要求伊恩接受手術？聽到這兒，第五玥再笨也猜到了X先生是怎么讓伊恩離開監(jiān)獄，所謂的手術又是怎么一回事兒。
她甚至想到，瑪瑞亞那么多年都沒有為女兒復仇的心思，為什么會忽然想起要報復伊恩？神獄組織應該很早就盯上了伊恩，借瑪瑞亞之手讓伊恩一步步邁入了他們的陷阱……
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她問：“5X就是他的條件？”
“是的，5X就是他植入伊恩大腦的。他告訴律師該如何說服法官減輕伊恩的罪名，接著又以各種理由讓伊恩成為了拓荒者船員……等到智腦接駁時，他親自把海藍星最具潛力的人工智能植入了伊恩大腦。”
“等我捋一下。”第五玥出言打斷了康斯坦丁，有些事情她能猜到，伊恩未必猜不到，當務之急是搞清楚伊恩為什么覺得自己是庸才。
“你擔心伊恩受傷害，對他隱瞞了他受藥物影響不大的事實，讓他錯以為，他的所有成就都離不開藥物作用？”
“是的，我要向您道歉。若不是因為我，他應該不會拒絕您的請求?！?p> 第五玥算是搞懂了整件事的始末。只怕伊恩至今還不明白，他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給騙了。
事情說到了這個份上，第五玥不介意加深對伊恩的了解。
她問：“你憑什么認為伊恩會受傷害？他既然不問試驗體從何而來，肯定也不會因為試驗體來路不明而自責?！?p> 1001以前就說過，伊恩對人類缺少感情，對生命缺乏敬畏，那他肯定不會因為所謂的道德感而愧疚。
聞言，康斯坦丁忽然激動的說：“他不是怪物，也不是反社會人格障礙。他只是不會表達感情，內(nèi)心所有情緒都比正常人更加內(nèi)斂而已?！?p> 第五玥：“……”
這還真沒看出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留這兒的也沒幾個正常人。
“我們繼續(xù)先前的話題，伊恩在你和律師的刻意引導下，對自己的能力產(chǎn)生了錯誤認知。X利用這個機會與你進行了交易，由你說服伊恩心甘情愿的躺上手術臺。我想知道，5X是西聯(lián)邦一直使用的OPAI嗎？”
“5X不是OPAI，其研發(fā)時間比OPAI更早。因為某些跡象，工程師決定阻止5X成長，并對外宣稱項目失敗。X先生受該項目的工程師所托，決定把5X送到遠離海藍星的其他星球?！?p> “伊恩知道這些嗎？”
“關于5X的信息，我對他沒有任何隱瞞。X先生跟我承諾過，只要伊恩還活著，5X的核心功能就會一直處于休眠狀態(tài)……”
“照你這說法，X先生還是個好人了？擔心人工智能會造成社會形態(tài)的變革，忍著心痛把5X送離了海藍星。”
事實是看起來是這樣，但被第五玥用這種譏諷的口吻一說，事實看起來似乎又不是這樣了。
康斯坦丁猶豫了一會兒，道：“下線之后，我問問X先生?！?p> “拓荒者四號飛離了那么久，你現(xiàn)在去問，你猜他怎么想？”
“女王，關于白日的事兒，我是不會說出去的?！?p> “林深他們已在返程途中，白日的存在遲早會被世人知曉。你既然關心伊恩，就該多想一想要怎么和X先生談話。”
康斯坦丁離開后，第五玥繼續(xù)學習如何把精神力偽裝成數(shù)據(jù)入侵能夠接受信號的機械和電子設備。
開始很難，失敗無數(shù)次后，第五玥只能不斷地暗示自己，林深能完成的操控，她沒理由不能?？蔁o論她怎么努力，一向聽話的精神力就跟聽不懂似地。
這讓她忍不住回憶起冒名頂替的心理歷程……第五空介說，只要能進基地，余下的環(huán)節(jié)都打通了，可她就卡在了進入基地這個環(huán)節(jié)。她和高殊長得一點不像，完全不知道拿著高殊的證件要怎么走進基地大門。
第五空介告訴她，守門的士兵只看證件不看人，在他們的認知中，沒人會假冒拓荒者船員，即便假冒了，也無法通過后面的復驗環(huán)節(jié)。就是說，守門的士兵把自己該承擔的責任轉(zhuǎn)移給了后面環(huán)節(jié)的負責人。
如何通過這一關，她聽懂了，可后面的復驗環(huán)節(jié)又要怎么通過？
第五空介又說，到了復驗環(huán)節(jié)，只要堅持說自己是高殊，負責復驗的人就會把信息報上去。到了這一步，智腦接駁就成了檢驗拓荒者船員唯一的標準。第五玥只要能通過智腦接駁，她就是高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