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印,洞穿!
“洞穿”二字,不是虛名,而是實實在在的效果。
一擊而必能達到的效果!
呲。
撼山拳力與那束金光閃電般碰撞在一起,可卻出乎意料地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響。
“咦?”
施展追云步身法武技,此時已經(jīng)倒退回去了三丈的少年,在沒有聽到想象之中的爆炸聲時,輕咦了一聲。
怎么回事?以往的撼山拳,在與敵人對招之時,總會發(fā)出震耳欲聾的炸響聲。炸響越是劇烈,就說明撼山拳發(fā)揮出來的力量越是剛猛,少年自然也就越有勝算。
然而現(xiàn)在,少年卻驚了。
緊接著他面色急變,因為他看見自己傾盡全力拍出去的“撼山拳”力,竟然自正中間開了一個小孔。
開孔處正是金光射穿之地。
“怎么可能!”
少年驚呼,可他的呼聲剛剛落下,他就感覺到了一股近乎毀滅的氣息迎著自己壓了過來。
是那金光!
少年立馬肯定,絕對是那金色光束帶來的壓迫。
他毫不猶豫地再運追云步,又在瞬息間暴退了三丈。
而此時,裂石掌力也與那束金光轟然對撞。
“經(jīng)歷了撼山拳的攔阻,又有裂石掌消耗,應(yīng)該不足為懼了吧?!鄙倌暝谛闹邪参恐约?,這時,他已經(jīng)退到了趙晁廣的身前。
趙晁廣身后,三名少年一字排開。
呲呲。
細微的摩擦音再次傳來,少年心里莫名一抖,而下一瞬,毀滅般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甚至忘記了呼吸,忘記了施展身法躲開。
就這么眼睜睜看著那束細小的金色光束疾射而來,他自知,即使想躲,也不可能躲開。
他只是想不明白,為什么經(jīng)歷了自己兩大武技的消耗,金色光束的威能一點兒沒有下降。洞穿?難道這招真能洞穿世間萬物嗎?
少年不自覺地打了兩個寒戰(zhàn),無意識間,他似乎已經(jīng)后悔了受趙晁廣的鼓動來與青橙公主為難了。
金光射速極快,眨眼間就已經(jīng)來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可以看出,那束金光是盯準了自己的眉心。若是射穿,哪里還能有命在?他害怕,害怕得連喊出救命的力氣都提不上來了。
“好強!”
“這記攻擊,即便放在第一層石臺,也足以讓人嚴陣以待吧。”
“慕容家真是好福氣呢。”
“這等天賦,如此戰(zhàn)斗力,恐怕此屆大會之后,炎華帝國再想雪藏青橙公主也是不可能了吧?”
“肯定不可能了,要知道本屆大會可是驚動了夏域?!?p> 說完這話時,人群都有意無意地瞥向最高的貴賓席。那里御座的左右兩邊,可都是來自赤縣神州之外的了不得的人物!
“不錯不錯?!蹦饺萸喑韧蝗淮蟀l(fā)神威,看得雷龍一個勁兒點頭,“嘿,小云子,看不出來你眼光還挺不錯嘛?!?p> 蕭云靜靜看著場內(nèi),沒再搭雷龍的話。
少年的心,在那么一瞬間已經(jīng)變得哇涼哇涼的了。他感受到了毀滅,死亡的氣息籠罩著他。他甚至無法呼吸,無法抬手,連簡單的眨一下眼睛都完成不了。
任人宰割,大概是他此時最貼切的狀態(tài)了。
“哼!”
就在無數(shù)人注視著那道金光,無數(shù)人已經(jīng)幻想出金色光束洞穿少年眉心的那一刻,慕容青橙突然輕哼一聲,控制著脈印光束的右手手指向外一擺。
金光隨著她手指的擺動,而向右偏了幾度。
角度只是偏了少許,但由于慕容青橙和少年之間距離已經(jīng)拉遠,所以本該射進少年眉心的光束往右偏了不短的距離。
咻!
木訥的少年,只聽到了這一聲輕響。他不用轉(zhuǎn)頭,就知道那束金光已經(jīng)貼著他的耳邊激射出去。
呼——他長呼一口氣,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沒想到接連施展撼山拳、裂石掌,加上追云步的身法,他依然只能是對方砧板上任其宰割的肉。少年服了,從剛剛慕容青橙強行改變光束軌跡放過他一馬的一刻起,他就打心底服了。
“?。 ?p> 就在少年心里不是滋味之時,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大叫。
這是趙晁廣的聲音!
少年立馬轉(zhuǎn)頭,首先看見的竟是一束細長的頭發(fā)在風(fēng)中飄蕩。他下意識地去摸自己右耳處,果然,右耳邊垂下的頭發(fā)已經(jīng)全被那束金光給切了下來。
心驚之余,他這才看見趙晁廣扶著自己的手臂,額角已經(jīng)沁出了不少冷汗。那手臂上赫然有一道一指寬的血槽,肉皮直接被射穿,隱約可見一片殷紅下的森森白骨。
抹了把冷汗,少年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剛剛趙晁廣就在自己身后。金光偏離,沒有射中自己,勢必就會擊中趙晁廣。而趙晁廣也是始料未及,不及躲閃,只好運轉(zhuǎn)內(nèi)力進行防御。
只是沒想到的是,即使他全力防御,慕容青橙的“洞穿”還是擦著他的手臂射了過去,并帶起了一道不淺的血痕。
一時之間,場內(nèi)盡是倒吸涼氣之聲。
“‘洞穿’之名實是不虛!”
