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倒的失落之城(24)
【恭喜玩家們成功度過第三時(shí)段,顛倒正在繼續(xù),勿要讓城市…永恒失落……】
【第四時(shí)段已開啟,請玩家們盡快完成主線任務(wù),城市的主人正在等待你們?!?p> 【世界通報(bào):恭喜玩家‘吳安’完成主線任務(wù),黑霧彌漫,謊言的歌聲在鏡面里支離破碎,無法明辨的真相,無法言說的讕語……】
吳安拉著司淼淼在最后一刻進(jìn)入大門,兩人皆鮮血淋漓,完好的皮膚被腐蝕的不成樣子。
遲寂依靠著墻,瞇眸看了看熟悉的長街,一整張手都被鮮血染紅,血順著細(xì)白的指滴滴落到地上,開出殷紅的花。
“你為什么不能拉我們一把?”
就差一步,她們離死亡就差一步。
而遲寂只需抬手就可以拉起她們。
可她只是漠然的看著。
甚至不是漠然,是溫柔如花般的微笑,那雙縈繞月色的眸恍如春水,分不清冷意與柔鄉(xiāng)。
吳安根本看不透遲寂。
她懷疑甚至她們的鮮血濺到遲寂的臉上,遲寂也能面不改色的繼續(xù)她的任務(wù)。
“為什么?”鮮血刺激著遲寂的神經(jīng),她渾身近乎病態(tài)的邪意還未散,懶洋洋的,卻溫潤的危險(xiǎn),“有什么為什么?!?p> 她低低的笑了聲,眼尾暈染著溫柔的紅。
“我憑什么救你們啊,兩位小姐?!?p> 那種令人恐懼的壓迫感更甚,吳安瞳孔一縮,不敢繼續(xù)出聲。
遲寂散漫的偏頭,冰冷的術(shù)杖抵住吳安的脖頸,尚且含有余溫的血滴到吳安的皮膚上,宛如粘稠的毒液。
她翹起唇角,神態(tài)放松,“乖點(diǎn),小姐?!?p> 說完,遲寂便收了術(shù)杖,隨意甩了甩手,微微皺眉試圖擺脫鮮血的影響。
吳安劫后余生的癱倒在地,冷意席卷她的身體。
司淼淼費(fèi)力的靠著墻,扯了扯吳安的衣袖,似乎是告誡,“別和她對著干。”
“她是瘋子!”吳安嘴唇發(fā)顫,扭頭緊緊看著司淼淼。
司淼淼保持沉默。
她并不能說遲寂是瘋子,畢竟這一路的幫助不是假的。
但要說遲寂是正常人……
不見得。
司淼淼斟酌了下用詞,“你不和她作對,不打擾她,不觸犯她的底線,都沒事?!?p> 吳安臉色慘白,“她想殺了我們?!?p> “她只是在那一刻沒有拉我們。”司淼淼很理智,“她沒有這個(gè)義務(wù)?!?p> 在這個(gè)游戲里,誰都沒有義務(wù)救誰。
誰知道救的是朋友還是敵人。
冷漠是最好的武器。
按照遲寂的能力,她本就可以直接離開。
能留下來帶她們一把,已經(jīng)是仁慈。
司淼淼將藥混著糖吞進(jìn)去,扶著墻站起來,緩慢的向前。
吳安拳頭緊了緊,眸色逐漸變深,晦暗不明。
……
……
長古街靜的嚇人,依舊那么古樸,沉淀著歷史的氣息。
遲寂一個(gè)人走在前面,氣息散漫放松,慢條斯理的,優(yōu)雅不減。
司淼淼和吳安互相攙扶,不近不遠(yuǎn)的跟在遲寂身后。
遲寂注意到她們,只是淡淡瞥了眼,懶得說什么,隨便她們跟著。
文物從進(jìn)入長古街的那一刻就消失不見,隨即而來的就是背景音通報(bào)吳安主線任務(wù)完成,誰也不知文物去了哪。
驀然,一扇門內(nèi)傳來響動,遲寂饒有興趣的停下來,抬手剛要敲門,一只冷白修長的手便打開了門扣住遲寂的腕,要將遲寂拉進(jìn)去。
流光散開,遲寂沒有掙扎,任由房內(nèi)的人動作。
“嘶,疼?!?p> 術(shù)杖直抵少年的頸側(cè),殷紅的血晃了下遲寂的眼睛,戾氣滲笑的眼神在眸底流轉(zhuǎn),她眉眼罕見染上煩躁,混著溫潤。
鄔妄的眸色無辜,微微偏頭,被遲寂傷著也沒有任何怨言,反倒乖乖的彎起唇,“是我?!?p> 遲寂上下打量著鄔妄,空氣安靜片刻后,遲寂收了術(shù)杖,溫柔的笑道,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抱歉,先生?!?p> “沒事?!编w妄眨著眸,沒在意脖頸處的傷,瞥見指尖的血,他神色微變,“你受傷了?”
