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看完刑部和大理寺的聯(lián)名奏折后，平康帝心亂如麻。這次判決實在是順利，順利地有些詭異，所有的證據(jù)都像是準備好了的。再加上平康帝年歲上來了后，對殺人總是有些心悸?？吹交噬系臉幼樱跗街暗昧巳豳F妃的信，所以上前請示：“皇上，柔貴妃娘娘今天親自做了些小菜，想請皇上過去嘗嘗?！薄叭豳F妃甚少主動叫朕。罷了，這些朝政明日再決，不能讓愛妃親手做的飯菜涼了。來啊，擺駕儲秀宮?！?p> 平康帝來到了儲秀宮，柔貴妃親自為其更衣。宮女們擺了膳后就都退下去了，只留下了王平總管在帝妃跟前。柔貴妃給皇上夾了些菜，說了幾個笑話，待皇上吃的有點飽了，逐漸將話題引向了顧憲一案：“臣妾想先給皇上請罪。”
“愛妃，何罪之有？”
“后宮不得干政。但是臣妾有一點話想和皇上說，這些話難免會涉及朝政?！?p> “愛妃自進宮以來，一向恪守宮規(guī)，從不議政事。連皇后如此嚴苛的人都沒有處罰過你。你今日所提之事必定十分重要。朕赦你無罪。說吧?！?p> “臣妾聽說顧憲一案已基本結(jié)案，臣妾不是為顧憲求情。臣妾是想為和臣妾同稱為雙姝的顧家小姐求情。”
“愛妃想怎么求情法？要朕赦免了她？”
“顧憲是觸犯國法，他的家眷斷無赦免之理?？墒前凑章煞?，顧小姐雖沒有判處斬刑，一家女眷都要被發(fā)配三千里，這與死有何分別。臣妾覺得這樣判一來太過嚴苛，二來太過浪費?！?p> “浪費？何來浪費之有？”平康帝起了興趣。
“京城內(nèi)的大家閨秀，每日吃穿用度不斐，如遇家里細心調(diào)教的，所費更是天價。如果直接將顧小姐等女眷發(fā)配，只怕她們剛出京城不久就會斃命。近日，皇上一直為軍費之資費神。臣妾有個想頭，可以幫皇上解決一二。”
“難為愛妃有心，說來聽聽?！?p> “像顧家小姐這樣出類拔萃的大家閨秀，如果發(fā)配，白白送了性命，也與朝廷無任何進益。臣妾想，不如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制度，將這些教養(yǎng)良好的大家閨秀集中到一起，派些后宮的老嬤嬤加以培訓(xùn)，等她們?yōu)槿伺臼聞?wù)熟練，就將她們進行拍賣，像江南的鹽商們個個都富可敵國，這樣新奇的奴婢他們一定會爭搶。拍賣所得即資軍費。這樣既救了她們性命，朝廷又不用花錢就得了一筆軍費，豈不是兩全其美？”
平康帝沉吟了下，突然站起來：“好！好！朕的愛妃果然時時為朕著想。這樣的主意真是上佳。來，朕準了，愛妃，以你之聰慧恐怕是想的周全了才告訴朕的，你給朕說的全點?！?p> 柔貴妃不敢怠慢，遂起身正告：“臣妾想這個制度不如就叫“胭脂奴”制度，不能取多，必要優(yōu)中選優(yōu)，這樣那些愿意買的人才會趨之若鶩。必須是未出嫁的大家閨秀，如果她們愿意成為胭脂奴，他們的家人可減輕罪責(zé)，如死刑的改為流放，流放的改為發(fā)還原籍，這樣親人活著對這些胭脂奴也是種約束。每月允許她們與家人通信一次，這樣這些胭脂奴就好管理了。我朝還未出現(xiàn)過這種奴婢，臣妾想把胭脂奴劃為罪奴一類，必須完全聽主家的話，不得有任何違抗。如果有自殺或者違抗主家命令的要追責(zé)她們的親人。朝廷要在拍賣前保護好這些胭脂奴的容顏和貞操，不能與以往流放的女犯一樣管理。臣妾建議不如在她們頸后刺上胭脂色的奴字，然后由內(nèi)務(wù)府派人將胭脂奴押送至揚州的菩提牢，派宮中資歷頗深的尚宮們做些培訓(xùn)，待為人奴婢事熟練后就地進行拍賣，如果朝廷事先放出風(fēng)，揚州當(dāng)?shù)馗簧毯芏?，肯定會有不少人參加拍賣，到時朝廷得了銀子還可以在當(dāng)?shù)卣骷Z，直接運往邊關(guān)。皇上，你說這樣可好？”
“朕實在不知，朕的愛妃如此了不起，你剛才這番話老成持重，考慮的面面俱到，朝中的幾位尚書都不如?！逼娇档廴蓊伌髳?。
“皇上實在折煞臣妾了，每日在皇上身邊，臣妾耳濡目染，才有如此進益?！比豳F妃虛心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