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治齊陳罪
宋粱很快便擬下一道治齊陳罪的圣旨。
圣旨上這樣寫:指揮使齊陳德才兼?zhèn)?,有勇有謀,即日起任幽州節(jié)度使一職,若無宣告不可返京。
這道旨意上,只字未提齊陳辱罵宋粱一事。
原因有二,其一是因宋粱好面子,不愿惹朝臣百姓非議,因為齊陳幾句辱罵的話便治他那么嚴重的罪,傳出去了到時候肯定又會被人指指點點。
其二是給自己留后路,她不敢激怒齊陳,只好把被貶說得好聽些,這樣一來齊陳只能聽從旨意,不得拒絕。
圣旨頒布得很順利,汪吉也沒攔著她。
這一點宋粱還挺意外的,一向明事理的汪吉,怎么這次會眼睜睜看著她做錯事?
宋粱忍不住問他:“你不好奇朕為何要將他貶去幽州嗎?”
汪吉道:“臣明白陛下的意思,知曉陛下的顧慮。齊陳辱罵君主,話里行間又或有不臣之心,陛下防著他點也是應(yīng)該的。
罷黜齊陳北鎮(zhèn)撫司指揮使一職,既能夠削弱他的實力,打壓他的勢力,也能通過這件事試探出齊陳隱藏在朝中的黨羽,于陛下而言,這是個好法子?!?p> 聽完,宋粱險些沒忍住為他鼓掌。
汪吉說得和她想得簡直是一模一樣,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蟲。
在這宮里,最了解宋粱的人,必然是汪吉。
“只是......”汪吉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xù)說。
宋粱道:“但說無妨,朕不會怪你?!?p> 不管他說什么,宋粱都不會怪他。
因為忠臣難尋。
“只是齊指揮使能力卓然超群,這些年將北鎮(zhèn)撫司治理得愈發(fā)好了,在查案上亦是有勇有謀,陛下將他流放幽州,去當一個小小的幽州節(jié)度使,怕是屈才了?!?p> 說著,汪吉輕嘆了口氣,似是對齊陳如今的結(jié)局感到十分惋惜。
宋粱知曉他的心思,勸道:“他若老實本分,忠心于朕,朕不會這般待他。朕知道,你惜才,朕這樣安排下去,大昭朝堂又少一能用之人,不過普天之下這么多人,朕不信再也找不到一個才能謀略可以勝過齊陳的?!?p> 汪吉點了點頭,“陛下有自己的考量,臣這就帶著圣旨去一趟北鎮(zhèn)撫司?!?p> 宋粱叮囑他:“帶著御林軍一同去?!?p> 若到時北鎮(zhèn)撫司有人不服,御林軍也能壓制一二。
她必須要保證汪吉的安全。
汪吉絕不能有一點事,她在宮里不能沒有汪吉。
汪吉走后,宋粱便在殿內(nèi)來回踱步。
她生怕會出什么意外。
此時的柏丞依舊賴在宮里沒走,見她這般焦急,沒忍住說了句風涼話:“至于這么擔心嗎?你可是女皇陛下,能不能有點一國之君的穩(wěn)重?”
宋粱瞪了他一眼,佯裝威脅:“閉嘴,你再多嘴信不信我把你這虞衡司郎中的官也給撤了?”
柏丞忽然興奮起來:“那顆太棒了!這虞衡司我早就不想去了,什么都搞不明白,別說研究那些圖紙了,天天在那混著快把我痛苦死了!”
說著,他又湊近宋粱,樂呵呵笑著問:“冒昧問一下,你把我罷黜了的話,有N+1的賠償嗎?”
宋粱對他很是無語,皺眉瞥向他,見他笑得賤兮兮的,一時間沒忍住喝道:“滾!”
柏丞攤了攤手,“沒有就沒有吧,怎么還帶發(fā)脾氣的。今天可是你攆走齊陳的好日子,可是咱們能過清凈日子的開端,你能不能高興點?”
宋粱摩挲著掌心,依舊在殿內(nèi)來回踱步,面上焦急擔憂之色絲毫未減。
“我這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有些慌?!?p> 汪吉一走,她心里便一直很不安,似乎馬上要發(fā)生什么事兒了一樣。
柏丞掏了掏袖子,從里面拿了三個銅錢出來,“要不我給你卜一卦?”
宋粱對此不屑一顧:“你能不能別搞這些玄乎的,咱們是二十一世紀好青年,要相信科學(xué)!怎么能信這些有的沒的!”
柏丞沒搭理她,自顧自拋擲起銅錢。
三秒后......
只見宋粱火速湊到柏丞身前,目不轉(zhuǎn)睛緊緊盯著柏丞抓著銅錢的手。
“怎么樣?是兇兆還是吉兆?”她問。
柏丞調(diào)侃道:“二十一世紀好青年不是不信這些嗎?”
“偶爾信一下也無妨,你快看看是兇是吉?!彼丝讨魂P(guān)心這個。
柏丞緩緩展開手,露出了三枚銅錢。
他大喜:“大吉,是大吉之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宋粱聞言長舒一口氣,緊皺著的眉心緩緩舒展開來。
是吉兆就好。
她語氣也輕松了許多,笑著問:“沒看出來,你還會卜卦呢?”
柏丞對此很是驕傲,“會的不多,但算命我是專業(yè)的!小時候跟著算命師傅混大的,學(xué)得老好了!”
宋粱忽然問:“柏大師不如再給我算一卦?”
“算什么?算姻緣啊?”柏丞挑眉問道。
“幫我算一算,這一次是否徹底擺脫齊陳了,之后還會不會跟齊陳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這對宋粱來說很重要。
她想知道自己這一次能否成功遠離齊陳。
柏丞故作驚訝,又調(diào)侃她:“你什么情況?我問你是不是算姻緣,你在這時候提齊陳?怎么,要我算你和他是否有姻緣?”
宋粱道:“你別胡說八道,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還胡說這些。再胡說我讓你跟齊陳一起流放幽州?!?p> 讓齊陳即使身在幽州也不孤單,有柏丞同他作伴。
柏丞撇了撇嘴,有些不滿:“你可真狠,讓我跟齊陳一起去幽州那苦寒之地,還不如直接讓我去死。
好了不鬧了,我也不胡說八道了。我倒是想再給你卜一卦,但是我功力尚淺,一天只能算一次,你這一卦,我卜不了。
但我能猜得出來,你若不殺了他,徹徹底底斬草除根,日后他必然還會返回京都給我們添麻煩。”
“你還是那么想殺他。”宋粱輕嘆口氣。
柏丞對殺死齊陳似乎有一種執(zhí)念。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你的任務(wù)當真是干掉齊陳?”
柏丞硬著頭皮答:“是我們的任務(wù)。”
宋粱沒再理他。
他的話是否為真,還有待考證。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汪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