“好一記洞穿!”
場內(nèi)場外,席上席下,全是溢美之辭。
“好彪悍的招數(shù),白楓那貨肯定已經(jīng)注意到那小妞了。你可要看緊了喲,那小子雖說沒什么賊心,但小妞保不齊就看上了白楓也說不定。白楓那老小子,在我們四象城可是有不少女粉絲呢。”
雷龍又是嘰嘰歪歪地說了一大堆話,可蕭云卻沒聽進去一句。全場這么多人,只有他注意到了慕容青橙發(fā)完這招之后,渾身已經(jīng)脫力?,F(xiàn)在的慕容青橙,真可謂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
這倒不是說蕭云的感知比在場所有人要強,只是因為這么多人,只有蕭云會關(guān)注慕容青橙。而其他人,則無一例外關(guān)注著對決結(jié)果。
“認輸吧,下次我可不會留手了?!苯吡ψ屪约河行u晃的身子站穩(wěn),慕容青橙有氣無力地對著身前不遠處的五人說道。
她的腳下就是并排插進地下的六枚神州令,可她已經(jīng)沒有氣力彎腰去拔起它們。
“青橙公主,得罪了?!睂γ嫖迦酥?,率先開口的是剛剛逃過一劫的那個少年。他已經(jīng)決定了,并且他為自己剛剛的行為表示了抱歉。他微微躬身,給予了公主理應(yīng)受到的尊重。
自他上臺以來,他第一次對公主行了禮。
君臣之禮。
“傻朱,你干什么?!”見己方的人先是對著慕容青橙施了禮,然后徑直往場外走去,趙晁廣輕喝一聲,問道。
少年名叫朱睿,朋友戲稱“傻朱”。
朱睿轉(zhuǎn)過身,淡淡地說道:“我棄權(quán)。”
“蠢貨,慕容青橙現(xiàn)在已經(jīng)筋疲力盡,我們可以毫不費力地擊敗她……”
“她是青橙公主?!壁w晁廣話沒說完,朱睿開口糾正了他對慕容青橙的稱呼。
“愚蠢,有了六枚神州令,除去慕容青橙,我們至少能在排位中排上前三……”趙晁廣幾乎是吼了出來,朱睿的棄權(quán)讓他覺得臉上無光。
“青橙公主饒了我一命?!?p> 說完這話,朱睿直接走進城門通道,他的身影最終消失在城門下,頭也不回。
“媽.的,你們仨,去給我打,不求饒就往死里打。什么青橙公主,遲早淪為階下囚!”朱睿的離開讓趙晁廣怒火中燒,加上手臂上的疼痛,他發(fā)了瘋地命令身后三人去圍毆慕容青橙。
三個少年本來因為朱睿的棄權(quán)也有了動搖,但他們察覺到趙晁廣噴火的眼神之后,全都縱身出去,看樣子還是要對慕容青橙動手。
慕容青橙搖搖晃晃的,面對三人的拳頭,她竟已沒力格擋。
嗵。
她被一拳擊中肚子,咬牙忍著痛,她沒吭一聲。
噗。
又是一記鞭腿踢中了小腹,這一腿夾帶著內(nèi)力,直接讓她噴出一口鮮血。
血液灑在她的青白色長裙上,頓時就暈開了花。殷紅一片,讓人看得甚是可怖。
“小云子,情況不對誒。誒?小云子?”
場內(nèi)慕容青橙已無還手之力,雷龍皺著眉打算和蕭云交談一番??烧l知他一轉(zhuǎn)頭,蕭云哪里還在原處。他搖了搖頭,嘆道:“哎,這小子,有炎華帝國的特權(quán)也不能這么用啊。”
呼呼。
慕容青橙有些站不穩(wěn)了,她記得自己已經(jīng)受了一拳加一腿。這時耳畔風(fēng)聲乍起,她聽出來了,這是掌力——帶著內(nèi)力的掌力。
對方似乎沒打算手下留情啊。
她微微一笑,看來不是每個人都和自己一樣呀。
掌力越來越近,她已經(jīng)料到了這一掌會拍在自己的背上。
呼呼。
掌力呼嘯。
嗯?慕容青橙本已經(jīng)做好了受掌倒飛出去的打算,可那掌力突然就消失了,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對方良心發(fā)現(xiàn)手下留情了?她的心里剛剛冒出這個想法,可下一刻耳邊響起的對話聲就驗證了這種想法的大錯特錯。
“你是誰?你要干什么?!”
從這聲音之中,慕容青橙聽出了一絲絲的內(nèi)荏。
“我來教你做人?!?p>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但慕容青橙還是聽出了,這聲音……是蕭云的。
毫無疑問是蕭云的,除了慕容朗、“三山五岳”,無疑蕭云是慕容青橙接觸最多的人。蕭云一次又一次地擠入慕容青橙的生活,這讓慕容青橙想不記住都難。
這一次,又是他!不知為什么,在聽到了蕭云的聲音之后,慕容青橙反而很安穩(wěn)地暈了過去。她的臉上,微帶著笑意,仿佛不是暈過去,而是睡了過去。
“你要出手?你怎么可以出手?大會不允許,絕不允許!”少年這一掌本來是打算拍在慕容青橙身上的,可此時被蕭云牢牢地握住。少年無論是想拍下,還是想抽手,可他發(fā)現(xiàn)都不可能。
蕭云的手就像是鐵鉗一般,讓他動彈不得。
“該出手時就出手?!?p> 蕭云依舊淡淡出聲,算是回答了少年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