“沒有,先生?!边t寂睜著眼睛說瞎話,矜貴雅致,很讓人信服。
鄔妄:“……”騙他的時(shí)候能不能藏一下手,他一眼就看到了。
“我?guī)惆!编w妄重新拉住遲寂的手腕,又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神色。
見她沒有不耐掙扎的情緒,鄔妄才敢將她拉著走。
“我這里有藥,包扎一會就好了,有點(diǎn)疼,你忍忍?!?p> 遲寂淡淡的瞥著鄔妄,眸色似笑非笑,沒應(yīng)。
鄔妄也沒指望遲寂回答,讓她在他屋內(nèi)的床上坐好,自己去翻藥。
遲寂闔眸平撫內(nèi)心翻涌的戾氣,再睜眸時(shí),邪意散了不少。
鄔妄還在翻藥,遲寂眸色淡淡觀察著四周的環(huán)境。
這里應(yīng)當(dāng)是鄔妄的安身之所,沒有打斗過的痕跡,暫時(shí)比較安全,波律克斯不在,封玉也不在。
鄔妄終于翻到了藥,眼眸亮了亮,唇角弧度上揚(yáng),回眸亮晶晶的看著遲寂。
消毒的酒精點(diǎn)在被腐爛的傷口上,遲寂面色淡然平靜,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看著鄔妄為自己心甘情愿的蹲在地上,遲寂眸底染上了繾綣的笑,微微湊近,額前的碎發(fā)近乎碰上了鄔妄的臉。
鄔妄被遲寂的動作嚇得呼吸一窒,手中動作都重了些,他驚慌的移開棉簽。
遲寂根本不在意,疼痛并不能引起她的情緒變化。
看著少年無措自責(zé)的為自己處理傷口,遲寂慢悠悠的開口,語氣含笑:“對我這么好啊?!?p> 鄔妄懵懂的眨眨眸,對于遲寂的話只是笑笑。
真蠢還是假蠢呢?
遲寂盯著鄔妄的眼睛,眸色慵懶,“你想要什么?”
“嗯?”鄔妄細(xì)致的為遲寂包扎好,指尖輕輕的拂過少女的掌心,聞言抬頭,“你是問我想要什么嗎?”
“嗯?!边t寂語氣蠱惑,像寂寥中的月色,勾人繾綣,引入步步沉淪,“想要什么都可以,包括我。”
劫財(cái)還是劫色呢?
真是讓人期待啊。
遲寂臉色蒼白,不易讓人發(fā)現(xiàn)的病態(tài)興奮在眸中跳躍,好像只要鄔妄說一句符合她心中預(yù)想的答案后,她就會親手扭斷他的脖子。
“只要我陪著你就好了?!编w妄眸色單純,似乎真的沒看透遲寂眸底的危險(xiǎn)。
“我不需要你給我什么,你讓我陪著你就好?!?